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因為那娘們兒被偷了源玉石所以我非下山不可了
“師父,我非去?”
“你有意見?”
一名老者一臉平靜的盯著眼前的蒜,用非常低沉的聲音邊剝邊道。
屋外,大雨磅礴,空陰如黑墨,幾聲雷聲驚了農地裏的猹,幾把韭菜默默在雨中隨風搖擺。
老者穿著破布衫,身形高大,臉上皺紋如刀刻。一名年輕人正弓身站在一旁,麵色微有不愉,卻不敢多開口什麽。
老者的手,穩穩地剝著蒜皮。那雙布滿老繭的雙手,十指修長,很適合握劍。
“我劍宗乃是下第一隱世神宗,隱宗,便是不能讓人知道你隱在哪。”
年輕人在一旁微微頷首,從老者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遂老者也不知他心中正唏噓的盯著蒜頭,想著近些年隱的有點徹底。
“但是,這次玉宗的老娘們兒被人搶了源玉的陰極。此事非同可,源玉兩極,方地穩定,此次新任神皇那弱智東西從我隱世三宗手裏搶了源玉,自以為用了源玉的力量就能坐穩了神皇的位置,但不知陰陽不合,輕則下大亂,重則九洲全滅。所以安排你下山把源玉帶回來。”
老者放下手中的蒜頭,趁手錘了錘有點發酸的脖子,微微側身,看向那年輕人。
“我劍宗雖被世人枉稱三神宗之首,可做事一向低調,但此次去,我卻要你聲震下,世間多年無我三宗名聲,所以近年連神皇那等爛人都敢對源玉窺探。下山,不得辱了名聲。給你八十一,斬了神皇,把陰極歸位。”
年輕人聽著老者輕飄飄的話,嘴角非常不自然的狠狠抽搐了一下,道:“可是師父,先不神皇奪源玉前就已是當世第一強者,我與他實力尚差了十萬八千裏,就是要去,為什麽是我去,大師兄去哪了?還有師弟,那可是您的關門弟子,每次出關可都是把我吊起來打的。”
“哪來這麽多廢話!”老者麵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語氣不愉的道:“你這吃貨玩意兒每就是躲田裏偷懶,農活也不幹,還整看那市井凡人寫的淫邪爛書。你大師兄要每種田,你師弟要閉關修煉繼承我的衣缽,而你這種廢物,隻知混吃混喝我留你何用?”
年輕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清秀白皙的俊臉,一臉的惱羞成怒:“過分了師父!弟子雖然沒師兄師弟那般大才,但幹活的時候也是盡心盡力,每日給你們做飯的時候更是兢兢業業,且那您口中的市井書籍,您沒收了之後不是看的比我還起勁?!”
“放肆!”
老者臉上難以察覺的湧起一抹紅色,一拍椅子,坐身而起。
“張似石,又皮癢了?可要老夫幫你蒯蒯?”
“撲通”一聲,張似石跪倒在地,為表誠意,地上的青石板都砸了個稀爛。
“弟子不敢,但看黃書這事兒人人有份,師父大師兄師弟誰也不得我。”
“你!你你你!”
老者的手指著張似石,吹胡子瞪眼,又羞又怒。
片刻後,忽然一聲驚雷響起,窗外驚雷閃過,老者手中忽然出現一把赤紅長劍,劍身微顫輕鳴,紅色光輝壓抑在劍體身邊無絲毫外泄,劍刃架在張似石的脖子旁,驚出張似石一身冷汗。
“臭子,少廢話,去,
殺雞還用牛刀?或者到地下找祖師爺們去!”
張似石盯著近在眼前的陽神劍,看著這當世僅有五把的神兵正用著師父的絕技“驚神”架在自己脖子上,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閃電的轟鳴聲,此時才從窗外傳來。
張似石膝蓋蹭著地麵往一旁挪了數寸,一個響頭就砸在了地上,又是滿地青石板裂紋。
“弟子領命!為師門,為下,定不辱使命!”
……
青山之間,一處香火淡薄的庵祠庭院裏跪滿了玉宗的弟子,竟是清一色的女子,且各個容姿不俗。場間寂靜,唯有一雙雙略有擔憂的目光盯著前方宗主臥房。
屋內,老嫗麵色蒼白,顯然是不久前受了重傷。
“不憶,這次恐怕要辛苦你代玉門上下去一趟了。”
她伸手扶起跪在身前的一名少女,咳了兩聲道。
“源玉失於我手,這是我三隱宗幾百年來最大的恥辱。此次源玉陰極被神皇奪走,但陰極內陰氣太重,便是世間心性最為剛正不阿者也絕無可能駕馭。”老嫗冷笑一聲道:“顯然這任神皇已然瘋了,且不源玉分離會陰陽失衡,九州離散。就是他借助源玉真修煉到了化神,也必然早已泯滅了意識和人性。”
她牽起身邊少女的玉手,看著那張讓人有些憐惜但眉目間滿是冷漠的絕美麵頰,微笑道:“我與劍宗和術宗的老道加一塊兒也隻能頂替丟掉的陰極八十一,你是我玉宗千年不出的修道才,這些日子裏,替我宰了神皇,把源玉帶回來。”
少女看著老嫗,想了一會兒,微微點了點頭,道:“是,母親。”
老嫗滿意的點了點頭,剛想微笑著再點什麽,卻臉色忽的又蒼白了起來,猛咳不止。
“母親大人……”
少女的臉上微微露出了焦急的深色。
而老嫗卻擺了擺手,示意無妨,反而把少女背過去,坐在床邊,替她編起了頭發。
屋內,淡淡的香火氣飄飛在空氣裏,甚是好聞。
“源玉之事,事關地大道,我中了那賊人的奸計,現在隻能立刻啟程去劍宗的極山與那兩老道一起守著陽極以身頂替陰極之位,保證地大道不毀九洲不亂。倒是為難了你們這一輩年輕的人。”
“但是你也別太過擔心,此事我隱世三宗同氣連枝,同進同退。雖然劍宗人數向來極少,但聽劍宗的那位大弟子劍道已頗有當年劍宗祖師風采,關門弟子據也破了化境,修為甚至不弱於你。”
“再加上術宗驕子,和我宗斬聖之技,此次斬神皇即便有十方閣加朝廷四聖人阻撓,也大有勝算。”
少女聽著老嫗的話,不知可否的點了點頭,道:“母親您放心。”
“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但還有一事若能順便辦了就順便辦了。”
少女一愣,回頭略有些木然的道:“何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劍宗現掌門那廝雖然人挺惡心的,但實在的劍宗的子們卻是不錯,我玉宗女子不嫁人,不隨夫,但掌門向來血脈單傳,所以要是合適,記得借個回來。”
“……”
“怎麽了?”
少女俏臉在沉寂了一會兒後忽就紅了起來,木然的眸子也在片刻後反應過來時有些閃躲起來。
“不要……”
“但是我玉宗曆代……”。
“別了,太羞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