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麻洋街(完)
八月如火如荼的來了。
南方城的氣溫都跳到35°了。
東平學宮。
好久不見的製片人李妮來了,像個母獅子視察領地一般走完片場,趁著午間休息,所有演員吃完飯在樹蔭下小恬,喝著冰涼的酸梅湯。
向天歌拿著早早準備好的吉他,待演員們坐好。
他清了清嗓子。
「獻醜了,各位。」
七月底,李妮一通電話打來,十萬塊錢買一首片尾歌,向天歌自是滿口答應,對於別人來說是寫歌,對他來說無非是選歌了。
左思右想,還是挑到了一首契合電視劇的片尾曲。
眼角閃起的淚光
無邊無際的遊盪
眉下的一記荒唐
庸俗的寫在臉上
猶如一縷陽光
但卻覺得感傷
記憶揮散不去
卻藏進了我的詩句
七月的風八月的雨
卑微的我喜歡遙遠的你
你還未來怎敢老去
未來的我和你奉陪到底
易東東對於馬曉曉的感情不就是這樣嘛,暗戀十年如一日,等馬曉曉去上京上大學,他又照顧著馬曉曉的家庭。陪著馬爸爸做檢查、復健,緩和馬達達和爸媽的矛盾。
你若同意我一定去
可你並不在意我的出席
你的過去無法參與
但我還是喜歡你
十八歲之前,易東東不認識馬曉曉無從參與她的過往,十八歲進入麻洋街的第一天,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甚至順了孫隼相冊里馬曉曉的照片,愛一個人最極致也就是這樣了。
我有一把鑰匙
能解開你的故事
單純的像個孩子
偏藏進了我的詩句
七月的風八月的雨
卑微的我喜歡遙遠的你
你還未來怎敢老去
未來的我和你奉陪到底
你若同意我一定去
可你並不在意我的出席
你的過去無法參與
但我還是喜歡你
七月的風八月的雨
卑微的我喜歡遙遠的你
你還未來怎敢老去
未來的我和你奉陪到底
你若同意我一定去
可你並不在意我的出席
你的過去無法參與
但我還是喜歡你
在座的都是演員,也都懷著一顆文藝的心,都被這首乾淨的歌曲吸引了,甚至譚小小早已經錄起了視頻。製片一再囑咐,譚小小發誓不會外傳這首歌的音源。
七月的風八月的雨
卑微的我喜歡遙遠的你
你還未來怎敢老去
未來的我和你奉陪到底
你若同意我一定去
可你並不在意我的出席
你的過去無法參與
但我還是喜歡你
吉他聲漸漸消失,李妮滿意的點頭。向天歌自然也看到了製片人和導演的認可,開朗的笑。
至於後續合同,就委託徐薇搞定。
……
八月十號。
向天歌迎來了最後一場戲。
孫隼婚禮上。
新郎孫隼帶著新娘敬酒。
抓起易東東,對著大家說道:「易東東,我的好兄弟。他是我見過最慫但是又最有種的。你聽我跟你說,你已經喜歡她十年了。你就這麼傻站著,在原地等她有用嗎?」
「你們猜他跟我說什麼?」
朋友都附和地問,說了什麼。
「他跟我說高手都是十年磨一劍,一劍封喉。」
孫隼比劃著劍沖著馬曉曉。
「哎,現在已經十幾年了?你的劍什麼時候封她的喉啊。」
朋友們都鬧著撮合。
馬曉曉卻道:「同志們,今天的主角是孫隼,我們的事就不要開玩笑了,我喝一個。」
易東東笑容漸漸消失,那一刻應該是哀莫大於心死。
借酒消愁,易東東自罰三杯。
孫隼又起鬨「易東東,你敢不敢和馬曉曉表白?」
這已經不是敢不敢的問題了,這是一如既往的不想讓她難堪。
又是灌了自己兩大分酒器酒,第三杯被馬曉曉攔住了。
時間好像回到了十八歲畢業那年。
易南南:「馬曉曉,馬曉曉,我哥有事找你。」
易東東到底沒喝那杯酒,因為他已經喝不動了。
坐在長椅上,馬曉曉就坐在長椅的另一側。
易東東紅著臉蛋,思緒萬千。
「曉曉,我剛才是不是特別丟人呀。」
後者回答:「你才知道啊。很丟人,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喝這麼多酒。」
易東東說道:「我今天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來著,我這半年一直特別想你。我今天想跟你說,我,我怕我今天不跟你說,回去又是遺憾,這樣的遺憾已經十多年了,我不想再有了。」
「孫隼說的沒錯,他說我是他見過最慫的人。」
馬曉曉偷著笑,易東東卻認真到沒發現。
「我是挺慫的,從一九八四年七月三十號,第一次見到你,已經十二年了。十二年我都在為自己的膽小找借口,我跟自己說。我說,易東東,你就站在馬曉曉旁邊。你就在她旁邊看著她,陪著她,你就會特別開心。」
「其實我是害怕,不敢告訴你。因為我知道,我告訴你了就再也看不見你了。」
「其實那段時間,我想了,我想了好久,我要離開你,我要離你遠一點。我也一直在跟自己說,你離開她也不會特別難過,你也不會難受的。但我發現……」
易東東說不下去了,傷心的哭,無聲的哭泣。
馬曉曉接話道:「所以呢?所以你想說什麼?」
易東東哭著說:「我想跟你說,我不想再離開你了。我想一直在你身邊,我想一直陪著你。」
委屈到哭聲都哽咽,暗戀的人永遠這麼卑微。
「我想做你老公,我喜歡你。」
馬曉曉笑著回答道:「我也是。」
易東東止住哭,看著她在點頭。
又哭。
馬曉曉揪著他的領帶,將他的頭靠在她肩膀上。
易東東停止了哭泣,然後開心的笑,像個孩子一樣。
那是十二年如一日的暗戀得到圓滿結果的開心。
那是多年夙願終於實現,對上天擺出最開朗的笑容。
那是一種壓抑了十年的情緒終於釋放了的輕鬆感。
「好,咔。」
譚小小已經起身。
向天歌還沒動。
他開始哭,先是無聲的哭,然後是嚎啕大哭,那是一種暗戀得到回應向蒼天的吶喊。
那是十二年如一日,如履薄冰的愛一個人,終於解脫了的輕鬆感。
那是一種進入角色,替角色委屈、替角色宣洩的哭。
那是一種告別前一世的釋懷感,今日才算真正向前世告別!
那一刻,譚小小看著淚流滿面的向天歌,更納悶了。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人?他像螢火一般,光芒不盛,卻依然奪人眼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