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選角.終
結束了任西西的定角，安排工作人員打發走馬嘉祺這個角色的候場演員。
任西西拿著一疊紙張紅著眼睛出門，看到一個長相甜美卻滿嘴粗俗的姑娘罵罵咧咧的。
「啥子導演嗎？日.你媽的，等了半天連個面試的機會都不給。
老娘再也不來向天歌這個龜兒子的電影等角了，太折磨人了。」
嘴裡小聲嘮叨著，西南話倒是正宗。
任西西腰間綁著一件夏季黑白條相間的襯衣，像一隻打了勝仗的長頸鹿，邁著大步仰著長脖子越過幾個女生，揚長而去。
「神氣什麼呀，衰妹。」
任西西也不回應，她不會告訴她們，這件衣服是導演向天歌送給她用來遮擋水印的。
迎著上京六月的暖風，任西西神奇氣爽，整個人像歡快的百靈鳥，跳著蹦著大笑著，完全不在乎路人異樣的眼光。
也許等電影上映，他們會有人記得我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會是電影中的女主角。
任西西樂呵呵地想著，隨即又告訴自己踏踏實實的。你就是個大齡話劇女演員，沒拍過一部電影的32歲話劇女演員。
抓住這次機會，嶄露頭角才是正當事。
任西西眼睛里有光，像螢火般微弱，卻又灼灼生輝。
……
向天歌也開心。
中場休息，解決完生理問題，喝著水。
「嚮導您還是少喝點水，我都跑廁所三趟了哎。」
呂方苦笑著建議。
向天歌樂呵呵地沒回答他，卻問曾凡:「你去了幾次？」
「兩回了啊。」
向天歌笑的更燦爛了:「我就去過一趟。」
三人看著莫名奇妙開心的向天歌，都有些跟不上思路，向天歌一向腦洞大開，思維跳躍，他們是知道的，也沒問，等著他忍不住自己說。
果然，向天歌看著三位捧哏不配合。
自己迫不及待騷騷一笑:「聽說憋尿時間的長短代表著男人性能力的強弱，估計也是瞎扯淡的，你們倆可別跟著信啊。」
於是剩下將近四個小時的選角，呂方臉紫了，曾凡臉紅了，而向天歌頭上冒著汗，一言不發的李妮平靜如常。
三個大男人都有點佩服女人的生理結構了，簡直是造物主偏心！
打打鬧鬧，選角繼續。
電影中李海根也是個重要角色，選角馬虎不得。向天歌和其他三位也是認認真真的挑，所幸李海根這個角色的長相設定比較獨特。
所以向天歌加快了速度。
「謝謝你來參加選角。」
「謝謝你來參加選角。」
「謝謝……」
……
「導演，我就想知道我差哪了？」
「你差在長相上。」
「導演，你意思我太丑了。」參加選角的哥們還以為自己一如既往因為自己的醜臉錯過角色呢，正滿臉悲傷。
「不，因為你太帥了。」
這哥們都有點懷疑了，看著導演，心想你不會是在騙我安慰我吧。
這個世界真的好有愛哦。
連被網上吐槽暴力狂的向天歌都這麼溫暖。
向天歌認真的沖著他點頭:「真的因為你太帥了。我們這個角色需要特別丑的，你不合適。」
第一次因為帥，錯過角色，可我為什麼這麼開心呢。
這個哥們出了門還蹦躂著樂呢，有人誇我帥，還是個導演！
其他三位選角「裁判」等這哥們出了門，也是捧腹大笑，老實講這個試角者長得並不帥，但他丑的沒有特色就不適合這部電影了。
四人歡笑過後正管理表情呢，進來一位衣裝革履的男人，看外表奔著四十年齡去了，個不高一米七出頭的樣子，小眼睛，憨笑間莫名有些猥瑣。
「四位老師好！」
「吆，可當不得，您直接自我介紹好了。」
向天歌擺著手，年齡這東西在娛樂圈有時候沒用，但在向天歌這裡有用。
因為向天歌被楊太后從小諄諄教導要尊老愛幼，所以他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
進過少先隊的三有少年。
有威望、有搗蛋、有紅領巾的三有少年。
「我叫潘文斌，04屆中戲相聲表演班。」
還沒等老潘繼續介紹呢，向天歌已經站起身子走來向他伸出手。
「學長，你好你好，我12中戲表本的，差了您八屆。」
潘文斌也是手忙腳亂的，怎麼這試個戲試出個學弟來了。
熱情的握手。
向天歌坐回主位。
看見李妮寫著的字條「馮工的弟子，乾兒子。」
吆，這來頭不算小了。
馮工是相聲界的大拿，春晚小品的頂樑柱，從年紀輕輕演到這會白了些頭髮，是國民熟知的相聲演員。
向天歌隱晦地回了ok手勢。
心裡卻打定主意，如果戲不好，就是馮工本人來了也不好使。
新晉向.認真選角.苛刻無比.天歌導演，給自己心裡定了個釘子，以後即使晉陞大導演，首先也要秉著為電影負責的態度選角。
潘文斌可不知道這幾位選角老師心裡過了這麼多想法。
等了半天，也沒個人說話，正不安的撓著自己稀疏的捲髮。
「潘……潘哥，那咱們就直接開始試戲？」
潘文斌拿東北冰碴子話回了句:「中。」
向天歌有點懵。
「潘哥，你會說西南話嗎？」
「會一點皮毛，還說的不夠好。」
這位倒也實在，向天歌略過方言的問題，安排工具人張宇找劇本。
「張宇，你搭戲，演吃飯分贓那一段。」
張宇這小夥子，嚴格意義講他比向天歌都大，30了，但卻是辭了話劇團的工作北漂多年無果，早晨試戲，向天歌一眼就相中了他。合適！
張宇很快把那段戲本找了出來，手腳麻利。
潘文斌拿了劇本，坐凳子上安靜地看，那模樣老老實實的像是個學生。
他就那麼安安靜靜地坐著，卻有莫名的喜感。
半刻鐘后。
潘文斌像小學生一樣舉手示意。
向天歌安慰道:「潘哥，你別緊張，直接說就行了。」
後者慌慌張張放下手。
「我差不多了，四位老師。」
李妮也是笑，開口道:「那開始吧。」
楊坤安排兩人坐好位置，鏡頭對準二人，做好好拍攝準備，沖向天歌打手勢。
向天歌回應，楊坤輕輕數:3.2.1。
待1重重吐完，攝影機開錄。
「二十萬！
一人一半的話，一人十萬。
八萬塊錢裝修房子，兩萬塊錢做彩禮。
七萬塊錢裝修房子，兩萬塊錢做彩禮，一萬塊錢買棒棒糖。」
說著說著，他自己痴痴的笑，透著一股憨勁和傻勁。
對著張宇笑著說:「霞妹特別愛吃棒棒糖。」
「我跟你說多少回，她不可能嫁給你。」
安西出生的張宇，西南語有模有樣。
「更莫說隨你去鄉下過日子了。」
潘文斌反駁:「你那麼肯定哈，以前是沒得錢，現在是有錢了，情況就不一樣了嘛。」
張宇苦口婆心勸導:「這不光是錢的問題兄弟。
她為啥子進城，我們為啥子進城，就是在鄉下待不下去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說白了進城就是為了換個活法，就是拚命。」
潘文斌低著頭面無表情繼續吃著飯。
向天歌沒再看下去。
「咔，可以了。」
眼看三點四十了，剩下的幾個小配角還沒著落，向天歌看著潘文斌的表演，得出結論，可用，但還得調教，加強一下，但總體問題不大，除了一口東北味大碴子得全改。
「行了，潘哥，不錯。就一個要求，等開拍，你得把東北口音給改了，西南話得熟溜。」
「哎嚮導，沒毛病！」
向天歌眼神灼灼地看著他，四十多歲的人了，潘文斌也尷尬的不行，剛說要忘記東北話，順嘴就答應了。
「我意思，我指定學會西南話！」
咬著牙，也是發了狠了。
向天歌點點頭。
「那行，剩下演員合同問題，你出門左拐，公司法務會給你合同，回去琢磨好了再簽，也不著急。」
「哎，謝謝導演。」
「客氣了潘哥，下了戲我還得叫您一聲學長，別這麼客套，彆扭。」
後者憨憨的笑。
「學弟。」
「哎，學長。那你先去看合同，我們還得繼續選。」
「好嘞，走了老鐵。」
得，又是一嘴東北大碴子，這個角色也不知道選的對不對？
四位選角裁判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