第118章 安常卒
……不能退，我也退不了了。
衝天而起的天使身下羽毛凋零，兩邊翅膀多處漏風，如果不是對自身調節有著極高的適應性，還有四境修為的根本存在，這樣的翅膀已經屬於大地。
東方龍以超過四境的速度上天，頭頂的雷霆以四境速度落下雷霆光柱，現在的他，根本無法避開兩種疊加的速度。而碰撞是東方龍唯一的命運。
金色的眼眸掃視整個天空，細心的龍有了一些發現。
……和天門山的金屬風暴有些相似，所有的雷霆粒子都在匯聚到這道雷光之中。
……這意味著，遠離光柱的雷層邊緣，會越來越弱。
……我的肉身力量幾乎透支，點燃金龍蠱是還有一戰之力，可那樣不僅會大量消耗我的金龍蠱，也會損壞最為神秘的根基。
增加把握的手段代價太過高昂，東方龍還是相信自己判斷和直覺。
黃金戰甲從東方龍的懷中滑落，無相長劍在龍的手中生成，他的手臂青筋浮現，幾個死亡翻滾過後將無相扔向一個節點。
……一定要衝上去。
東方龍張開翅膀穩住身體，接著掉頭衝下去接風君雪，剛剛抱住黃金戰甲的東方龍抬頭，一道雷霆在他的雙眸之中放大。龍加持自身重量，拚命俯衝下方，利用四境的速度和光柱保持距離，保持幾乎固定的距離，而他，就要接近那隻深淵怪物的所在，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另一邊，無相破空，它的出現引落第二道光柱，不過相對龍這邊，小了太多。
……無相！給我衝破所有阻礙，你是最強的。
東方龍心中在給無相打氣，特殊雷層裏，無相銳利衝天，那道光柱四分五裂從劍身裂開。
很快，它擊碎了雷霆，穿過了雷海，越過了很不明確卻又真實存在的某條界線。
……無相！我就知道你可以，我們可以。
霸天鎧甲內，龍的嘴角上揚。這裏的立場很特殊，對於他的換位能力有壓製作用。如果是黃金戰甲，就像剛才，他就沒辦法通過蘭兮那對長靴回到她的身邊。
可衝天而起的無相不同，無相所過之處，整條路徑殘留著屬於它的劍氣，那是屬於龍的專屬通道，什麽能量想在瞬間截斷他和無相的聯係都不可能。
……好好享受我給你帶下來的禮物，深淵怪物，你爺爺我走了，如果你扛過這道雷霆，爺爺以後沒準會回來看你，goodbye。
界限之上，東方龍出現，他一手摟著黃金戰甲，一手抓著慣性衝天的無相，眼睛透過劍氣撕開的通道看著下方，眉頭越來越重。
……沒有動靜，怎麽可能？這道雷霆難道是假的不成？
……好古怪的區域，下麵明明有著一個大坑和一隻排江倒海的怪物，可從這裏看下去，卻不是該有的場景，是什麽？在蒙蔽我的雙眼，是什麽？消除了它的咆哮？
…………
海都之城地下，一個光頭大耳，身材魁梧超過兩米的巨人背著一對形似南瓜的錘子站在邊緣。安常身後，兩百多隻蜘蛛圍攏，靠近安常的那一排都是三境，而後麵是二境，最後麵，是數量最多的一境。
蜘蛛麵麵相覷，沒有竊竊私語，隻是目光交流，大家都很困惑，不明白他們的王把他們召集到這裏做什麽？
那道淩空踏步的黑袍現在真真切切出現在那名白衣劍客身邊，他們是一夥人已經十分明確。
麵對這樣的存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一個四境代表著極盡的力量，恐怖的質量，已經不是尋常數量可以車輪製勝了。
這麽一來，任務怎麽辦？那個讓他們的安常王雙手伏地，虔誠跪聽的男人說的話大家都聽過，隻有十天時間，要麽帶著白衣劍客到那位跟前，要麽一個大家都有所猜測的結果。
“一號，二號，三號除外，所有三境過來。”安常渾厚而又淡然的聲音打破了眾人的思緒。
二十來道身影雖有猶豫但還是走了過去，此時，安常轉身，那張無論末世也好，創世也罷，從未變色的臉龐一一掃過走過來的三境。
而接下來，所有人的心髒都在狂跳。
那裏，安常魁梧的身姿依舊，可那些走過去的三境集體跪在地麵，他們的身軀騰起紅色血霧，如今不斷湧進安常的身軀。
血食！
留在原地的一號不再雙手插兜，他和推下風君雪的女人還有一個閉著眼睛的男人不由自主升起了氣息。
“吾王！這是為何？我對您忠心耿耿，您為何……”一名男性蜘蛛還沒說完已經渾身枯萎隻剩一團粉末和滑落的衣裳交織在一起。
二十來道身影各有哀嚎，各有掙紮，亦有試圖逃跑，可剛剛下蹲，就發現他的王突兀出現在他跟前，接著用那隻握力不知幾何的手掌捏住自己的腦袋。
哢嚓掉試圖逃跑的人後，安常肌肉扭動，青筋懸浮，氣息高漲到讓一號二號三號三人本能倒退的地步。
看著身後不斷倒下的三境，安常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一號跟前，他說，“那位大人允許我用血食提升自己的實力，那道黑袍等一下我來對付，而你們，殺了所有的人，包括那名劍客。”
“你們……聽明白了沒有？”洪荒野獸掃視，所過之處盡是臣服，“二號明白！”
“三號明白！”
…………
嘟的一聲，無相長劍紮進水泥地麵，蘭兮身側，黃金戰甲浮現，龍渾身精光雙手壓著劍柄，低著頭顱，接著說道：“鬼王！張開領域覆蓋我們所有人，現在帶我們從空中直接回去永夜號。”
烏雲開始翻湧，覆蓋雷江，哮天犬，白仙之，天武，接著騰空離開。
……他去了哪裏?這是什麽情況？黃金戰甲裏麵的氣息好像是風君雪。
雷江欲言又止，而東方龍盤坐在黑霧之中，原本站立的黃金戰甲倒在他的懷裏。
……救回來了，但不完全，要想完全，還需要我的金龍蠱，還需要我的犧牲。
忽然，原本眼皮沉重都快撐不開的龍大喊，“鬼王！”
不遠處的黑袍會意，拔出兩把長刀斬向一處，繼而聽見震耳的聲音傳開，隱約可見是一個錘子。
……無雙是伴生體，雖然失去了鬼王活著時候的無限再生能力，但現在，每天都能召喚一次。
隻是念動，紫色皮膚，紮著辮發馬尾的無雙跳出黑霧，消失在這裏，而外麵的侵擾，從此結束。
……風君雪啊風君雪，你是第一個讓我流這麽多血的女人。
龍的眼皮緩緩合攏，頭顱漸漸低落，他所有觸碰到黃金戰甲的皮膚，大量金色血液滲透黃金戰甲霧化在密封的黃金戰甲當中。
潰爛的內髒在重建組織，烏黑的血管修複了人形，一場漫長的修複在黃金戰甲中運行，而龍，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半小時後，無雙的身軀被人撕碎，三小時候，所有的蜘蛛再次匯聚到安常身邊，這位魁梧的巨人發表了自己的遺言：
“吾皇感念我過往的功德，不再追究太華少爺的死亡責任。”
“我以二十個三境修士的血強行進入四境，沒有留下任何一人終究讓吾皇很是失望。”
“原本由我們玉女星自行選拔新主的傳承有變，太陳星！古來星，二虎星，平成星等八個星球將會在明年正月初九的血祭大典參與玉女星的王位競爭，決選出你們新的王。”
“蒼玄！朱利！妖月！我死後，我的血你們要多少就多少，但是，我不想看見玉女星的王權落到他們幾個手裏，那意味著我很失敗，你們也很失敗。”
魁梧的身軀背對月亮盤坐，所有蜘蛛跪伏朝拜到天亮，當紅火的太陽升起，一道響徹海都之城的聲音傳開，“送吾王，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