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再見，趙志勇！
「經理讓我來看一下，是不是您的房間漏水？」
進了房間，趙志勇就拿槍指著何記者，此刻他的手也在抖，他就是個小人物，沒殺過人。
衛生間內，何記者被趙志勇綁在角落。
顧耀東闖了進來，趙志勇拿槍指著顧耀東。
昔日好友，終究發生了衝突。
「為什麼死死揪著不放手。」
「是鍾百鳴讓你來的還是王科達。」
趙志勇回答:「沒有區別，所有人都想讓記者死，誰開口都一樣。」
顧耀東:「你可以拒絕的。」
「從楊一學的事情后，我就沒有退路了。」
趙志勇大聲吼道。
是啊，一步錯，步步錯，確實沒有了退路。
「耀東啊，你從魔都追到金陵，就真的要逼死我嗎？」
趙志勇眼眶含淚。
顧耀東:「跟我回去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趙志勇大喊:「我已經回不了頭了，顧耀東，放過我這一次，這一次之後我一定好好做人。」
顧耀東說，記者呢，楊一學呢。
趙志勇急了，哭音都出來了:「顧耀東，我現在手裡拿的是槍。我警告你，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趙志勇淚流滿面:「顧耀東，就當我求你了。你現在走出去，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媽媽，你想想我媽媽。她比別人更辛苦更努力，你別讓她後半輩子一個人，行嗎！」
趙志勇豎起自己的食指。
「一次，就這一次，只要這件事過去，我就能在警局站穩腳跟，就有一點點選擇的權利。」
「耀東，人這輩子總會有一次沒得選的時候，你就放過我這一次，行嗎？你抬抬手，我就算過去了。」
結果顧耀東油鹽不進。
趙志勇嘴角擰巴著，拿起手裡的槍:「顧耀東，就這一次你放過我吧，行嗎？」
看著顧耀東搖頭。
趙志勇知道，談不攏了。
「無論如何，我也要把事情辦成。」
趙志勇發了狠將槍頭對向記者，卻被顧耀東扭了胳膊，按住了。
他們扭打著，槍走火打在地板上。
又糾纏，趙志勇槍脫手，兩人爬著搶，趙志勇卻被顧耀東勒住脖子，按住。
「你忘了剛進警局，我是怎麼照顧你的？所有人都討厭你排擠你，只有我趙志勇拿你當朋友，你是我在警局唯一的朋友！」
槍最終還是被顧耀東搶了去，趙志勇狼狽著趴在馬桶吐，酒壯慫人膽，最終慫人還是慫人。
「我一直不理解你為什麼給自己設那麼多原則，人生哪有那麼多要遵守的東西，又能有多少是你能夠遵守的了的！你為了你所謂的原則，在警局橫衝直撞，到處惹麻煩，到處闖禍，有人欣賞你嗎？你有朋友嗎？你只剩下一堆乾巴巴的原則了。」
顧耀東回答:「不，我還有良心。」
趙志勇一把翻起身，指著自己的胸口:「我也有良心，但所有人都在臭水缸里泡著，我捧著良心只會成為我自己的負擔！」
趙志勇拍打著自己的胸口。
「為什麼，我沒有英雄夢，我只想當一個普通人，或者說比普通人強那麼一點點就行了，這就起我想要的人生。」
「耀東，我不是壞人，我真的算不上是壞人。」
是的，他不是壞人，他只是在生活中掙扎的可憐人。
最終，他還是沒能夠殺掉何記者。
「好，咔。演的不錯，山峰、天歌。」
王偉導演誇獎著，向天歌拿手擦著臉上的淚。
金辰遞給他毛巾。
「謝謝辰辰姐。」
……
當趙志勇偶然間在鍾百鳴的抽屜發現老家發來的信，上面赫然寫著。
「母，卒。速回。」
時間是半個月前，連續發了一沓。
走出房間，他像一個孤魂野鬼一般行走在警局的走廊，他沒有媽媽了，這個世界他再也沒有親人了。
下樓梯一個軟顫，摔倒在地上。他瘋狂的攏起那堆信，雙手捧著那幾個字的信，手都開始顫抖，放聲嚎啕大哭，那是對命運的吶喊，對逝世母親的不舍與愧疚，那是對自己的痛恨。
他跪著，一聲，兩聲，三聲……
像孤獨的野狼一般嚎著哭，眼淚順著臉龐一顆一顆的滑落，鼻涕也流了出來，但此刻他不在乎，他的心死了。
當顧耀東撐著傘，找到趙志勇的時候。他就看著雨水滴落，坐在門檻，像個孤獨的小獸。
他心疼自己母親抬頭看到的是霓虹，低頭是揉不完的麵粉刷不完的碗。
他流著淚對顧耀東說:「耀東，沒有人想做懦夫。」
「夏處長曾經說我和你很像，說我們都很單純、善良。」
「但我們終究不是一類人，我覺得你比我更坦蕩、磊落。我也嘗試過從你的眼睛里去看這個世界，我想看看你為什麼比我磊落為什麼比我坦蕩，你比我磊落坦蕩到哪了？」
趙志勇越說越激動，眼淚止不住的掉。
他覺得自己不差，他也善良也坦蕩磊落，他並不比顧耀東差。
「你比我幸運。你在魔都有家，你有爸爸、媽媽、姐姐，你有那麼多人愛著你護著你。而我呢？」
「如果說，我生在你這樣的環境里，我可能像你一樣好，也許會做的比你更好。現在明不明白已經不重要了。到最後，最想留住的，還是沒留住。」
「我想家了，我想我媽了。」
……
天台上，趙志勇爆發了，如果有bgm加成，希望奏一曲《命運》。
他追著鍾百鳴打，優雅而狂暴。拿著鋼管一直把鍾百鳴打下樓梯，又重重摔在天台上，他邊走邊抽開自己的腰帶，勒著鍾百鳴的脖子，他想讓這個自以為是的人明白，小人物也可以痛宰大人物，他不是任人踩踏的螞蟻。
可是，最後他還是死了。
天台摔下，臉朝著地面，抽搐著，而他在警局最好的朋友就在他眼前。
時間彷彿回到了剛認識的那天。
他砸吧著嘴，瀟洒笑著對顧耀東說:「跟我來。」
……
「恭喜你殺青了，小弟弟。」
金辰像個漢子一般爽朗，但舉手投足卻儘是女人味。
「恭喜你，天歌。」李山峰也祝賀他。
「謝謝辰辰姐，謝謝山峰。」
「來，喝！」
夜深了，已經喝多了的向天歌哭著對金辰、李山峰、金楠和耿直說:「世上再無趙志勇，我……我心疼他。」
說完像個小孩子一樣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