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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墨蘭*梁晗(知否同人)

  清風徐徐,聽完了露種稟報,墨蘭實在是沒了逗弄源哥兒的心思。

  她想起那時候剛入門時,吳大娘子告訴她:兒郎們房中總是有幾個老實的伺候著才行,若是安分的將來就抬個妾室,若是不安分的便只管打發了就是。

  可是沒有人告訴她,如果這個不安分的已經是個妾室了該怎麼辦?

  墨蘭輕輕轉著食指上的玉戒,看著門口飄飄搖搖的銀杏枝葉,花枝對面影影綽綽有人往內院來。

  「你先下去吧。」墨蘭示意雲栽。

  萬春舸一襲粉色的喜鵲登枝綉樣長袍裊裊娜娜的走到門口,梳著時新的彎月倭墮髻,上墜一柄赤金流蘇的蝴蝶簪子。面容嬌嫩,眉眼艷麗,顧盼中透著一股子天真嬌憨。

  當然,眼見通常都不實;墨蘭最明白這個「嬌憨」的少女有多黑心。

  「大娘子妝安。」萬春舸在門前站定,落落的給墨蘭行禮。

  墨蘭的眼神在她腹部停留,片刻后又化做嘲諷,輕嗤道:「倒是不知,萬姨娘膽子大得很。」

  那萬春舸被如此奚落一番,面上並不見惱色,依舊一執禮道:「奴知道犯了滔天的錯誤,特來向大娘子請罪。」

  墨蘭將手支在下巴上,立時來了興趣。

  「哦?」雖然不知道在搞什麼幺蛾子,最近梁晗也不大對勁,時常同她說些莫名其妙沒頭沒腦的傻話。

  「奴可否單獨與大娘子說說話?」美人垂淚,本應愛憐,但是墨蘭此刻諸多不耐煩。

  「你不願說便回去吧。」墨蘭接過露種盛上來的櫻桃澆,有些不耐煩得回著萬春舸。

  近來梁晗日日宿在她房中,夜夜說些沒甚頭腦的話,墨蘭心中詫異,卻也彆扭。

  她與梁晗雖早有肌膚之親,但到底中間橫亘了許多鶯鶯燕燕。如今這場面,她委實有些琢磨不透了。

  「大娘子,孟公子遞了帖子,想要求見。」流雲奉了一張粉白的花箋上來。

  這人,瀟洒自在慣了,沒甚禮數,即便是求見都是突發奇想,墨蘭心中無奈的笑。

  「請他去雅閣等著,我片刻就去。」

  「萬姨娘,我再給你個機會,你若是想說現在便說,若是不想說,那便算了。」

  墨蘭轉頭看向萬春舸,神色嚴厲道。

  萬春舸立在原地,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一下便落下滾滾淚珠來,神色慌張道:「求大娘子成全,放了奴婢去吧!」

  「萬姨娘說什麼胡話,你是梁府過了禮的貴妾,如何說放就放?」墨蘭重重的咬了咬貴妾二字,不再掩飾眼裡的嘲諷。

  「是婢妾的錯,是婢妾繁華迷了眼走錯了路……」

  「何況你如今還有了身孕,懷了梁家的子嗣,你想去哪兒?」墨蘭並不看萬春舸,只沉聲道。

  墨蘭心裡恨極,當初萬春舸那賤人就是這般苦苦哀求於她,然後給她飲了一杯加了料的茶。

  萬春舸索性將淚水糊掉,行了個極鄭重的跪拜大禮:「大娘子,奴肚子里並非六爺的子嗣!」

  雖然心中早有揣測,但是墨蘭還是被這話衝擊到了,她神色複雜的看著萬春舸,嘴裡竟沒開口說出一句話。

  「婢妾幼時家貧,連家中弟弟要上學堂的束脩都得去嬸母家借,我那時便想,我何時才能過上這般衣食無憂的日子呢?」

  老實說,墨蘭心頭也是這種不齒的想法,她居然有一點點開始同情起萬春舸來。

  「後來婢妾年歲大了,婢妾的母親托嬸母為婢妾尋親事……」

  幼時盛府里,除了林姨娘會經常陪她玩鬧,關注她的喜好,再沒有旁人在意她了。

  「六爺英俊.……」

  她的父親關注她,是因為她的父親享受著來自她小娘的脈脈溫情,頂多算是愛屋及烏。

  「可是吳大娘子時常阻撓我……」

  她的嫡母,祖母,哥哥姐姐們,在她的刻意討好下才會給她一個好臉色,哪裡又算得上一家人?

  「萬姨娘,我不管你有什麼初衷。你可知道,單憑你肚子里不是梁家的骨血這一事,我便可讓銅杵庵拿了你。」墨蘭神色有些不耐煩,她那些隱秘的不足為外人道的小心事,她不喜讓人窺伺。

  銅杵庵是京中專門收留犯罪官眷的尼姑庵,墨蘭雖不曾去瞧過,但是也大概知道裡頭都是些什麼彎彎繞繞。

  「是,婢妾不敢求夫人憐惜,只求大娘子饒婢妾一命,放婢妾出府去……」

  「這事兒,你自去同六爺說,他要如何處置你,與我無關。」墨蘭心裡涼颼颼的,升騰起一股子冷意。

  她不敢想,萬春舸這等愛慕榮華不惜一切代價的人,都會為了一個莫須有的「愛人」不惜以身涉險,若是她呢?

  她又將何去何從?

  萬春舸不可思議的看著墨蘭離去的背影,在她看來,她家這位大娘子心腸甚軟又天真,連流雲那起子通房丫鬟都願意放在身邊留用,她的數次挑釁也不曾放在眼中,更不曾苛責過誰。

  原以為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誰知道竟是塊硬骨頭?

  「姨娘,大娘子已經出去了。」跟著萬春舸過來的小女使見著周圍人嫌惡的目光,小聲道。

  「我知道!」萬春舸沒好氣的甩了甩帕子,又撫了撫肚子,這可如何是好?

  「你怎的有空來拜訪我?」墨蘭人未到聲先至。

  孟子義正抬頭瞧堂上高掛的「正身立行」顏體牌匾,聽得身後的嬌聲恍如隔世。

  那個人的少女時代竟是這般模樣嗎?

  穿花戲蝶的絳紅色長裙掩映一雙墜東珠的繡鞋,玉白的手腕上掛了兩隻絞絲白玉鐲,一頭青絲瀑布般束在腦後,隨意的插了一支青玉簪子。

  從前初見時,這個女人總是濃墨重彩的扎在他眼球里,從不知還有愛清麗的時候。

  儼然,清麗狀更添幾分西子捧心的俏。

  「要隨父親出趟遠門,想著來同你告別,畢竟盛娘子是我在京中唯一的好友。」孟子義生得俊俏,全然不似他父親的粗曠,說起話來一舉一動間頗有幾分風雅。

  墨蘭失笑,方才那點萬春舸帶來的不快早就淹沒在了這一片美色之中。

  搖搖頭道:「要出去很久?可有什麼風險?」

  畢竟她手上的資產都托孟子義看顧著,若是他一去不回,恐怕再也不會有現在這個水準的收入了。

  對孟子義經營的手段,她是十分佩服的。

  女使奉了一碗櫻桃澆上來,墨蘭看了一眼,將孟子義面前的清茶與櫻桃澆調換,調笑道:

  「你今日來得巧,早上才吩咐做的櫻桃澆,你且嘗一嘗。」

  孟子義盯著那碗粉白相間的櫻桃澆,莞爾一笑道:「這一趟可算沒白跑,賺了五金!」

  外頭樊樓里,一碗櫻桃澆要價五金。

  孟子義嘰嘰喳喳的說這些日子在京中生意上的趣事,又說長楓帶著林姨娘安置在西市集的一間兩進跨院里,那宅子還是他暗中幫忙協商的云云。

  其實是自盛老太太隨盛紘去蜀中上任后,家裡大房同三房才分府別住的,西市集的宅子原就是著人看過的,只待長楓成了家便搬過去住罷了。

  偏偏這人愛往自己臉上貼金,不過是幫著看顧了幾次裝潢,三分說出七分來。

  「你呀,你父親早該給你尋個夫人,好生管管你這嘴了。」墨蘭掩嘴嬌笑打趣到。

  孟子義很不樂意,直說若是娶不到他中意的女子,他便死也不成家的。

  墨蘭想起初認識孟子義時,那時候他不知道在哪裡得了金明河馬球賽的入場券,滿場世家貴公子堆兒里軋了個商人子,眾人自持矜貴不與他搭話。

  只有這個人,恍若不聞的為精彩的球賽叫好,為一句「彩筆賦蕪城」擊節而贊。

  那時梁晗也對她眼含讚歎,她沉浸在即將獲得的榮華富貴里,全然不知有人出門逢人就說:他原以為那些權貴子女都是些庸物,沒成想還有這般愛家愛故土的通透人兒。

  外頭的人自然不知道那個誦「彩筆賦蕪城」的到底是哪家小姐少爺,但是當天在場的誰不知道盛家四姑娘得了個才女的名頭?

  連伯爵府的公子和國公府的齊小公爺都贊了幾句。

  一直到後來,顧侯府的姑娘顧廷燦無意說了一句不過爾爾,又恰巧被好事者交頭接耳的傳了出去。

  吳大娘子還因此陰陽怪氣的斥責又不是考女夫子,女人家還是要用心些相夫教子才是。

  「托聖上的福,眼下時節太平,我同父親意欲拓展西域的市場,恐怕需得要個三五年才能再來京中了。」

  墨蘭咂舌,做生意竟這般幸苦?她從遊記上讀過,西域終年大雪覆蓋,極嚴寒的,人在室外待上一個時辰便會凍僵,四五年?

  二人告辭時,孟子義借著女使下去換茶水的功夫,苦笑著道了一句:「我不曾想,大夢一場錯過了,再來一次還是會錯過,倒是我沒福氣了。」

  墨蘭出門的腳步一頓,她抬頭瞧見這綠樹紅花相間的院子,頂頭是四方格子的天,腳下是四方格子的地。

  她終於明白,這樣花團錦簇的富貴底下掩映著的是腐爛,若是一身力氣不去爭上一爭,她遲早也會成為那花泥里的一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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