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早
江浙。
南苑雅園，情侶小公寓。
向天歌和許青雪將小公寓衛生打掃完，小公寓窗鏡幾明，亮灰色的地板磚都能映出他倆的身影。
隨後許久未下廚的向天歌打算做一桌好吃的。許青雪白皙的手臂環著向天歌的腰，幫他繫上圍裙帶子，向天歌在許青雪一副滿意的眼神中進了廚房。
敲敲打打，伴著油煙機的「嗡嗡」聲。
他們像平常人家的小夫妻倆，穿著居家裝，安安靜靜地吃著家常菜。
窗外燈火通明，偶爾傳來樓上還是樓下孩子的鬧騰聲。
吃完，洗碗。
向天歌收著碗筷，卻被許青雪搶了過去。
向天歌像平常人家的丈夫一般，輕鬆地虛靠在廚房玻璃推拉門前，看著自己的「妻子」仔細刷碗洗筷子勺子，然後一一有序的擺放在碗櫃。
哪只碗偏了，她還會上手矯正一下，令它和其他的碗擺放的模樣、角度一致，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臉上的梨渦淺笑。
歲月靜好。
吃飽喝足總得干點啥消耗點體力。
於是……
唱歌、講故事。
看到導演在攝影機後面擺出這兩個關鍵詞的時候，向天歌不由得撇著嘴巴，眼睛里都是戲謔。
真他媽的俗。
沒辦法，恰錢的時候就得有準備。
向天歌選擇唱歌。
向天歌看著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的許青雪，半截白色長裙，上身是黑色雪紡衫，看起來輕薄、光滑。
修長的脖頸，頭上梳著丸子頭，整個人散發著輕熟女人的氣息。
向天歌取來吉他，對著許青雪說:「青雪，給你唱首小情歌吧。」
後者頓時來了興緻，一掃萎靡、慵懶的狀態:「什麼名字呀？」
「就叫小情歌呀。」
向天歌給她拋了眉眼，許青雪略微害羞的笑，小酒窩甜甜的。
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
唱著人們心腸的曲折
我想我很快樂
當有你的溫熱
腳邊的空氣轉了
向天歌輕輕地唱，聲音溫柔而有耐心，他輕輕地笑，偶爾看一眼吉他和弦，目光大多都落在許青雪的臉龐上。
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
唱著我們心頭的白鴿
我想我很適合
當一個歌頌者
青春在風中飄著
吉他慢節奏的彈奏，向天歌聲音卻漸漸清晰，又清脆又暖和，許青雪都快被他聲音里的柔情似水淹沒了。
你知道
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顛倒
我會給你懷抱
受不了看見你背影來到
寫下我度秒如年難捱的離騷
就算整個世界被寂寞綁票
我也不會奔跑
逃不了最後誰也都蒼老
寫下我時間和琴聲交錯的城堡
許青雪就這麼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才華橫溢卻曾經荒唐不羈，時光讓他從當初那個藝考時候傻了傻氣的小男孩變成了今天滿下巴鬍渣，卻笑起來眼睛里有星辰的溫雅男人。
向天歌彈完最後一個音，滿意地笑了笑。
別說前身這傢伙，音樂方面的才華基本點滿，這吉他水平絕對超水準。
兩人安靜地看了會電視聊著天，時間已是晚上十點。
一如既往的主卧次卧分開睡。
夜裡十二點多了。
向天歌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是節目組的女助理，素麵朝天的臉上帶著焦急。
「向老師，許老師可能病了，我剛敲門進她房間摸了她的頭，可熱乎了，還流了好多汗。」
向天歌也沒問你大半夜的敲她的門幹嘛。
三步並作兩步，進了許青雪房間，果然一摸額頭，燙的向天歌一下拿開了，手背上都沾染了許青雪的汗水。
向天歌趕忙拿過客廳電視平台抽屜里放著的藥盒，找出退燒藥，按說明書分好量，又倒了一杯溫水。
搖了搖許青雪，沒反應。再搖終於有了反應，後者迷迷糊糊地說道:「天歌，你怎麼在我屋裡？」
說完，被自己沙啞的聲音給嚇到了。
向天歌將她的枕頭豎起來，又示意她坐起來，哪知道後者軟綿無力，竟是上半身都靠在了向天歌身上。
向天歌趕緊抓住她的肩膀，一用力就將清瘦虛弱地許青雪抱了起來，使後者輕靠在床頭。
這才有空解釋道:「你發燒了，趕緊吃點退燒藥。」
許青雪掙扎著要接水杯。
向天歌將她掙扎的胳膊攏住，輕輕放下。
「我來喂你。」
後者正猶豫呢，向天歌已經把藥丸喂到她嘴邊，一臉緊張地看著她，示意吃藥。
許青雪張開小嘴吞了下去，向天歌趕緊將溫水送到嘴邊。
許青雪掙扎著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放棄了。
喝了兩口，身子乏的又躺下了。
看著她額頭不斷地冒著汗珠。
向天歌心疼的蹙眉。
隨即進了衛生間，燒水。待水開，投了她的毛巾，盆里的霧氣稍微散了點，才入手輕揉毛巾，還是燙手。
所幸毛巾已經淋透了，他兩手指輕輕將毛巾捏起來，不停地倒換著手指，費了老鼻子勁兒才將毛巾擠干，不滴水。
轉身進了主卧，看著坐在床邊困頓的小助理。
向天歌輕輕點了一下小助理的身子，後者差點一頭栽在床邊。
迷迷糊糊回了神，茫然地看著向天歌。
「你快去睡吧，我守著。」
小助理點了點頭，走了。
向天歌將熱毛巾搭在許青雪白皙的額頭上，又將她幾根髮絲攏好。
後者迷迷糊糊用手想要將毛巾拿掉，可能溫度太高，她不怎麼適應。
向天歌阻止了她亂抓摸的手，輕輕道:「不許動，給你物理降溫。」
照顧病人，他也算是有點經驗，小時候自己感冒，楊太后就是拿熱毛巾給他熱敷。剛開始肯定不自在，多幾回毛巾溫度下來，緩解完發燒的癥狀就會舒服多了。
十來分鐘，向天歌如法炮製，物理降溫奏效。
許青雪緊蹙的眉頭舒緩了下來，向天歌依然不放心，坐在床邊守護著許青雪。
漸漸地他的眼皮打架，最後合攏，一頭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斑駁地灑在床上、許青雪的眼瞼上。
許青雪被陽光刺醒，睜開眼睛，嘴巴卻乾的出奇，她嘗試著起身，但奈何身體無力，費了很大力氣。
向天歌被吵醒了，他幫著許青雪起身，後者遲遲才靠在床頭，呼吸急促了不少，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
白皙的臉龐多了些蒼白、憔悴，嘴唇乾裂，有少許翻起的干皮。
向天歌看著許青雪費力的抬手，手沖著水杯方向。
向天歌匆忙將水杯送到她嘴邊，後者還有些羞赧，白皙的臉龐飛起兩團霞雲。
向天歌看她還沒喝，一激靈道:「對了！不能讓你喝涼水，太刺激喉嚨，我去給你倒溫水。」
說話間要起身換水。
許青雪輕聲道:「早，天歌。」
向天歌看著她白皙飛霞的秀麗，呢喃道:「早，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