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朝聖者無心
無憂城,一生之事樂無憂,那管人間歲月流。一入化解罪孽事,白髮黃花醉后羞。無憂之城。聽起來本是世外桃源之地。內藏事件美好,使人忘卻世間煩心事。可這只是世人對無憂二字產生的臆想。只有知曉真正的無憂城,才會覺得這三個字是世間罪惡的集結地。是對無憂二字的侮辱。才知道這裡是世間一切的罪惡的集結之地。殺手,娼妓,小偷,拐子,騙子,賭徒,逃犯全都集結在這個無法之地。
「嗚嗚嗚~嗡嗡嗡~」
程清風終於收不了李尋的雜訊攻擊,終於拔下李尋口中的口袋。可是李尋依舊嗯嗯啊啊的。嘴角還流出一滴晶瑩的口水。程清風捏著自己的鼻樑。無奈的搖搖頭。右手一抬,啪的一聲,打在了李尋的下巴處。李尋活動自己的下巴。
「我的天啊。終於可以講話了。我說師兄。你絮絮叨叨的講這些,不就是講無憂城其實是一座罪惡之城嗎?為什麼不停的講這麼多呢。」
李尋見程清風的眼神不善。便連忙閉嘴。
「師兄,我不講話了。你就別堵我的嘴了吧。我知道你是怕我給你惹麻煩。你看現在你還用繩子綁著我的雙手呢,我想也不可能給你惹禍了吧。」
程清風聽著似乎有些道理。並且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李尋。
「你確定不亂說話,」
李尋慌張的點點頭,害怕程清風反悔。在把那個髒兮兮的口袋塞到自己的嘴巴了。
「嗯嗯」
李尋看向了被程清風夸夸其談無憂城的傳說。不免產生了強烈的好奇感。便細細打量量了這座城池。遠觀其城。城牆巍峨,黝黑莊重。靠近才知,那所謂的黝黑只不過是那血跡乾涸后的痕迹。靠近細問,卻發現還有股血腥鐵鏽之味。
「喂,那小子幹什麼的呢。要進城趕緊過來交入城費。」一位赤膊圓肚大漢。肩上扛著一柄虎頭鬼刀。李尋向旁邊看了看只看見周圍只有這般一個人。便抬起自己被捆綁的雙手。豎起一根手指,指向了自己。
「沒錯,就是你。看你像是第一次來咱這無憂城,趕緊交了入城費。我們魚龍幫會保證你入城時的安危的。」
李尋聽見自己被索要安全入城費,邊看向了一旁的程清風。
「看我做什麼,趕緊交錢啊。咱們兩個的。我沒錢的。」
「師兄,我也沒錢的,你要知道。我是在床上,被你綁來的啊。你看現在我還被你給綁著啊。」李尋伸了伸自己被綁著的雙手。似乎是想要程清風看的一個清晰。
李尋和程清風相視而笑,異口同聲。
「那怎麼辦。」
程清風接著講到。
「算了,本來不想高調的。現在只好亮一亮劍了。」李尋急忙組織。
「師兄,你不是對我講,咱們要小心行事的嗎?怎麼?」
程清風轉身亮了亮自己後背的劍鞘。給虎頭鬼刀看。
只見那圓肚赤膊漢子。馬上認慫。「原來是青鋒莫隨君子意的清風劍客程清風。小的眼拙。還望見諒。見諒」那赤膊漢子彎著腰,就像是孫子一般。
當程清風聽見「青鋒莫隨君子意的時候」誰也沒有看到,他的臉皮抽了抽。
「算了。那我們就進城了。」程清風還以為自己和李尋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城池的時候,卻被那面前的鬼頭刀,擋住了去路。
「程大爺,沒想到你這北唐王府手下的程家二少爺竟然會為了這區區四兩入城費,而打算強行入城。如果被北唐王城知道了。可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笑掉大牙了。不過身為庶子的話。掏不出來這四兩銀子想必也是正常的吧。」大漢講完這些。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程清風見大漢提及自己是庶子的事情。輕咬嘴唇。眼中流露些許不甘。
大漢見程清風只是心有不甘,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便更加的過分了。
「也是。一個鄉下婢女所生的孩子,你想他會大方到那裡去。」
程清風正欲拔劍給大漢來上一劍,讓他體會一下什麼是透心涼。只見一道含光掠影。轉了一個彎,割斷了幾根程清風的亂髮。隨即扎在了大漢滿是肥油的脖頸之上。
「你擋我路了。所以請你去死。」
程清風唯恐李尋這般少年看見這一副血腥畫面。便及時把這圓肚大漢翻轉一下。讓他面朝地的趴了下去。不過顯然程清風自己的動作有些多餘了。
因為李尋的目光全然被程清風側身見十餘步處,吸引。有一身穿黑袍,灰塵撲撲。靴子早已破洞。漏出來只剩白骨的大腳趾。鐵甲蒙面之人,胸口之處漏出早已潰爛流膿的傷。身後背著背簍。裡面裝著一個小姑娘。小姑娘在背簍之中昏睡不醒來。一步一叩首。十指潰爛。額頭之上滿是血痕。看得出來那是新傷未愈,又添新傷。蓬頭垢面,神情凝重。口中念念有詞。
「信徒無心。求見我佛。但求我佛開眼,拯救阿難與水火。」俯身下去,四肢伸直,額頭觸地。「碰」的一聲。雖然其聲算不上大,卻震撼其二人內心。在二人心中掀起波瀾。其人起身。如此重複,似乎不見到他的佛。他便如此下去。永不停歇。
李尋眼中的震撼還未收起。
「師兄。」
「你別說話。」程清風依舊盯著那個一步一叩首的黑袍之人。他收回自己的目光。「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那是朝聖者。他要去找到他眼中的神聖,才能真正的救贖自己。」
李尋有些糊塗。
「師兄,他不是講著。信徒無心。請求我佛拯救阿難嗎。怎麼又拯救自己呢。」程清風眼中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尋。
「對他來說,阿難便是他的全部。」
「不懂。」
程清風罕見的沒有嫌棄李尋話癆。反而看向了這個不忙十五歲的少年。想要告訴他。那個阿難就像是自己的初雪。還有他眼中的爺爺。只不過看著這隻只知道在白日之中當著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少年。在深夜當中,才能真正的當自己,想念自己爺爺的少年。便收了自己想要講的話。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其實你早就懂了,而且也向他一般,只是你自己並不知道。」
「哦」李尋看著沉思的程清風也收起了自己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
「走吧,咱們入城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