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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一章 一劍驚鴻,一劍白虹

  李芳嚇得兩股戰戰。

  王華怒問道:「你敢怎麼報復?」

  「朱重八的子孫,在這片土地上也吃了太多了,沒有不可殺者。」衛央道。

  老頭兒喝道:「不要胡說了!」

  「有什麼不可說的?西軍若礙於什麼與皇帝的交情不好動手,我即日起坐鎮北庭,不就是掃平西域,統合草原么。我十年之內,得鐵騎百萬,你瞧我怎麼報復老朱家。」衛央決定徹底撕破臉與皇帝老兒做上一場,因此更不在意對皇帝的態度,「他若好,他當他的皇帝,我們為民族開拓疆土,他也可坐收漁翁之利。但若說不好,風水輪流轉,我不想當皇帝,我還不能扶持一個什麼行李的姓趙的當皇帝?」

  李芳大哭道:「北庭侯何止如此?」

  「是皇帝老兒逼著我起兵造反的,不,誰告訴你老子造反了?」衛央道,「是皇帝老子逼著趙王兒子不得不反,趙王也是朱重八的子孫,憑什麼不能造反當皇帝?我看,我可以幫他找一個理由,就叫『奉天靖難』如何?不過是御街踏盡公卿骨,燕山下殺一個血流成河,有什麼了不起?!」

  王守仁迅速平靜下來了。

  憤怒是最無能的表現。

  可他不明白,衛小郎這次怎麼乎突然翻臉呢?

  「我發現,我們還是對皇帝太順從了一些。我們維護國家的一統,他就以為我們有可以掌握在他手裡的把柄,這很簡單,他可以把朱明王朝玩的四分五裂,我們不一定只能守護它,也可以在廢墟上重建天國王朝嘛。」衛央與老頭兒說,「他覺著我們有可以被拿捏的地方,於是在他快死的時候,就把我們當工具人。我們不能不反抗,好了,戰術上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明日我將親自趕赴賀蘭山,若趙王願意奉天靖難,我會給他提供一切幫助。若他不肯接受我的建議,我只好以理服人。我要回家了,還有幾件事要安排。」

  老頭兒也被這傢伙的暴怒與露骨刺激的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

  「你要做什麼?」老王爺意識到衛央不是說說罷了。

  衛央果然道:「他們一旦面臨奉天靖難的壓力,則必定會鋌而走險來刺殺,我得安排好人手,汪直一旦敢動手,我便下手對皇室展開清理,一個不留。」

  老頭兒雙目一閉,他明白這是衛央向皇帝攤牌更是讓王府選擇站隊。

  這傢伙太霸道了。

  可是何至於如此?

  政治這東西不就是你來我往的互相算計嗎?

  怎麼這次急眼兒啦?

  「夫郎說的對,我們不能對朝廷無原則忍讓了,他們有陰謀,我們用陰謀反擊。他們想造反,我們便掃平寰宇,前朝立國也不過百年之久,朱明享國一百餘年,國祚不算短了!」高嵐起身提劍道,「既他們要打,那就開打,這賀蘭侯,我也不要了。」

  那……

  「今夜我便到叉失里城,主持對西域的攻勢,我們不能打被動防禦的戰鬥,不能讓敵人來破壞我們彌足珍貴的建設成果,必須將戰場放在敵人的核心地帶。」小郡主深吸一口氣,提劍長身站起來,斷然道,「我們定好的原則,皇帝一再逼著我們退讓,原則,是決不能退讓的,決不允許有商量的,今日起,我自己坐鎮西線戰場,東邊的戰況,就交給你們,無論神州大地打成什麼樣兒,我可保證韃子一步也踏足不得中原的領土。內鬥,必須建立在國土決不能縮小的基礎上,讓他們玩弄權術去吧,強漢能滅亡,盛唐能滅亡,大明為什麼不能滅亡?這不是我們選擇的戰爭,這是皇帝以極其可鄙的私心而強加在我們手裡的戰爭,那就開戰吧。」

  衛央此時已來到殿外。

  就在這時,天空中黑影一點,如白虹貫日。

  是汪直。

  衛央看到他了,但卻如同未看見他。

  衛央一手提劍一手背在身後,從天而降的天下第一人,一雙碎山裂石的雙手沖著他的天靈蓋直奔而下。

  旁人想救援,那是萬萬救援不及的。

  「不必理睬他,我今日少一根頭髮,明日京師內萬炮齊鳴,我們少一個人,『驚鴻』軍四面出擊,『白虹』軍毀滅大內,我不在乎這一次是否能夠得手,這一次不成,下一次繼續,」衛央如閑庭信步,狂妄之至,又鄙夷之至,森然警告道,「十年,二十年,總要徹底將朱重八的子孫盡數幹掉的。」

  汪直就在他頭頂不足三寸之上。

  可他那雙手卻絲毫不得再下。

  「你也不用考慮你有什麼手段是我受不了的,我說的是,少一根頭髮,無差別報復就此開始。」衛央擺擺手說道,「你若沒膽量下手,就把我的話帶回去,告訴朱佑樘,他若想收手,把朱厚炯那個兔崽子的腦袋給我送過來。若不然,休怪我奉天靖難,連他一起清了。哦,記著,你若是沒狗膽下手,把你放在軍械局外圍的狗全部帶回去,若不然,你留下一個,我便殺一個皇子皇孫,玩情報站你或許比我有天賦,可你沒有我見識深厚,朱佑樘的那幾個兒子沒有一個能躲得過酒色財氣的算計,更躲不過當儲君的誘惑,有這個貪心,我便能玩弄他們於鼓掌之間。而這一切,都是他們那個好好的皇帝不當,非要逼著衛某發脾氣的王八蛋皇帝老子給逼的。」

  說著話,他走到王府門口,汪直始終沒敢動。

  他篤定衛央手中有屬於他自己的情報機構。

  因此,一聽到驚鴻與白虹兩個名詞便慌了心神了。

  汪直沒有什麼不好捨棄的,但他是皇帝的一條犬。

  他不敢用皇帝的安全做賭注。

  剛出門,張懋與神英等人飛步趕來。

  張懋大叫道:「北庭侯息怒,萬事好商量。」

  「去,抓了這幾個老兔崽子,扔進天牢里。」衛央下巴一抬,傲慢地吩咐,「把神英攜帶的甘肅總兵官印扒出來,寫一道告示,要寫得盡量嚇人一點,要告訴西陲全體軍民,神英的軍隊,打著徹底滅亡西陲軍民的主意,正集結起來等待出關。怎麼面對,看西陲軍民的反應。」

  劉都司李都司往院子里瞧了兩眼,手裡早已有了行動。

  神英氣得顫抖如篩糠,嘴上卻不敢說一個字。

  他得罪過西軍,知道西軍對他的討厭。

  這時候若是敢反抗,劉都司手裡的鋼刀當即便砍了他的腦袋。

  這可是一群連「換一個皇帝」這樣的話都喊出來的逆賊!

  張懋卻拚死掙扎。

  「這麼麻煩幹什麼。」劉都司上去就是一拳。

  劉大夏步履蹣跚跟在後頭,也沒逃過一根繩子捆住手腳的待遇。

  西軍,真反了。

  「天子玩脫了。」劉大夏喉頭核核做聲,懊悔地捶胸頓足。

  逼迫西軍造反的人裡頭,就有他這個老傢伙。

  但他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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