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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說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祝餘抱著一堆東西出了他的辦公室,來到外麵的隔間裏,那裏就是總經理助理的辦公位。


  祝餘翻看著周氏集團相關雜誌,上麵詳細講述了從周氏集團創業至今的發展曆程,如今的周氏集團已經在澳大利亞、巴西等地建立了原料專供基地,未來還打算在這些國家建立有機農場。


  周氏集團堅持執行“三步走”的差異化全球品質戰略,從全球原料采購到全球原料專供基地建立,再到全球自有有機農場建立。


  看來,周氏集團的發展勢頭確實迅猛,周崇禮也確實是有眼界的人。


  祝餘一整天都在翻看雜誌,下午六點,周雨霽從裏麵走了出來,“下班了,走吧。”


  祝餘合上雜誌,跟在他後麵。


  周雨霽乘坐的是專用電梯,裏麵隻有他們兩個人,祝餘問他:“能不能給我一張可以刷的卡?我也想坐這個電梯,以後上班就不會遲到了。”


  聞言,周雨霽突然湊近了些,眼眸微微眯起,打量著她:“你就不怕別人說你是因為潛規則,才坐上總經理助理的位子嗎?”


  祝餘不理會他言語的調侃,:“我就說這是周總交代的,萬一有緊急的情況,耽誤了可不好。”


  “你還挺會說,”周雨霽輕聲說了句,把他的卡給了祝餘。


  祝餘好奇:“那你用什麽?”


  “人臉識別,指紋識別都可以,”周雨霽給她解釋。


  祝餘來了興趣:“那你也給我弄一個人臉識別或者指紋識別,省的我整天要刷卡。”


  周雨霽睨著她:“這個隻有我和我爸有,其他人都是刷卡的。”


  “不好意思,刷卡也行,”祝餘適可而止。


  也是,像這種大公司,商業機密肯定有很多,安全措施要做周到,除了自家人,外人不被信任是常規操作。


  晚間。


  周雨霽和祝餘來到了麗景酒店,他們進了一處包廂。


  還沒進去,遠遠地,祝餘就聞到一股嗆人的煙味,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周雨霽見狀,問了句:“還好嗎?”


  他又說:“一會進去,可能更嗆。”


  果然,他們進了包廂,還沒看見人,先看到了升騰而起的白色煙霧。


  有中年男人挺著大肚子起身:“周總來了。”


  周雨霽與在場的人一一寒暄,然後介紹了下祝餘:“我助理。”


  有禿頂男調侃:“周總真是好福氣,有這麽漂亮的助理。”


  祝餘長相不差,但更吸引人的是身上那種淡漠的氣質,總會讓人驚豔一把。


  周雨霽笑了下,尋著主位坐下,祝餘坐在了他身邊的空位置上。


  剛坐下,已經有服務員過來給他們添酒,周雨霽端著酒杯,站了起來:“我來晚了,先自罰三杯。”


  喝完了一杯,周雨霽又拿起麵前的分酒器倒滿了酒,一飲而盡,接著第三杯喝完,他才坐下。


  剛才的禿頂男又開始說祝餘了:“今天難得有美女來,周總,怎麽不讓你的美女助理表示一下?”


  周雨霽唇角溢出笑,玩味看著祝餘,也不替她說話。


  祝餘猜不準周雨霽的心思,卻也知道這種場合不能讓他失了麵子,她站起來,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拿著分酒器,喝了三杯白酒。


  那個禿頂男還不放過她:“能進周氏集團,祝小姐學曆肯定很高吧?”


  佐賀大學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祝餘給了個很中肯的評價:“還不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祝小姐是在國內念的大學,還是在國外念的?”禿頂男又問。


  祝餘微微蹙眉,這是要查戶口嗎,問這麽多。


  祝餘克製著情緒說:“我在日-本念的書。”


  提起日-本,禿頂男瞬間想到了那個國家的特色產業,猥瑣一笑:“那祝小姐日語肯定很好了?”


  祝餘無語,但還是要麵帶微笑:“談不上多好,能進行基本的日常交流。”


  “哦,”禿頂男來了興趣,喝了杯酒:“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祝小姐,祝小姐能不能教我‘不要’用日語怎麽說?”


  祝餘本來就被問的煩了,這會酒勁上來了,頭腦發暈,終於忍不住來了句:“我可以教你‘操-你-媽’怎麽用日語說,別他媽看了幾部島-國-片就秀智商。”


  祝餘說完了話,包廂裏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雙手抱胸打算看好戲。


  這些中年男人參加過數不勝數的酒局,男人在酒局上對著女人開黃腔,這種比比皆是,大家都是一笑置之,誰也沒想到區區一個小助理竟然有這麽大膽子。


  火熱的氣氛降至冰點,尤其是禿頂男,直接憤然起身,嗤笑道:“周總,你這小助理欠管教啊?”


  祝餘紅著臉,緩了好久,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一時間衝昏了頭,等理智回來,後悔自己為什麽不能忍一下?

  一場應酬變成了現在這樣,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禿頂男不離開就很難收場了,但離開前還要將錯誤推到祝餘身上:“周總,今晚的事,我希望你給我一個說法。”


  然後禿頂男憤然離席了。


  其他人看情形不好,也都不再久留,跟周雨霽打了招呼,樂嗬嗬走了。


  包廂裏隻剩下周雨霽和祝餘,裏麵彌漫著絲絲煙霧和酒氣,祝餘心頭惡心,抬手使勁壓著胸前,才不至於那麽難受。


  “你得罪了我的客戶,”周雨霽靠著椅背說著,似笑非笑。


  祝餘看著他,現在沒有旁人了,她說話也沒有顧忌:“是那個人挑起來的,他就是猥瑣,想要占我便宜。”


  周雨霽不接她的話,“你得罪了我重要的客戶,該怎麽辦?”


  祝餘生氣了,果然黑心的資本家都一樣,“那你想讓我做什麽?”


  周雨霽不說話,祝餘更來氣了:“我是去跟他道歉呢,還是去陪他睡一覺?”


  周雨霽起身,作勢要離開:“那就要看我的客戶喜歡什麽了。”


  走到門口,周雨霽發現她沒跟上來,站定了身子:“不走嗎?”


  自己喝了酒,要是一個人的話很危險,祝餘起身跟上。


  周雨霽今天也喝了酒,不能開車,是司機在開車。


  兩個人坐在後座,車裏空間狹小,祝餘隻能將頭靠在車窗上,閉著眼睛。


  周雨霽慢悠悠解開了西裝扣子,然後是襯衫的袖扣,稍微挽起了些,露出半截結實的小臂,提醒司機:“開慢點。”


  然後又對祝餘說:“明天不用來公司,去搞定那個被你得罪的客戶。”


  聞言,祝餘回過頭來看著他,神色上已經有了怒意,她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哪知他還要提起。


  周雨霽心下了然,語氣帶著威脅的意味:“連一個客戶都搞不定,會讓我覺得你根本勝任不了這份工作,男人在酒局上說渾話很正常,如果沒有情商去處理這些事情,那你還是歇著吧。”


  祝餘想罵人,被男人侮辱,不反抗,還要笑臉相迎,這叫高情商?

  這群狗逼男人就是慣的,慣的他們普通且自信。


  祝餘靠著車窗,就這樣將目光落到了周雨霽身上,他覺得周雨霽好像變了,一年的時間,變得冷酷了些,也變得不近人情了。


  她需要這份工作,需要留在周雨霽身邊的機會,隻好真誠地說:“我會看著辦的。”


  周雨霽突然傾身,扣住了祝餘的左手腕,溫熱的指腹細細摩挲了幾下。


  祝餘沒防備,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她鼻息裏全是淡淡的酒氣,眼皮微抬看著身上的男人,眸子卻清澈透亮。


  左手腕處傳來絲絲癢意,讓她的心也跟著一顫。


  隻一瞬間,周雨霽就放開了她,靠在座椅上,右手搭在自己左手腕上,有意無意摸著那道傷疤。


  良久,他的唇角湧現一絲笑意,讓他想起了手腕上這道疤的來曆,那個女孩子死了五年了,這五年來,他卻沒有一天不想她。


  是愧疚,亦或是其他的,說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坐在他旁邊的這個女人,雖然偶爾會將她認成那個死去的女孩子,但經過剛剛,他的夢好像醒了。旁邊的這個女人,左手腕很光滑,不可能是那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手腕處有著和他相同的疤。


  祝餘這會還是懵的,無法理解他剛才奇怪的舉動,下意識抬起左手腕看了看,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麽。


  那個當初他留在她左手腕上的疤,早就做掉了。


  周雨霽一直都在懷疑她嗎?

  她無數次照鏡子,都覺得身上已經沒有從前祝餘的影子了,可能是因為祝餘這個名字,才會讓他出現瞬間的記憶錯亂。


  兩個人各懷心事,接下來的路程,誰也沒有言語,氣氛一直靜悄悄的。


  等到了公寓樓下,周雨霽伸胳膊給她開了車門,“早點休息。”


  祝餘下了車,看他沒有下車的意思,疑惑地望向他,他們不是住同一層樓嗎?他怎麽不下車?

  “我回家,”周雨霽吐出了三個字,然後將車門關上了,車子離開帶起了一陣風。


  祝餘抬手摁了摁眉骨,想要緩解一下頭痛。


  在回家的這半截路上,她一直在思考明天怎樣麵對那個禿頂男。


  回到家,真理子還在沙發上等祝餘,祝餘一下子氣血湧上了心頭。


  媽的,一天天任人擺布,沒有一點自由,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想放鬆也不行。


  真理子很恭敬地說:“姑娘,賀先生讓您給他回個電話。”


  “知道了,”祝餘將腳上的高跟鞋一踢,光著腳回了臥室,馬上給賀君山打電話。


  接通了之後,賀君山先問她:“在陵城一切還好嗎?”


  何必這麽問呢,她的一舉一動,真理子應該都會告訴他吧。


  “不太好,”祝餘說話的聲音透著疲累,向賀君山說明了事情的原委:“我今晚跟著周雨霽去應酬了,但我得罪了他的客戶,他讓我明天去搞定那個客戶。”


  具體的祝餘沒說,隻覺得賀君山在這方麵應該經驗豐富吧,或許能夠給她一些建議。


  “發生了什麽?”賀君山又問。


  祝餘如實說了,賀君山停頓了一兩秒,給她出主意:“一般真正厲害的人都不會是這副下流的姿態,即使真下流,也要裝上流,聽你的描述,這個人應該就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所以教訓他一頓就好了。”


  “而且,他應該不是周氏集團的重要客戶,”賀君山繼續給她分析:“周氏集團那樣上得了台麵的公司,客戶大多是有分寸的,見這種大客戶,周雨霽和公司高層肯定都要去的,而不是隻帶你一個人去個酒店小包廂,所以,周雨霽隻是帶你玩玩。”


  聽賀君山這麽一分析,祝餘鬆了口氣,繼續問:“那我該怎麽辦?”


  “我給你個電話號碼,你打電話將那人的信息給他,他會處理,”賀君山輕鬆就說出了解決方案。


  祝餘栽倒在床上,臉蛋貼著柔軟的枕頭:“謝謝。”


  “周雨霽還是不信任你啊,”賀君山說的隨意:“要不然就不會這樣試探你了。”


  祝餘想了想說:“我覺得他好像變了,比一年前我見他的時候變了好多,我現在也拿不準。”


  “那就用點心,多觀察,看看周雨霽心裏的柔軟點在哪裏,時間久了,她會對你上心的,”賀君山給她建議道。


  祝餘應著:“那您忙,我不打擾您了。”


  第二天,祝餘沒去上班,按賀君山的吩咐打了電話。


  第三天,祝餘回去公司上班了。


  在周雨霽的辦公室,她見到了那天的禿頂男,正站在周雨霽麵前,點頭哈腰的,見祝餘來了,馬上道歉:“祝小姐,實在對不住,我那晚喝多了酒,對你出言不遜,還望不要計較。”


  祝餘看禿頂男臉上的傷,不得不佩服賀君山做事的效率以及他的手段,快準狠,總能讓人懼怕。


  “我不敢計較,您是我們周總的客戶,還希望您別和我一般見識。”


  禿頂男連連道:“不會,不會,我不打擾了,告辭。”


  祝餘也跟著禿頂男一起往外走。


  “站住,”周雨霽叫了她一聲,祝餘轉過身,“周總還有事嗎?”


  “行啊,挺有手段,”周雨霽說著,語氣不像誇獎,像是嘲諷。


  祝餘彎起嘴角:“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周雨霽低不可聞笑了下,不回答祝餘,隻說:“出去工作吧。”


  “好,”祝餘出去的時候幫他帶上了門。


  周雨霽看著她的背影,摸索著左手腕上的疤。


  祝餘回工位沒多久,就聽見一陣高跟鞋發出的聲響,越來越近,直到一雙高跟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她抬頭看了眼,是李依斐,手裏抱著個食盒。


  李依斐也認出了她,對祝餘一向沒有好臉色,直接頭一扭,推開門進去了周雨霽的辦公室。


  祝餘繼續做自己的事情,隻要不是來找她麻煩的就好,其它的隨意。


  不一會兒,祝餘的手機上進來了一條短信:“助理的職責之一就是幫我擋掉閑雜人等。”


  祝餘看著手機屏幕,你未婚妻也算是閑雜人嗎?


  “周雨霽,我給你帶了自己親手做的蛋糕,你嚐一下,”李依斐將食盒放在周雨霽麵前的桌子上。


  周雨霽很嫌棄地推開:“我不吃甜食。”


  他繼續做著手頭的事情,沒有要理李依斐的意思,李依斐繞到他身後,纖細手指扶著他的肩膀:“那個祝餘為什麽在你這上班呀?”


  “她是我助理,”周雨霽摁在鍵盤上的手指微微停頓一下,說著。


  李依斐覺得這裏麵肯定有貓膩,想了想,“周雨霽,我也畢業一年了,還沒有一份正經工作,你能不能幫我在周氏集團安排一份工作?”


  就是很清閑的那種,能混日子的,但李依斐還是很聰明的,後半句話她沒說出口。


  “大小姐,想玩就去你爸的公司玩,我這裏沒有適合你的職位,”周雨霽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李依斐不想放棄,說:“你看我去人事部怎麽樣?”


  周雨霽不想說話,人事部的活她也幹不來。


  李依斐不依不饒,還想說什麽,突然聽見門外祝餘喊了句:“董事長。”


  周崇禮來找周雨霽,沒想到看到了祝餘,他本來就不喜歡祝餘,所以也沒給祝餘好臉色,冷哼一聲就進了周雨霽的辦公室。


  “叔叔,”李依斐上前來挽著周崇禮的胳膊,甜甜地叫了一句。


  周崇禮很受用,“李家丫頭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提起這個,李依斐有些委屈,“叔叔,我來給周雨霽送吃的。”


  “你有心了,”周崇禮眉開眼笑的,要說他對這個兒子最滿意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兒子是真的討女孩子喜歡,從小到大都是。


  周雨霽不想聽他們兩個在這你一言我一語的,他出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爸,您來找我什麽事?”


  “今天是你阿姨的生日,我在長鬆西餐廳舉辦了一場生日會,你下班也來,”周崇禮通知他。


  聞言,周雨霽眸光冷冽了起來,他爸爸記不住他媽媽的生日,卻把後媽的生日記得牢牢的,他媽媽以前愛上的男人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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