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亦其父
陳武走進大雄寶殿,殿內沒有點起香燭,借助月光,他看見釋延年主持正背對著門口。
釋延年孤身一人待在空曠的大雄寶殿內,雙手捧著敬一法師的百納袈裟,麵朝佛像,不知在想些什麽。
“主持.……”
陳武在門口輕輕喚了兩聲,釋延年沒有回應。
“主持?”
陳武踏入殿內,神色複雜。
釋延年回過頭來,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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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出現在人前時,釋延年又恢複了冷靜、氣度非凡的主持架勢。
他是普佗寺的主持,是這些幸存者和僧人們的定海神針。
他不能垮下,甚至不能在人前流露出悲傷。
獸潮雖然散去,可普佗寺的危機卻沒有結束。
被破壞的寺牆短時間內根本無法修複,為了避免有變異獸溜進來襲擊,所有幸存者都被轉移至前殿與偏殿暫避。
變異獸潮造成了兩千餘名幸存者的傷亡,當夜裏,許多重傷的幸存者因為得不到手術治療,在痛苦中死去。
其中,高級進化者的傷亡更加明顯,4階進化者死亡率近半,階以上進化者損失超過四成。
這次的打擊是巨大的,寺廟長老敬一法師圓寂,許多僧人都感到悲觀。
佛家不倡末日論,可如今這世道,不就是末世輪回嗎。
一整夜,普佗寺的眾人都在收拾殘局,重新搭建起一道相對封閉的區域。
釋大龍拚死守護的山門已經毫無意義,敞開的門洞透著風,跟白的溫度相比,今夜氣溫驟降。
安排好寺廟中的善後事務,已經是第二清晨了。
釋延年單獨找到陳武。
“此番獸潮大劫,普佗寺多謝道長相助。”
釋延年躬身及地,長拜道。
“主持萬萬不可!鎮壓惡靈,濟扶蒼生,乃家祖傳道受業時之祖訓,此為道分內之事。”
陳武歎息道:“若非法師舍身飼虎,道恐怕也無力回.……”
“方丈常言緣起輪回,此時坐化,乃救世拯民之無量功德!”
釋延年動情道,麵色仍然止不住的悲傷。
“更何況,方丈對這一切,我想他早有預料.……”
釋延年哽咽著起一段往事。
釋延年本是一個偷兒,自幼被父母所棄,流落街頭,是少管所都管教不了的頑劣之子。
那時他沒有大名,別人隻叫他賊。
三十年前的一個晚上,饑寒交迫的他把目光盯在了防守鬆懈,卻裝有餘財的寺廟功德箱上。
他溜入寺中,幾乎得手。
恰逢那個晚上,敬一法師外出歸寺。
僧人多加巡邏,正好抓住了偷拿功德箱錢財的他。
敬一法師聽聞後,不僅沒有將他扭送公安,反而打開功德箱,讓他自取!
僧人不解,法師笑而不答。
他愣了,竟真的拿了錢跑下山去!
在山下,他拿這錢吃了一頓熱餛飩,純肉餡的。
遇見相熟的人問他:‘賊,這次上哪兒發的財?’
他閉口不答,轉身去理發攤兒剃了個光頭。
然後就上山了。
敬一法師似乎知道他要回來,就在前殿裏等著他。
此後,承蒙法師悉心教導,他逐漸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僧人,並受賜法名:釋延年。
十年寒暑之苦,又複十年冬夏之功。
釋延年不複所望,在五年前接手普佗寺主持之位,弘法濟慈,經營有方,普佗寺自此香火鼎盛,遊人不絕,人稱粵東第一寺。
這也是為何,即使是敬一法師退休後不喜被人打擾,釋延年每日也必問安三次,每次問安必輕聲細語。
敬一法師不僅是他的方丈。
亦其父!
聽完這段往事,陳武內心對敬一法師更加肅然起敬。
得道高僧,想必有看破機緣的道行,難怪會如此灑脫了。
“惡靈隻是暫退,為保萬全,道會在寺中多停留些時日,待寺中進化者數量增加,有自保之力時再離去。”
陳武沉聲道,他留在這並非隻是單純的報恩敬一法師,實際上還有想借助普佗寺寶地恢複精神力,吸收靈氣的想法。
高級骷髏的靈氣與進化寶珠給陳武帶來了一次大爆發從而逆轉局勢,但時隔一日,陳武發覺他的精神力毫無增長,反而因為過度透支,腦海意識甚至有所縮水。
看來外部灌入的力量,終究比不過自身穩紮穩打來的牢靠。
貔貅玉佩裏的靈氣儲存量也重新變為【微弱】,隻能開啟護身靈鎧0.1秒。
因此,陳武打算多待上一段時間,至少在第五次藍月大潮後再決定去留。
“道長願意留下自然是極好的。”
釋延年滿口應下,陳武一行人實力高強,經過變異獸潮事件後也贏得了普佗寺眾人的信任,骷髏士兵還不會消耗食物,簡直是白給一隊強力盟友。
釋延年主持還有諸多重建事項忙碌,他匆匆而走。
陳武則在殿前廣場上漫步,查看他的骷髏軍團。
變異獸潮是惡靈的基本盤,骷髏軍團就是陳武的基本盤。
4階鐵骨骷髏陳鋼鐵表現的很是亮眼,據餘星旦所,陳鋼鐵與另外兩具階硬骨骷髏雖然殺敵不多,卻承擔起堵門的重擔。
它雖然隻有4階,卻如鋼鐵般擋住了前殿的大門,使得裏麵的幸存者沒有遭受屠戮。
隻可惜由僵屍轉化而來的陳鋼鐵和硬骨骷髏不可汲取骨髓進化,陳武嚐試讓它們吸收骷髏獸的骸骨,發現除了修複並增強受損骨質外,並沒有出現質的突破。
最大的收獲還是來自骷髏士兵。
餘星旦和白骨相繼突破到5階。
人類魔武士(5階)
刀法專精,短兵器格鬥專精,斧法專精,長兵器格鬥熟練,【注:元素親和力強,抗火性強,抗毒性極強,抗陰邪較強】。
陳武若有所思。
除了原有的抗性外,餘星旦又多了一個抗陰邪屬性,看來魔武士與元素親和力的結合能讓他在不斷的戰鬥中養成層層疊加的抗性。
不定最終能練就金剛不壞之身。
餘星旦一身的皮甲早被撓的稀爛,他找僧人借了一身寬大的僧袍,避免衣物與血痕累累的皮膚過多摩擦。
白骨的變化則是肉眼就能瞧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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