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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牛被摔死了

  在沒有得到老婦的回應之前,祝餘絕對不會放棄,開始頭腦風暴,把能想出來的交換條件全都想了一遍。


  祝餘在屋內跟老婦大喊。


  終於,老婦有了動作,她放下手裏的活,進屋找了張紙,用鉛筆歪歪扭扭寫了幾行字,然後拿給祝餘看。


  老婦不認識中文,也不會寫,她寫的是越-南語。


  老婦的字跡很好看,想必當年也是個眼裏有風花雪月的少女。


  祝餘一臉懵,她哪裏看得懂越-南語。


  奈何老婦眼神真誠地望著她。


  她頓時泄了氣,自嘲地扯著嘴角,自己也太異想天開了,還指望著這個被折磨了三十多年,早就磨沒了心性的女人救她。


  她閉嘴了,不再說話,節省體力。


  聽著祝餘安靜下來了,老婦就離開了,她要趕緊幹活,不然丈夫回來又嫌她做的慢。


  老婦將那張寫了字的紙燒了,萬一被丈夫看見了,又少不了一頓毒打。


  祝餘頹廢地坐在地上,抬眼望著被煙熏得黑漆漆的房頂,憑她一己之力能逃出這個地方嗎?


  之後又無力地將頭埋進膝蓋。


  祝餘靠著門坐在地上一下午。


  天陽落到西山的時候,劉隨軍和劉大鐵勞作回來了。


  屋子裏沒有電,窗戶又是紙糊的,整個屋子到了晚上就變得黑漆漆。


  祝餘記得昨晚老婦為她點了一盞煤油燈,但被劉隨軍給吹滅了,用方言說了句:“浪費。”


  北方的方言沒有那麽難懂,祝餘大概能聽懂一些。


  祝餘當時就嗬嗬了,一點煤油和棉花撚子能值幾個錢?


  她下午的時候,靠著門昏昏欲睡,許是知道劉隨軍和劉大鐵一時半會不會回來,所以就睡的很安穩。


  養了些精神,到了晚上的時候,就沒有那麽困了。


  但肚子卻餓了。


  祝餘從門縫裏看見了他們一家人正在吃飯,她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怎麽還不給她飯吃。


  要跟他們坐在同一張桌上吃飯,應該不太可能,她不喜歡,劉隨軍也覺得她沒有上桌吃飯的資格。


  等吃得差不多了,劉隨軍才起身,叼著煙鬥朝著房子這邊走來,老婦端著飯跟在後麵,劉大鐵也跟在後麵。


  走到門前,劉隨軍停了下來,劉大鐵上前去打開了房門。


  聽到門外的動靜,祝餘立馬打起精神來,手裏緊緊攥著碎碗,神色嚴肅看著進來的人。


  劉隨軍說:明天是個好日子,給你們辦婚禮。


  雖說這媳婦來的不光彩,但劉隨軍在鄰裏鄉親跟前是要麵子的,辦了婚禮,在他們認為那就是“名正言順”了。


  祝餘質疑他“你確定明天是個好日子?”


  辦了婚禮,有些心照不宣的事就要提上日程了。她知道這山溝溝裏的村民迷信,故意說:“我聽說結婚的日子選的不好,這家人可是要倒大黴的,一生都不幸,還可能破財。”


  雖然他家窮得響叮當,也沒啥財可破的,但是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劉隨軍眼裏有暗流閃過,她知道起作用了。


  劉隨軍沒再說什麽,回了自己的屋子。


  老婦把飯給放到爐子上,默默退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不忘拽兒子的衣袖,讓兒子也一起出來。


  自己當初曆經人事的時候,是毫無防備的,那樣的痛苦她一輩子也忘不了,老婦心裏還存了那麽一點點善念。


  劉大鐵站著不動,黢黑的麵龐上,那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祝餘,眸中欲色很深。


  這樣的眼神,祝餘隻覺得惡心,拿起碎碗貼近了自己的脖頸側,怒道:“還不滾,想我死給你看?”


  反正遲早是他媳婦了,想跑也跑不了,等成親了,再收拾她。


  劉大鐵想的很好,便跟著老婦離開了祝餘所在的屋子。


  等他們離開了,餓的不行的祝餘哪還顧得上好不好吃,全部狼吞虎咽吃完了。


  她是在黑暗裏吃的飯,本來心情就壓抑,現在身處這黑壓壓一片的屋子裏,她愈加煩躁了,暴躁地將頭埋進膝蓋裏一會兒。


  然後,突然間來到窗前,將糊窗戶的彩紙全都捅破了,不僅捅破了,還撕了個幹淨。


  瞬間,有月色灑進來,屋子裏明亮了許多。


  窮山溝溝裏就這點好,環境沒被工業汙染過,山裏的月亮格外地清透。


  祝餘靠在床腳,看著天上的月亮出神,想起了自己這短短的二十三年,卻像走完了一生那麽長,在十八歲的時候,她所有對未來美好的幻想都破碎了。


  苟延殘喘到今天,還逃脫不了被虐的命運,老天爺為什麽這麽不公平,讓那些壞事做盡的惡人好端端的,卻這麽對她。


  越想越氣,心中有一團火燒著,祝餘拿起自己剛吃完飯的空碗,從窗戶裏扔了出去。


  窗戶是一格一格的,總共有十六格,很小,碗摔出去的時候還撞上了木質的框架,聲音略刺耳。


  啪--

  瓷碗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響起。


  劉隨軍靠著枕頭在煤油燈下翻老舊的黃曆,準備給兒子選一個黃道吉日,因為他覺得祝餘說的話有道理,日子選的好,才有盼頭。


  聽到聲音,下意識轉頭望著窗戶的方向,紙糊的窗戶不透明,他什麽也看不見,但也猜到是那個姑娘不消停“這個小姑娘就是欠管教,看來是我們對她太好了。”


  劉隨軍冷哼著,將黃曆壓在枕頭底下,“明天帶她去地裏拔草,讓她好好出出力,免得一天精力旺盛。”


  老婦眼神平靜,祝餘即將要經曆的這些,她全都經曆過。


  眼裏是一汪死水,附身吹滅了火焰,稍稍離丈夫遠了些,背對著丈夫躺了下來,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又堅強地活了一天。


  諾丁山別墅。


  周雨霽晚上沒吃飯,不是他不想吃,是周崇禮不給他吃。


  當於倩端著盤子裏的食物上樓時,周崇禮喝住了她:“不用管,讓他餓著,敢對他老子大不敬,還吃什麽飯?”


  於倩無法,端著盤子重新坐回了位置。


  等到晚上周崇禮睡熟了,於倩推了推他,“老公,老公。”


  叫了好幾聲,周崇禮都沒有答應,於倩聽著他平穩的呼吸,這才放下心來,拿起床邊的睡袍,腳步輕輕地點在地上,還一邊穿好睡袍。


  走出房門前,又整理了一遍,確認穿戴整齊後,才出了臥室。


  聽著門打開又關上,周崇禮在黑暗裏睜開了眼睛,眼底閃著精光。


  於倩將晚上給周雨霽留的飯放到微波爐裏又熱了一遍,打算端給周雨霽吃。


  保鏢還在門口守著,於倩拿出女主人的氣派:“我給他送些吃的,你們讓開。”


  這位女主人平時對這些保鏢態度不錯,所以他們也沒攔著,給於倩打開了房門。


  周雨霽被捆著躺在地上。


  於倩將飯放在一邊,伸手要給他解繩子,但被保鏢阻止了。


  於倩聲音大了些,佯裝怒道:“你們綁著他,讓他怎麽吃飯?”


  保鏢沒動。


  於倩後退一步:“隻把他的手解開讓他吃飯,這樣總行了吧?把他餓出毛病來了,你們也難辭其咎,不是嗎?”


  兩個保鏢麵麵相覷,最終臉很黑、身材很壯的那個保鏢過來,給周雨霽把手腕上的繩子解開了。


  於倩把飯遞到周雨霽麵前:“一天沒吃東西了,別餓壞了身體,趕緊吃點。”


  周雨霽沒接,黑眸灼灼盯著於倩看,眸中戾色漸濃:“你知不知道我爸把祝餘弄到哪裏去了?”


  於倩端著盤子的手在抖,言辭懇切:“我真的不知道,他沒告訴過我。”


  “我要出去,”周雨霽看她不像是說假話,便提出了一個要求。


  於倩點點頭:“我會勸勸你爸的。”


  周雨霽直接說:“你勸他沒用,他已經不可救藥了,我的意思是,你幫我引開門口那兩個,我要出去。”


  “現在嗎?”於倩有些為難,保鏢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著他們,他們根本沒有機會。


  周雨霽搖搖頭,眼裏有些嫌棄,他雖然一直都不待見於倩,但覺得她腦子是好的,能打敗父親身邊的鶯鶯燕燕,上位成功,成為他後媽。


  是他看走眼了,他翻了個白眼:“找機會讓我離開。”


  “我懂了,”於倩說,“飯是熱的,你趕緊吃了,我先回去了。”


  周崇禮夜裏醒來看不到她,恐怕夫妻之間會生嫌隙。


  在她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之前,她絕對不能失去周崇禮這個靠山。楊明城這些年來風頭愈勁,沒了周崇禮,她更不可能讓楊明城遭到報應了。


  於倩回來剛躺下,周崇禮就伸過了胳膊將她攬在懷裏,手逐漸收緊。


  她的心裏一驚,直覺告訴她,周崇禮可能壓根就沒睡,是騙她的。


  他沒問,她就裝作不知道。


  於倩往周崇禮那邊貼近了些,閉上了眼睛。


  翌日,桃花村。


  太陽高高掛起,提醒著村民們,勞作的一天開始了。


  老婦替丈夫和兒子準備好水和幹糧,在院門口看著他們趕著牛走遠。


  祝餘今天也跟著去了。


  田裏。


  劉隨軍和劉大鐵在趕著牛犁地,祝餘跟在他們身後,拔犁過的地裏的草。


  地是沙地,土裏麵混著許多細沙,還有石頭,地裏的野草也長得很高,而且很韌。


  有時候,祝餘要使上力氣,好半天才拔得動。


  她沒有戴手套,手上一滑,鋒利的野草直接將她的手指劃破了。


  祝餘停了下來,用滿是泥土的另一隻手摁著受傷的手指。她是個很能忍疼的人,許是在這樣的境地裏,會嬌一些,覺得手指很疼。


  犁了半天地,劉隨軍沒聽著身後的動靜,回過頭看了一眼,頓時氣急,讓劉大鐵牽著牛,他則是拿著趕牛的鞭子向著祝餘走來。


  僅僅數秒後,鞭子如雨點般落到了祝餘纖弱的肩膀上、脊背上、胳膊上。


  劉隨軍咬著牙,麵目猙獰,嘴裏念念有詞:“讓你偷懶,讓你再偷懶。”


  鞭子劃到空中,劈啪聲讓人害怕。


  祝餘的注意力全在被草劃傷的手指上,猝不及防受了好幾下鞭子,疼的喊叫了起來:“過幾天我不是要跟你兒子舉行婚禮嗎,你想讓我帶著滿身傷,然後全村的人都會發現你的惡行,你虐待我。”


  說實話,劉隨軍這個人,在桃花村的聲譽還不錯,鄰裏鄉親有個大病小情的,他都會主動幫助這家人做一些體力活。


  村子裏有時農活忙不過來,都是各家各戶一起幫忙的。


  劉隨軍還是要在鄉親跟前裝一下的。


  他停下了揮鞭子,“趕緊幹活,要不然今晚就別吃完了。”


  祝餘忍著眼淚,用另一隻好的手繼續拔草。


  她不是嬌生慣養的女孩子,相反吃了很多苦,從小就做家務了,做飯、洗碗、掃地、收拾屋子,她以前每天都做,但這樣一上午在田間,冒著日頭高強度的勞作,她真的受不了。


  每次劉隨軍眼睛一瞪過來,她嚇得趕緊埋頭拔草。


  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諾丁山別墅。


  周雨霽沒辦法去公司,公司要有人看著,周崇禮一早就去了公司。


  於倩在客廳坐著,看著時間,快到中午了。


  他瞄了一眼樓上,起身去冰箱拿了兩瓶冰水,給守著周雨霽的那兩個保鏢:“天氣很熱,喝口水吧,能舒服一點。”


  保鏢沒有立刻接過水,而是狐疑地看著她。


  於倩明白他們的意思,笑了下:“瓶蓋沒被打開過,我想要下藥也不可能啊。”


  站著不動一上午,他們確實累了,也想喝口水歇歇,便猶豫著接過了水:“謝謝。”


  男人喝水沒那麽多講究,不會小口小口喝,他們直接對著瓶子,咕嘟幾下,瓶子就空了。然後,看著眼前的夫人都是重影的。


  身體開始搖搖欲墜,最終都栽倒在了地上。


  於倩趕緊從保鏢身上摸來鑰匙,打開房門,給他鬆了綁,將他放了出來。


  周雨霽摸著手腕,活動了下,難得有一次,他看後媽是順眼的,眸光掃到地上昏迷的保鏢身上:“他們?”


  於倩看了眼地上,說:“水裏有大劑量的安眠藥,一時半會醒不來。”


  “你為什麽要幫我?”


  既然現在危險解除了,周雨霽饒有興趣地問起了話。


  為什麽?

  因為那個女孩子和她女兒同名,那個小小年紀被她拋棄的女兒,也不知道在哪裏?生活得怎麽樣?

  她想彌補,把自己對女兒的愧疚轉到了這個祝餘上。


  她不知道的是,這個祝餘就是她的女兒,祝餘的眼睛坐了整容手術,又過了十六年,所以她才認不出來。


  見於倩沉默著,周雨霽扯了扯嘴角,也不再逼問。


  “我走了,你自己想辦法跟我爸解釋,”周雨霽說著,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我看我爸挺愛你的,他肯定不會怪你。”


  周雨霽離開了諾丁山別墅。


  他開著車,在市裏漫無目的地遊蕩。


  監控錄像隻顯示是他爸把祝餘帶走了,但並沒有記錄下後來發生的事,周雨霽現在也沒頭緒,唯一知道這件事跟他爸有關。


  去報警,讓警-察仔細排查一下各個路段的監控,說不定能效率高一些,但是周雨霽猶豫了,因為這樣會將他的父親牽扯進來。


  周雨霽隻是從小沒有媽媽教,行為舉止有些不好,但大是大非他還是懂得,他的原則就是絕對不做殺人放火這種不可挽回的事情。


  當然,他也不希望父親做這樣的事,在怎麽樣,他都是要袒護父親的。


  可沒有警-察的幫助,他從哪裏找一個切入點呢?

  正在費神時,他的電話響了。


  周雨霽接了電話,電話裏的人跟周雨霽說祝餘被賣到了鄰市的合澤縣。


  打電話人的聲音他聽出來了,是那天給他監控錄像的刀疤男,這個男人不僅知道祝餘被賣去了合澤縣,還知道他的電話號碼,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周雨霽問他:“縣下麵不是還有很多鄉鎮嗎?你查到阿餘具體在哪了嗎?”


  連他自己都沒注意,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換了很親密的稱呼。


  刀疤男低笑一聲,賀先生果然高瞻遠矚,“在桃花村,”刀疤男繼續賣關子:“剩下的,就需要周總你自己找了。”


  這是賀君山的意思,共患難,才能見證真感情。


  刀疤男問賀君山:“萬一那些刁民真的害死了姑娘,怎麽辦?”


  賀君山淡淡一笑,隨意道:“那就怪她運氣不好吧。”


  棋子如果沒了,他也就不在乎了。


  刀疤男也是刀山火海裏闖過的人,見慣了殺戮、肮髒、陰暗,但聽著賀君山這麽無情地對待一個女人的時候,他還是後背一涼。


  周雨霽拿手機搜了下路線,五個小時的車程,他的腿上有傷,堅持不了這麽久。


  所以,他叫來了徐啟揚。


  徐啟揚很納悶,他以為經過上次祝餘的事情後,他們已經掰了,事實上從這以後,他們確實沒再聯係過了。


  徐啟揚語氣不好:“你找我-幹什麽?”


  “開車帶我去一個地方,”周雨霽沒具體說,“我給你開導航,你跟著導航走就行。”


  不願意說,徐啟揚不問了,按他說的走。


  天快黑了,他們還沒到導航說的桃花村,而且越往前走,山路越崎嶇,車子晃得厲害,饒是徐啟揚這種車技很好的老司機都心驚膽戰的。


  他忍不住罵了句髒話:“你-他-媽腦子抽了,來這種鬼地方幹什麽?”


  周雨霽沒心思理徐啟揚,此刻間,他的心裏全是祝餘,這麽爛的路,可想而知她受的苦。他的心裏愈發焦急,一心想快點見到祝餘。


  車子就這樣在搖搖晃晃的山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聽到了導航的提示音想起:“目的地就在您附近。”


  此時的徐啟揚隻想說一句我艸。


  太激動了,徐啟揚摸著方向盤的手一鬆,車軲轆碾進了泥坑裏。


  車子被迫熄火,他們隻能步行。


  晚上七點,萬家燈火,正式熱鬧的時候。


  村口的柳樹下,有老人在納涼,還有下象棋的。


  周雨霽走近了問老人:“您好,您有沒有見過村裏新來了一個女孩子?”


  老人在村裏生活了一輩子,沒接觸過外麵的世界,根本聽不懂周雨霽說的普通話,沒法交流。


  溝通無果後,周雨霽隻能放棄,跟徐啟揚繼續往村子裏走去。


  順著村裏的土路走,見了好些個老人,卻很少見到年輕人。


  年輕人在田間勞作了一天,這會正在吃飯,吃完飯要休息的,補充體力,明早還要繼續幹活,所以,年輕人一般不出來瞎逛,就算瞎逛也遇不到幾個同齡人,沒有意思。


  徐啟揚很好奇,他看著周雨霽:“你到底在找什麽?”


  周雨霽懶得理他。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女人淒厲的哭聲。


  隔得這麽遠,他們都能聽得見,可想而知女人此時正在遭受什麽樣的痛苦。


  突然間,周雨霽心裏湧上了不好的預感。


  他加快了腳步尋著聲音去,徐啟揚在後麵追著。


  劉隨軍家。


  今天在田間勞作完了之後,祝餘在跟著劉隨軍回去的時候,路過村口,剛好從縣城來了輛大巴車,祝餘拚了命地往前跑,要上到車上去。


  劉隨軍牽著牛,劉大鐵扛著犁,兩個人都空不出手來拉祝餘。


  祝餘在前麵跑著,劉隨軍牽著牛追著,劉大鐵扛著犁也追著。


  這是他們老劉家的重要財產,不可以丟掉,哪怕是丟了命,家當也不能丟。


  祝餘好不容易跑到了大巴車前,剛到跟前,大巴車的門關上了,她用力敲著車窗:“師傅,快開門,我要上車。”


  “快開門啊,師傅。”


  “師傅……”


  “開門啊……”


  祝餘歇斯底裏吼著,聲音漸漸變小。


  司機頗有眼色地看了一眼追在後麵的劉隨軍劉大鐵父子,他跑這條線路很多年了,見過不少這樣聲嘶力竭敲車窗的女人他對這裏的民風也頗有了解,大概猜出了這個看起來像是從城裏來的姑娘敲敲車窗的原因。


  他還要養家戶口,不能得罪了這幫刁民,屈服於現實,司機狠心沒有給祝餘開車門,他踩了一腳油門,車子快速消失在祝餘眼前。


  在漫天塵土裏,祝餘眼裏燃起的希望,又一點一點被澆滅。


  她逃跑再一次失敗了。


  劉隨軍趕上來拿鞭子抽祝餘,祝餘蜷縮著身子,躲著鞭子。


  被打的好疼,祝餘憤恨地看著劉隨軍,眼裏充盈著怒火,她不再躲著鞭子,往前走了好幾步,本來是想推劉隨軍,結果失手把牛推到了山溝了。


  哞--

  淒厲的聲音在村子上空響起,片刻後沒有了動靜。


  牛被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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