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要命的江山
項莊道：“這好像是那個坑的下麵。”
白夜點點頭，蘇菀問他：“那接下來要怎麽走？”
他神色坦然地答道：“我不知道。”
蘇菀心中一震：“什麽？你也不知道？”
他目視前方：“皇陵的結構圖被分為了六個部分，分別保存在六個人手中，我們隻取得了四個，還有兩個部分無法得到，這兩個部分，一個是陰兵過道，還有一個就是地宮到核心。”
蘇菀歎了口氣，突然又想到了什麽，道：“那小淺不是在我們前麵嗎？你仔細看看他留下來什麽記號沒有。”
“如果他也確定不了正確的方向，不會留下記號造成可能的誤導。”
蘇菀看著眼前的人造江河，無力地歎道：“那怎麽辦啊？”
“你有沒有發現這裏的山脈的排列很奇怪？”
“哪裏奇怪了？”
“你看那邊，”白夜朝著某個方向一指：“你仔細看一看，那邊兩條山脈相連的地方是不是出現了一點錯位。”
蘇菀仔細看過去，果然發現他所指的地方很奇怪，那兩條山脈乍看是連在一起的，但仔細觀察可以看出山脈之間有一條奇怪的接口，就好像這山並不是立體的，而是現代舞台劇中會運用到的背景板一樣。
“是很奇怪，你有什麽想法？”
“我想到當年在海邊時聽到過的一種東西，叫做‘蜃’。”
“‘腎’？你說腎髒？”
“不是，是一種巨怪，它吞吐間形成的蜃氣變幻萬千，可在空中形成亭台樓閣。”
“哦，”蘇菀頓悟：“海市蜃樓的蜃啊，我明白了，你放心，蜃不是什麽巨怪，那不過是一種光的折射現象罷了。”
他轉過頭：“什麽是光的折射現象？”
“就是光從一種介質以一定角度穿越到另一種介質中時，傳播方向發生改變，在兩種介質交界處發生偏折的現象，介質的意思就是可以傳播光的物質。比如你回憶一下，插在水裏麵的箸是不是看上去在水麵上折斷了？它實際上斷了沒有呢？沒有，這就是一種非常普遍的光的折射現象。”
白夜若有所思，蘇菀看了看前方的微縮版山脈，淡淡道：“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可能這裏麵還有一些別的機關我們看不到，而且光要折射前提是有兩種不同的介質，前方暫時也看不出來有什麽不一樣的介質啊”
項莊問道：“那我們要不要往外麵走？這外麵又無遮無攔的，被上麵的人看到了怎麽辦？”
蘇菀跟白夜對視了一眼，雙雙陷入了沉思。
白夜突然伸出來一隻手向前探去，再收回來時，神色中多了一絲疑慮。
蘇菀也伸出手去，這時才感覺到前方的空氣突然便得溫熱，好像空氣中有一道看不見的隔閡，將溫暖的空氣禁錮在了這一道隔閡之中。
她慢慢想到了一些什麽，對白夜道：“我的想法好像很可能是對的，那裏麵一層空氣是熱的，那麽密度就與這兒的不一樣，也就是說，兩步之外看上去與我們現在這個地方沒什麽不同，但實際上就是另一種介質了。”
“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我不知道我想的對不對。”
“你先說說看。”
“這裏麵到底折射的景象與實際的景象不一致，我們的眼睛會被誤導，那如果真的有人在大坑上麵看到這裏，他們的眼睛也會被誤導，也就是說，這種介質的變化雖然是一種機關，但一個硬幣有兩麵，反過來想，也是對我們行蹤的一種保護。而且有機關說明有保護的東西，也許我們應該向前走。”
他沉思了一會，終於點頭道：“那就走吧，我先。”
他說完便迅速移動腳步，頃刻之間，他就……從空氣中消失了！
堪稱現場版的大變活人，蘇菀隻看到他朝前一閃，而後就在離她一臂之遙的地方，他就忽然消失不見。
蘇菀簡直目瞪口呆，差一點就要叫出來了，項莊也一把拉住她，力度極大，看樣子也嚇得不清。
正看著，白夜又突然憑空出現，回到洞口的陰影中，看了一眼兩人，淡然問道：“你們怎麽了？”
蘇菀不放心地碰了碰他，確認是實體的之後方道：“剛剛……就那麽一下子，你消失了。”
他回身看了看：“看來果然是你說的所謂折射了，那裏麵的景況確實與這裏看到的不同，不過你們想過去可能會有問題，我帶你們一個一個過吧。”
他走到項莊身旁，一把攬著他的腰，項莊嬌羞地驚呼了一聲，白夜將他向上提起後便迅速往前移動，隻往前移動一步之遙兩人便再次憑空消失，這次等了一會他才回來，可能是項莊得到與偶像單獨相處的機會，拖了他一會，不過看白夜的樣子項莊極可能再次碰了釘子。
他走到蘇菀麵前，伸了伸手又縮了回去，有些窘迫地問道：“我可不可以……”
蘇菀也覺得有點尷尬，為了消除這種奇怪的感覺便幹脆厚著臉皮笑道：“算了吧，你剛剛動手動腳的時候怎麽沒問可不可以？”
他看上去有幾分無語，憋了一會方道：“那件事你別說出去。”
“廢話，你當我傻啊，快走吧，別磨嘰了。”
他這才稍稍蹲下身子環住了她的腰，饒是蘇菀臉皮再厚被攬入懷中的瞬間還是不自在地動了動，他卻突然朝她露出粲然一笑，破天荒地用一種開玩笑的口氣道：“你身材真好。”
蘇菀臉一紅，剛想說什麽，白夜就帶著她走了，穿過那道溫熱的屏障瞬間，蘇菀看到腳下的土地突然消失，變成了一條泛著金屬光澤的小水渠，她一驚，雙腳往上縮了縮，白夜輕功極佳，加上人造河畢竟不是天然河流，隻在她反應的當口他們便來到了河對岸。
蘇菀站定後忍不住回身看了看，驚問道：“那水裏麵裏麵好像有個人！”
白夜答道：“看衣服好像是伊川他們的人，現在我們都找東西把口鼻蒙上，記住這裏麵的河流千萬不能碰，是有毒的。”
“什麽？工業廢水汙染嗎？”
他顯然沒聽太懂，但估計也習慣了蘇菀說些聽不懂的話，隻是向她伸出手道：“把刀子給我。”
蘇菀遞過刀子，他邊在衣服下擺劃拉邊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裏麵的毒物跟趙政服用的紅丸中的毒物是一種東西。”
上次蘇菀將重金屬分離出來之後這事就交給他們去調查了，後來趙政在扶蘇的勸說下停止了服藥，蘇菀也沒再問這件事，聽到這裏她又想起舊事，便問道：“那是什麽？”
白夜將一塊布遞給她，淡淡答道：“水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