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拍攝（下）
三月二號，拍攝繼續中。
鄭多多將湯料放進冰箱。
鏡頭向下移動，畫面中孫同和莫默正糾纏著躺在地上，孫同捂著莫默的嘴巴，莫默極力掙扎著。
張魚綺勁也是挺大的，費了向天歌好大的力氣。
正是因為向天歌的一句「張魚綺，你那是掙扎嗎？使點勁行不行，沒吃早飯呀。」
惹的這姑奶奶瞪著眼睛看著他，拍攝又鬧幺蛾子，掙扎的力氣這麼大，虧得向天歌一米八的大個，經常擼鐵，否則還真搞不定。
「剛才那是多多女朋友，多多把你給騙了。」
掙扎的莫默漸漸沒了力氣。
孫同看莫默不掙扎了，漸漸起身。
莫默仰躺在地上，眼神複雜。
起身，碰到廚房平台的鍋碗，雙手捂著腦袋，又綳著一股勁要衝出廚房。
氣急敗壞。
擱哪個女人被這麼咋弄，都不會冷靜的。
孫同極力攔著莫默。
「你幹什麼？」
「起開。」
「我不能讓你出去。」
孫同虛攔著。
「你不能出去，你現在不能出去。」
「起開。」
「我不能讓你出去。」
莫默沒轍了，哭音說:「你不起開，我就報警。」
孫同依舊攔著。
……
「讓警察快點來，行嗎？謝謝您。」
莫默哭音打著報警電話。
「讓我出去。」
「對不起我真不能讓你出去。」
莫默一發狠，拿起灶台上的一把刀，刀尖對著孫同。孫同挪著腳步，雙手做投降狀。
「滾。」
「你冷靜點行嗎？」
「你冷……」
莫默已經拿著刀出了廚房，直奔電梯而去。
瘋狂的按著電梯，迎著跑過來的孫同舉刀。
「別過來，我說沒說過，你別過來。」
這女人已經瘋了，胡言亂語了。
「咔。」
向天歌看著這幾組鏡頭，拍攝漸入佳境，張魚綺的狀態也越來越好，都是專業演員，拍個不是太需要演技的喜劇片，還是手到擒來的。
才到三月，屋外的樹木才剛微微抽綠，外景先不著急拍。
室內戲繼續拍。
進門，坐在椅子上的莫默開口向門口的孫同說道。
「我就在這等他，這不是他家嗎？我就不信他不來。」
「那什麼，你把那女孩的電話給我。」
孫同為難地請求道:「這事能不能別讓高璐知道？」
「憑什麼？」
「算我求你了。」
「求我呀？我欺負你們了嗎？現在是我在欺負你們嗎？」
莫默既傷心又恨恨地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鄭多多他確實操蛋，你怎麼弄他都行，我就是希望別傷害到高璐。」
孫同是喜歡高璐的，但他家境貧窮，沒有勇氣追高璐，被鄭多多這個花花公子富二代追到手了。
「你不想讓誰受到傷害，你昨天怎麼不說呢？你昨天可以告訴我的，對嗎？」
莫默梗著脖子，勁勁的說道。
「我昨天看你不是走了嗎？後來。」
莫默盤著右腿，右手激動地虛撫。
「你別說話了，你就是怕得罪鄭多多對嗎？」
孫同紅著眼睛。
「你踏馬就是鄭多多養的一條狗，你自己心裡有數嗎？」
這事其實嚴格來說怨不到孫同的頭上，哪成想離開的莫默去而復返，事還是發生了，他有一定的責任。
所以他沉默了。
「孫同啊，你今天要是還想做個人，你就把那個女孩的電話給我。我跟她說清楚好吧。」
孫同舒了一口氣，蹙眉道:「對不起，真不行。」
莫默看著孫同諷刺道:「你還真是一條好狗。」
孫同的眼睛紅紅的，被侮辱到這地步，這股委屈自是不用說的。
「咔。」
向天歌看著鏡頭裡張魚綺的表演，還真像那麼回事。
誇讚道:「魚綺，演的真不錯。」
哪知張魚綺吸溜著鼻子說道:「我這不是演，我這是為以後做預演，手撕渣男是每個女人都該具備的技能。」
向天歌訕訕地笑著，也不接茬。
乖乖，拍個戲，這女人就想手撕自己了？
不對呀，我也不再是那個渣男了，我為什麼要對號入座呢。
向天歌一臉黑線。
「放飯，放飯，早早吃完繼續拍。」
隨即悶悶不樂地看著畫面，心裡卻告訴自己道:下次絕對不能把張魚綺和許青雪安排在一個戲中了，這也太累了！
自動認領渣男頭銜的向天歌恨恨的想。
……
三月五號，室內戲已快到了尾聲。
莫默爆發戲份。
將孫同的立麥掀倒，又用腳踹著柜子，完了不解氣又將桌上的電腦給砸了。
沖著呆愣愣的孫同大吼道:「你看什麼！」
孫同慢慢走進屋子。
「我拿我的琴啊。」
莫默這才反應過來:「你房間是嗎？」
後者輕嗯了一聲。
莫默罵著自己道:「真蠢。」
「我真他媽的蠢。」
是啊，真的蠢。那麼多線索都表明了鄭多多是個渣男，但馬上三十的她被家裡催婚催的急到失去往日的聰明勁。
莫默癱著靠在床邊，抽泣。
孫同在客廳錄歌。
他低沉的聲音，磁性且溫柔。
如果我不是我
如果魚兒也能歌唱
我一定會陪在你身旁
不讓你憂傷
憂傷的莫默開始哭，眼淚止不住的流。她先是用手背擦著，慢慢的已經來不及擦了。午後的陽光，溫柔地打在她身上，她卻像是身外冰天雪地里那般寒冷。
三十歲想結婚有錯嗎？三十歲想戀愛有錯嗎？三十歲被人騙，蠢嗎？是的，真的很蠢，但一切變蠢的原因都是因為三十歲了，想結婚安定下來了。
穿著灰色長袖、藍色牛仔褲，踩著拖鞋的孫同坐在沙發牆上，輕輕地彈著吉他，陽光也照射著他，暖光讓整個午後的安謐流淌在空氣中。
他輕輕地唱著，像是在安慰一個受傷的靈魂，歌聲繼續:
如果我不是我
如果樹木也能飛翔
我一定會陪在你身旁
不讓你受傷
別難過我親愛的姑娘
別讓我的世界黯淡無光
莫默抑制不住傷心，大聲痛哭，受過的委屈痛快的用哭聲發泄在整個房間里，空氣中瀰漫著她的委屈。
孫同也錄不了歌了。
待他端著一碗粥來到房間，坐在地上的莫默已經離開了，桌上摞著的一沓錢上面還放著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修電腦。」
這就是孫同第一次和莫默打交道，這個堅強又脆弱的女人像個複雜的矛盾體。
戲外。
「別哭了，魚綺。」
不聽繼續哭。
向天歌起身將所有人和鏡頭擋在門外，關門。
慢慢蹲下來，沖著張魚綺笑然後張開懷抱。
張魚綺哭著，一下撞進他懷裡，像是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家找家長取暖一般。
向天歌溫柔地順著她的頭髮，像是安慰小貓咪一般。
「不哭了昂不哭了，寶貝乖。」
聲音溫柔磁性，張魚綺啜泣著，慢慢也沒了聲音，但身體還一抖一抖的。
這是哭狠了的後遺症。
午後的和煦陽光，照在擁抱的戀人身上，一切都是那麼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