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看望
朱鎖鎖和老馬之間的感情糾葛，隻有他們兩個當事人自己心中清楚，
一個想要‘烏雞變鳳凰’，一個想要‘空手套白狼’，
最後就是相互傷害，得不償失，落得個‘一地雞毛’。
這其中的種種因果，或許羅文不曾看過劇情，他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但是，蔣南孫也好，朱鎖鎖也好，
羅文在她們兩個大美女的身上，都沒有發現‘腳踏實地’的質樸和真實，
吃虧上當的人生，其實早就已經注定。
隻不過是出於認識一場，熟人之間的關係，他幫幫小忙，也就僅此而已。
要不是表哥王永正，心裏一直對蔣南孫念念不忘，
羅文真不想參與進去，畢竟，他覺得莉莉安才是一個賢妻良母的典型，也是最適合王永正的妻子人選。
……
嗡~
許久沒有出門的羅文，開著自己的賓利歐陸GT，
身上卻還是那些國民大眾品牌的服飾，一件衛衣，一雙白色板鞋，還有一條休閑褲，
一身衣服的價格加在一起，估計也就幾百塊錢，不超過一千，
完全配不上他開著的豪華跑車。
也不玩玉，也不玩表，
羅文的臉上白白淨淨，紅潤中透著瑩瑩光澤，
一個清爽的寸頭，再加上不顯山不露水的身形，最後都成了俊朗五官的陪襯，
還有那深邃如星海的漆黑眼眸，更是讓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會在心底暗自稱讚一句，
好英俊的青年！
工地的周圍，都被彩鋼擋板圍了起來，
而出出進進的工人，不是灰頭土臉，就是穿著膠鞋，一腳的黃色泥土，
不過每個人的頭上都帶著安全帽，工地大門也有閘機和保安，
看來這個工地，也算得上是正規和要求嚴格了！
羅文把車停在了工地外的路邊停車位，
在保安的好奇目光中走了過去。
“師傅，我找王永正，他應該是昨天過來的，有這個人嗎？”
羅文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包軟中華，遞到了中年保安的手上，
“額，王永正？哦，他在，剛剛我還看到他在裏麵檢查施工進度呢！”
嗬嗬，伸手不打笑臉人，
更何況羅文明顯富家子弟的身份，再加上又如此上道客氣，保安也是親切和氣了起來。
“是在這裏登記對吧，需不需要檢查一下我的身份證？”
“哦，不用不用，你.……行，登記一下也行，小夥子你可真是配合我的工作，下次再來，我一定直接放你進去！”
保安本來還想一揮手，讓羅文進去，
結果羅文自己拿筆，已經在登記簿上寫了起來，
保安眼見年輕人不僅‘懂事’，而且還十分配合，他更是咧著一張牙齒泛黃的嘴，開心的笑了起來。
“對了，我給你拿個安全帽，等會出來還給我就行，哈哈！”
……
羅文前腳剛剛走進去，後腳又來了一個清秀靚麗的長發美女，
隻是穿著白外套，還背著一個大挎包，
頭上連一個安全帽都沒有，也不知道保安是不是溜號抽煙去了，所以才被她趁機跑了進來。
工地，羅文也不是沒有去過，大的小的各種各樣的，
反正基本就是男人的世界，雜亂不堪，灰塵仆仆，
四處堆放的建築材料，還有那些線纜管道，如果一個不小心，人可能就會絆倒摔跤！
外麵路過，就已經喧囂噪音超標，
走到裏麵，更是隔著幾米遠，都需要靠吼才能正常交流。
咯吱，咯吱，哐哐，
上午10點半，
已經有工人在推著板車和工具往外走了，
很正常，這些工人應該不是一家公司的，而是層層轉包，分屬於不同的包工頭，
完成了各自的施工任務，他們的收工時間也是不盡相同，
畢竟有些工序，也是不能同時進行的，
還有的人，需要大晚上通宵來幹活呢！
“唉，電線亂拉亂放，安全員缺失，物料混放，人員複雜.……，外麵看著還行，裏麵這也太多安全隱患了吧？”
羅文不動神色的在裏麵找人，而每一個看到的景象，
又會自動在他的腦海中構成3D立體影像，就像是一台行走的人形掃描儀一般。
既想少花錢，又想縮短工期，
這樣的承建方，羅文也是無語，但是他也很能理解，
畢竟，像自己這樣，既不缺錢，又願意花錢的人，隻怕真的很難再找到第二個了！
……
“喂！”
嘩，一個白色的安全帽，被王永正順手丟給了蔣南孫，
“你怎麽在這啊？”
“戴著，我最近會一直在這裏！”
蔣南孫的表情很詫異，可她捧在手裏的安全帽卻又十分有分量，
而王永正，一臉玩味的看著她，心裏卻樂開了花。
羅文在工地，試驗著自己能力，可能是他也不急著去找王永正的關係，
反倒是一路問過來的蔣南孫，先一步遇到了抱著圖紙巡查的王永正！
“等等，我來是找工地負責人報到的，你在這裏幹什麽？”
蔣南孫看王永正，總有種咬牙切齒的衝動，
她對王永正的‘不好印象’，隻怕已經根深蒂固。
“我啊，我就是負責人，還有，以後進工地，記得第一件事就是戴安全帽！”
額.……，
戴安全帽？
蔣南孫翻看著手裏的白色安全帽，正在思考該怎麽佩戴，
而對麵的王永正，還以為她是在嫌棄安全帽，覺得不衛生不幹淨，
“放心吧，這個是新的！”
哢噠，
安全帽隻有一根固定繩，裏麵有緩衝軟襯，結構很簡單，
所以蔣南孫很快就找到了正確的佩戴方法。
嗒嗒，
哐哐，啪啪，
兩人開始走動起來，畢竟周圍的環境，並不十分適合交流。
“我現在要做什麽呀？”
“先跟著我熟悉一下工地的環境，認識一下那些工頭，放心，這裏的工作你不會覺得無聊的！”
嘿嘿，
猶如小白羊一樣的蔣南孫，似乎不懂王永正為什麽這樣邪魅的笑，
可是聽著周圍的噪音，還有那些來來往往的工人，
她似乎也想到了，未來自己很長一段時間，隻怕都要灰頭土臉和他們工作在一樣的環境裏了！
唉！……
“老魏，你看看施工圖！”
王永正手裏夾著成捆的圖紙，還有一個工作筆記本，
而光鮮亮麗的蔣南孫，睜著一雙大眼睛，正在四處好奇的打量著工地，
可能對於她而言，這樣錯綜複雜的環境，真的需要時間好好適應一下。
嗒嗒，
王永正看著頭頂的通風管道，揮手招來了一個同樣戴著白帽子的工頭，
身材普通，相貌普通，臉上有著同屬於工地上的那種黢黑，
隻是衣服明顯要幹淨不少，沒有那麽多的汙漬。
“這馬上就要完工了，有什麽問題嗎？”
老魏揣著明白裝糊塗，反正幹一天活就拿一天的錢，
給什麽樣的價格，他們就做什麽樣的事，
總不能用大公司的施工標準，讓他們這群散兵遊勇去嚴格執行吧？
按照圖紙執行也行，按照大公司的標準給他們算工錢，
他們其實也是十分願意的！
“不是，你看卡扣啊，這裏三個，這裏兩個，這卡扣分布不均。還有你這個吊杆，這邊還可以，但是你看這邊，這個吊杆是不能超過角鐵的，所以，麻煩你們重做吧！”
王永正對待工作，一向就是嚴格要求自己，認真且負責，
而這些，當他隻是作為一個設計師時，
不免就讓人覺得，持才傲物，有些太過理想化，做事太不考慮實際情況了！
他拿著激光筆，這裏指一下，那裏指一下，
張口就是讓工人去返工，既不說耽誤工期的責任該誰去負，
又沒有說，這樣大的一個工作量，工人們的工資，是不是按加班去算？
老魏臉上的微笑，瞬間就是冷了下來，
卡扣的多少，吊杆的長度，事先怎麽不說按標準來，
現在都做完了，又說不行要重做，
如果要求這麽嚴？
一開始找他們來做的時候，他們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精言集團最近正在到處找施工隊，工資可是開得很高呢！
切，真把自己當根蔥了還！
“小王，我們這麽多年在外麵施工，從來就是這樣在做，而且這以後還要吊頂，裏麵的東西，誰又能看得見啊？”
“嗬嗬，我看得見！”
額.……，
“這麽大麵積，不可能！”
老魏也不想撕破臉皮，把話說得太絕，
可是王永正卻不這樣覺得，他認為工人隻要在這幹一天活，理應就要接受他的指揮。
“為什麽？”
“小王，我知道你書讀得比我多，但是做事你要學會變通，十八歲我就開始幹工地，一九八八年哪！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吧？”
“嗬，那就證明了經驗不可靠啊，如果連這些，肉眼都不可以分辨的話，那麻煩你們，用一些可以測量的工具，來做吧！”
這.……，
“別雞蛋裏挑骨頭，啊，小王！”
老魏忍著脾氣，還在努力維持著大家表麵上的和氣，
可是在王永正看來，這根本就是對他設計師的挑釁和不尊重。
但是轉過來看，王永正吊兒郎當，頤氣指使的態度，
放在任何一個老工人麵前，隻怕都是不合適的。
他自己的人格和專業能力，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
那王永正現在，又尊重過了對麵的老魏，還有那些正埋頭苦幹的工人們了嗎？
“這裏差一點，那裏差一點，整個工程加起來，就差了千裏，知道了嗎？”
啪！
“你在外麵，就是和人這樣說話的嗎？”
王永正的帽子，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
額.……？
“你大.……！嗬嗬，阿文，你怎麽來了？”
羅文的性格一向就是幫理不幫親，哪怕王永正是自己的‘表哥’，
要不是因為這個身份，羅文隻怕早就一腳把他踹飛了出去！
作為一個年輕人，起碼對年長者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特別是工作當中，兩人還沒有建立深厚的友誼和感情的時候。
“魏師傅，你好，我叫羅文，這個是我表哥，對不起啊，他在外麵跟人打交道比較少，說話有什麽冒犯到你的地方，還請見諒！”
羅文本不應該態度這麽低，可是看見農民工，他卻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過往，還有他老爸在外麵，也是這樣的苦哈哈工人，所以天然上他就更親近處於弱勢的一方。
“嗬嗬，你這個小夥子可比你表哥明事理多了，我也沒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大家都是在外麵幹活的，給錢幹活，天經地義，但是如果還要受氣，那我們農民工也不是好欺負的。兄弟們，走了，我們先去吃午飯！”
老魏手一揮，幾十號工人拉幫結派，就丟下了手裏的工具，往著外麵走去。
而王永正張開嘴，似乎還想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
羅文卻用眼神製止了他。
“不是，阿文，你為什麽要替他們說話啊，我們明明有施工標準，還有圖紙給他們看，錯的明明是他們啊？”
人群離開，整個地方都空曠安靜了下來，
而蔣南孫也是微笑著靠近，跟羅文打起了招呼。
“阿文，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我剛剛進來的時候，怎麽沒有看見你啊？”
“蔣小姐，你好！”
“工人是一種職業，設計師也是一種職業，你們都是幹活的，為什麽你就能高高在上發號施令呢？因為你給他們錢了？還是他們都很尊敬你，你是他們的偶像？”
這.……，
王永正麵對羅文的提問，一時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可是我要對這家酒店負責，他們老板和董教授，可是把任務都交到我身上來了呀？”
“工人是人，不是機器，沒有工人，這家酒店你自己一個人能幹成嗎？你隻提出了你自己的問題，那魏師傅說的問題，你聽進去了嗎？”
“啊，他剛剛不是一直反對我嗎，哪有提什麽問題，不就是仗著自己手底下有一幫工人，自己是一個老江湖，欺負我這個資曆尚且的年輕人麽！”
王永正也是看這裏沒有了外人，他才卸下了所有的偽裝，
開始對著羅文，吐起了自己心中的苦水。
“嗬嗬，你隻為酒店負責，隻為自己的名譽著想。那些工人的權益，還有他們的保障，你考慮過嗎？”
額.……！
“不是，我叫他們返工，又沒有說不算他們工錢啊，是我一開始疏忽了，沒有把好關，跟他們說清楚施工標準，我還以為他們自己看了圖紙，是故意偷懶跟我作對呢？”
“你呀你，那剛剛在魏師傅麵前，你怎麽不這麽跟他說呢？為什麽要擺出一副上等人的姿態，對他們指手畫腳呢？”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