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墨蘭*梁晗(知否同人)
一口咸香的軟炸裡脊,配一碗碧綠的梗米粥,再兼幾樣時令的小菜直吃得墨蘭滿口生香;夢裡多年的慣性使然,她順手將梁晗愛吃的都布了幾樣遞過去。
饒是花間浪子梁晗,在見著滿碗都是自己素日里愛吃的食物時,心中也充盈著滿腔的愛意,二人你來我往端的是夫妻和睦相敬如賓蜜裡調油密不可分。
外頭突然傳來幾聲搔亂,墨蘭神色一窒,便聽得外面有丫鬟大喊:
「六少爺!六少爺!求您見見我家小姐罷,六少爺······」
墨蘭掀開帘子,眼見前一瞬還在和露種撕扯的丫頭,立馬就做出柔順狀梨花帶雨的磕頭;墨蘭沒有說話,就靜靜道站在門口見那粉色夾襖的丫頭噗通噗通磕頭,嘴裡還止不住的道著「求求少爺去見見我家小姐罷」「我家小姐讓那庸醫糊弄,腹痛難忍」「那也是少爺的骨血」云云。
粉衣丫鬟見遲遲沒人應聲,抬頭見是墨蘭站在眼前時也真真楞了一會兒,直到屋裡傳來:「什麼事這般大呼小叫,不成體統。」
隨後梁晗出門站在墨蘭身側,一時間覺得眼前的丫鬟有幾分眼熟,但是見著身旁墨蘭神色莫辯於是也掩唇咳嗽兩聲正經道:「沒規矩的東西,大娘子面前也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還不快快給大娘子磕頭賠罪!」
梁晗正沉浸在墨蘭乖巧文雅的溫柔鄉里無法自拔,一時間也沒想起來這女使是哪個院兒里的。
「夫君,我既是夫君的大娘子,你看眼下········」墨蘭眼峰含羞帶怯的望過去,梁晗立時借坡下驢:「往後珩院內務自都是大娘子說了算,哎呀,大哥早上還讓我過去一趟呢,大娘子先忙。」
「那夫君可要早些回來。」
梁晗本就不耐煩內宅撕扯,眼見著有人接了爛攤子,立馬腳底抹油在粉衣丫鬟驚詫得眼神中溜之大吉了。
「我竟是不知府中下人管教這般鬆散,怎的不經通傳就直闖主院大呼小叫?」旁邊有眼力見的婆子立刻上去鉗制住那粉衣丫鬟還貼心的堵了嘴,院子里只剩下嗚嗚咽咽的聲音。
墨蘭心中冷哼,吳大娘子那個老太婆既想著推自己出來和萬春舸那小賤人打擂台,那便別後悔。
「既然來了,擇日不如撞日,主君既說院內事務一應由大娘子管制,眼下便都過來教我認認吧。」篤定那廂是在裝樣,語氣也十分不耐。
「雲栽,你去譴人將眼下沒有活計的下人都喊過來,今日咱們便先認認人。」露種見狀手腳麻利的譴婆子擺了桌椅並筆墨紙硯,不消片刻甚至上了一盞熱茶。
「你這丫頭既然先來了,便從你開始吧。」墨蘭老神在在的坐在屋檐下,示意婆子放開那粉衣丫鬟。
小丫頭見往日里百發百中的招式今日竟吃了癟,一時間也忘了哭嚎,只愣愣的望著梁晗離去的方向。
「大娘子問你話呢!叫什麼名字?哪個院兒里的?平日里都做什麼差事?可犯過錯?可受過罰?」露種挽起袖子坐在桌前執筆朝粉衣丫鬟逐字逐句喊道,見著眾人陸陸續續進來,便有抬頭大聲說:
「可想好了再說,今日這番問話可是都有記錄的,要是有一句假話,將來查出來了,便秉了老夫人通通發賣出去!」
墨蘭面色含笑,眼神直直盯著階下的粉衣丫鬟,心中大喝:萬春舸你個小賤人,沒想到老娘換路數了吧!
「奴婢·····奴婢巧月,是萬姨娘身邊的女使,平日里在春雨閣伺候·········」粉衣丫鬟被這陣仗嚇得一愣一愣的,見露種中氣十足的一通教訓,下意識的就跟著露種的問話回了。
「等等,什麼萬姨娘?我怎不知府中什麼時候有的姨娘?我進門不過兩日,還未曾抽出時間喝過誰的妾室茶!」墨蘭「噔」的放下茶碗怒道。
「奴婢·····奴婢,哇!大娘子求求你救救春舸小姐吧!」巧月一聽萬姨娘頓時如夢方醒,心中頓時大驚,不是說大娘子不過是京中四品官家的庶女,怎這般有氣勢?
二人就這麼一問一答,露種在旁邊唰唰記錄,有忍不住的下人早就開始掩嘴笑了。
墨蘭:什麼萬姨娘,她怎麼了要請大夫。
巧月:就是表小姐萬春舸姑娘,她如今有孕五月余了,孩子他爹是梁晗。
墨蘭:什麼?有孕五月余?那豈不是國喪期間?你可別瞎說,侯爵之家要依製為先帝守喪一年,怎麼可能會瞎搞出孩子?更不可能是夫君的!
巧月還要說些些什麼,吳大娘子跟前的婆子帶著一幫人進來說巧月胡亂言語主子,當罰!
婆子捉了巧月在園子外面行刑,直打得人哀哀的叫,院中有人面露不忍,片刻後院外搔亂起來,有人大喊:讓我見大娘子,讓我見大娘子!
墨蘭依舊坐得八風不動,院內眾人一一詢問完站在一旁聽訓,
眼下已是掌燈時分,形容凌亂的萬春舸衝進內院,分辨片刻后直直跪在墨蘭面前:「求大娘子開恩,饒了巧月罷!我就巧月這一個貼心丫鬟·····求大娘子放過她罷。」一面嚶嚶地哭一面跪地求饒,端的是弱柳扶風,西子垂淚,好不惹人憐愛。
可惜梁晗不在,墨蘭腹誹。
「表姑娘這是做什麼,巧月是老夫人下令責罰的,說她胡亂言語家中主君,表姑娘有什麼話坐下來說,都是一家人,這麼大的禮我如何受的起?何況你如今又是雙身,萬萬要保重身子呀!」墨蘭滿臉自家親戚年紀小不懂事的無奈狀,氣的那表小姐直咬牙。
彷彿是為眾人留下想像的空間似的,她說完這番話便揮揮袖子令眾人散去,又借著給萬春舸倒茶的功夫轉頭吩咐雲栽:「你拿著我的對牌去回春堂請王大夫。」
茶碗還沒放穩
只見萬春舸急急忙忙的拉過墨蘭的衣袖匍匐在地,哭訴道:「大娘子,我與晗郎兩情相悅,老夫人也說待大娘子過門后我便為大娘子奉上妾室茶,大娘子便是不喜歡我,也要計較幾分我腹內的孩子呀!這可是晗郎的長子,我如何忍心慢待?求大娘子開恩········」
墨蘭一愣,餘光看見門口翩然而來的衣角,瞬間瞭然。
「萬妹妹怎忍心往我心上撒刀子?我進門不過兩日,便有人告訴我,我的夫郎有了一門外室,甫在國喪期間腹中便有了骨血·········」論哭,墨蘭林姨娘母女這些年打遍內宅無敵手。
梁晗眼瞧著兩個女人在他面前梨花帶雨,一面是愛妾,一面是嬌妻,一時竟不知該伸手扶誰,於是咳嗽幾聲不甚自然的開口道:「大娘子新進門,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春舸表妹,往後也是府中的萬姨娘,至於其他,大娘子看著安排就行。」
墨蘭震驚於男人的不要臉程度,夢中沒有如此對峙過的經驗,一時間竟有些愣神。
直到那廂萬春舸無骨蛇似的攀在梁晗身邊細細低語道:「昨日妾身腹痛難忍,沒想到女使到大娘子院中求救竟被攔下,舸兒好生害怕。若是······若是······」
若是什麼,三人心中都有答案:若是一命歸西·····
「瞧表小姐說的,我還當表小姐是來府中做客,沒曾想竟是主君知心人,既是夫君的知心人,如今又有了夫君的骨肉,我便不能袖手旁觀了。」墨蘭上前一步溫和的拉著萬春舸的手,一面指揮女使將門口奄奄一息的巧月扶下去,一面指揮人重新煮茶。
「今日既夫君也在,萬姨娘便奉了這妾室茶吧。」墨蘭提著裙角也沒管梁晗,施施然轉身便往正堂走去。
等了片刻,就見萬春舸領著端茶的小女使尾隨梁晗進屋,梁晗一撩袍坐在墨蘭身側小聲道:「大娘子今日辛苦了,小生晚些定給大娘子賠罪!」
「大娘子妝安,妾春舸給大娘子奉茶,大娘子請用茶。」
有梁晗在一旁鎮宅,萬春舸規規矩矩的接過茶碗低眉順眼的遞到墨蘭手邊。
墨蘭接過茶碗抿了一口,擺擺手道:「適才倒是我錯怪萬妹妹了,如今萬妹妹既是夫君妾室,有些規矩便不得不提前說清楚了,免得將來行差踏錯徒惹麻煩。」
只見墨蘭神色一凜,喝道:「萬姨娘手段高明勾得家中爺們兒在國喪期間犯錯,如今念你腹中孕有梁家骨血,我便不與你計較;只是打今日起,萬姨娘便在春雨閣禁足直至分娩,以免再橫生波折。」
在「國喪」「犯錯」兩個詞上墨蘭重重的停頓了一下,惹得梁晗都側目若有所思的看了春舸幾眼。
「妾······妾·····遵命」萬姨娘氣若遊絲的行了個大禮,隨即暈倒在地。
還沒等梁晗往前一步,外頭雲栽就掀簾而入稟報:
「大娘子,回春堂的王大夫到了。」
墨蘭向前一步堪堪將梁晗擠開,上前一面譴婆子扶住萬春舸,一面指揮王大夫就地把脈。
只見王大夫摸了摸山羊鬍子道:「孕婦多思,有氣急攻心之相,腹中胎兒倒是無大礙。」
「那敢問郎中,萬姨娘什麼時候能醒?這麼昏睡對腹中胎兒可否有影響?郎中不知,這萬姨娘腹中乃是我夫君的長子,我絕不準有任何閃失。」墨蘭瞥著那微微顫動的眼睫,心中嗤笑;小樣兒,你還真當我治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