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墨蘭*梁晗(知否同人)
大娘子王氏於詩書一途沒什麼建樹,再加上家中有一個見天吟詩作畫紅袖添香的小妾林小娘,勾得主君很是沒有體統。奈何自己又實在是做不來迎風流淚那一套,於是就積極主張家中女兒們讀書,可是鞭策再勤快,自己的兩個蘭也不能和那廂整天吟詩作畫的墨蘭比,王氏每每想起來就十分氣悶。
幸虧華蘭在管家理事上十分有天賦,思及此處王氏又洋洋得意起來,於是又居高臨下的對著三個蘭道:
「你們父親說了,學詩詞歌賦這些子虛浮華的東西,不如多學些道理才是正經,將來出了門子掌家理事才能多幾分氣派!」這一番連敲帶打的大道理盛老爹也十分贊同,又做了些紕漏補充才讓一眾兒女散去。
「墨丫頭這兩年十分長進,已然不復當初泉州時嬌蠻,自華蘭出門后,很是有長姐風範,想來登州人傑地靈,連孩子們都受了許多熏陶。」盛紘撫著精心修理的小山羊鬍子對著王氏贊到,心裡有些美。
又想著近日新來的同僚也頗有幾分才幹,想來他日考績評測,也能有幾筆好話。
盛紘見著王氏臉色有些不愉,又加了句:
「大娘子教導得如兒也十分長進」
王氏側身翻了個白眼沒有搭話,盛紘也沒有在意,喜滋滋的略過王氏身畔去上職了。
墨蘭:我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家(夢裡),懶得和你們吵嘴,跌份兒。
第一天上學,庄先生究竟講了些什麼,墨蘭已然記不清了,只隱約記得再過幾日齊國公家的小公爺齊衡會來盛家一起聽庄先生的課。
小公爺的同窗之誼,把握一下也未嘗不是將來一大助力。墨蘭咬著筆頭暗戳戳的想著,該如何與這等光風霽月的公子攀交情呢?
庄師娘打理好一幹事物后閑的無事,就提議要教姑娘們琴藝畫技。
墨蘭瞧瞧如蘭,又瞧瞧明蘭,想著盛家祖墳挑得好,這一輩的姑娘不分嫡庶竟都是正經人家的正頭大娘子,明蘭雖有個繼室身份,可架不住那顧廷燁當真浪子回頭。
既是正頭的大娘子,那這些詩啊畫的琴啊的,便都是些不入流的東西,何況墨蘭夢裡走一遭,為了討好那倒霉催的夫君梁晗,沒少琢磨這些,真論起各中心得,她估摸著和庄師娘也不差什麼了。
前腳走個孔嬤嬤,後腳來個庄師娘,滿口禮儀詩書教養,連神經大條的王氏都借著衛姨娘的事情打著禮教的幌子在老太太的幫襯下將小娘手裡的管家權收了回去。
「王若弗那賤人!」伴隨著咣的一聲,牆角的落地青花大插瓶應聲而裂。
「小娘。」
我冷靜的坐在窗前,手裡的茶筅片刻不停,內心卻許多焦急。想著小娘若是再不收斂著些,再過幾年我及笈再出了門子,屆時老太太願意多給王氏幾分臉面,小娘又該該如何是好?
「紘郎,你如何忍心呀!」見小娘倚靠著牆根緩緩滑倒的身體,朝雲栽打了個眼色,雲栽立時帶著丫鬟婆子將小娘扶起來坐在炕上。
「小娘,你且聽我一言。」
我斟了一碗剛煮好的茶湯放在小娘手上,小娘又立刻放下茶碗,摟著我的肩頭尖銳道:
「墨兒,娘的墨兒,你爹爹平日里最疼愛你了,我這就去沏一壺濃濃的鐵觀音,咱們一同去見你父親好不好?」說著下炕在屋裡翻著平日里收的鐵觀音,又讓丫鬟備著小火爐要煮茶,只是這焦躁的模樣混亂的妝容哪裡有一絲一毫平日里的從容美麗?
「小娘!」我猛的將小娘手中的茶葉奪下扔給身後的小丫鬟,又見婆子叫人來將地面的瓷片收拾了,不過須臾屋裡只剩我母女二人。
小娘靠在我肩上嚶嚶的哭,我手執軟帕不由得嘆了口氣。
「小娘,您在爹爹身邊十多年了,同樣的法子一用再用,便是再好用也用老了呀。」林小娘聞言,竟真有一種悲從中來的凄涼之感,連眼淚瞧著也真情實意了許多。
我又繼續到:「小娘恐怕不知道,那孔嬤嬤是老太太故交;老太太有意整肅家門,便攛掇孔嬤嬤揉散了掰碎了給爹爹講道理擺事實,連哄帶嚇的將衛姨娘一事拿出來與前朝首輔家寵妾滅妻相較;小娘您還記得來登州時您和我說的話嗎?」
我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爹爹有意博一個好官聲,近年更是謹慎打點京中,來登州三年,轄下地方一派清明富庶,爹爹的心,已然不在內宅了!」
「不在內宅?」小娘眼神似有迷濛喃喃道。
是啊,對方的心不在這裡,便是任你念唱俱佳,也毫無用處。爹爹如此,梁晗如此,男子皆是如此!唯有真正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權利,才不會背叛自己。
「小娘,您且耐心等待幾年,等墨兒出閣,定然讓小娘過上隨心所欲的日子!」看著小娘眼中的迷惘,我的內心更加堅定。
「墨兒,娘的乖女兒嗚嗚嗚」母女二人在林棲閣中一直呆到掌燈時分。
至於說了些什麼,只知道晚上林小娘晚上拿食盒提了幾樣手作的糕點往書房去,也不知是又拿了什麼法子讓主君親自迎了進去,一直到拂曉時才出門。
以上是劉昆家的提供給大娘子的情報。
盛紘一面在官場長袖善舞,因著孔嬤嬤的教導看清真相后一面又在內宅如魚得水,林小娘認清現實后也不再哭哭啼啼作妖,又恢復了往日那我見猶憐的模樣,盛紘在一片和諧中再次考績評優,升了從五品並獲連任。
齊衡掀簾而入的那個下午,書齋里三個蘭並三個哥兒在庄先生的引導下辨一個嫡庶的問題,盛明蘭小姑娘一番連說帶比劃,率先引得了齊衡的好感。
隻眼瞧著那廂你一句元若哥哥,我一句六妹妹········我已然毫無興趣攻略齊衡了。
明明沒有結果的事,何苦去自掉臉面?
這日恰逢日頭盛,我向庄先生告了假正打算回去睡個好覺,剛除完衣簪就見僕婦通傳平寧郡主到訪,此時正在壽安堂拜見老太太,並欲見見家中幾個兒女。
認命的又收拾妥帖領著丫鬟往壽安堂去。
聖人親封的郡主娘娘的確是不同凡響,不過三十齣頭的年紀,細長的眉眼顯得嫵媚絕美,與齊衡倒像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兼保養得氣色極好,再一襲薑黃色綉遍地折枝桃紅牡丹的薄緞褙子內搭月白色紗緞豎領中衣,下頭墨綠長裙掩映著鞋尖上的碩大東珠,通身的氣派拿捏的恰到好處,既不親近也不失禮。壽安堂那顆鬱鬱蔥蔥的桂花樹下齊齊整整的站著兩排丫頭婆子,指引盛家兒女以長柏為首依次進門磕頭問安。
「郡主娘娘太客氣了,如此破費,倒叫我們不好意思。」老太太睨了一眼靜靜道。我捏了捏手裡那串上好的南珠,心想這禮也破了,接下來該說明來意了。
果不其然。
平寧郡主微微笑道:「姑娘們生得很是喜人,只嘆我沒那個福氣只得衡兒這一個冤家,便是再多賞些又有何妨········」
況且如今確實是為了自己兒子讓我們退一步,免得將來沾上甩不掉的「麻煩」,我在心中默默補全。
看著廳內祥和氣氛下掩蓋的餘下兩個蘭,面色各帶著不解與不幹,我突然就覺得夢裡實在是鬧了很多笑話。
畢竟,若我是郡主娘娘,這輩子是決計不可能讓一個五品官家的女兒和自己的獨苗扯上任何粉色關係。
我心中卻是舒了口氣,也好,省的我還要去齊衡和他的「六妹妹」之間討人厭了。
「墨兒~你倒是說句話呀,那齊小公爺·········」
我難得清明,撫著手上明蘭轉贈的筆管,瞪大眼睛:「小娘你想什麼呢!不過任你想什麼也無用,平寧郡主可沒瞧上咱們家。」
「·····怎會?這南珠如此貴重,我聽雲栽露種也說郡主娘娘極為和氣。」林小娘捏了捏手裡的珠子,靠坐在對面香妃榻上。
「平寧郡主沒提大的兩個,只對著如蘭讓齊衡將她當做妹妹對待。這便是在說男女有別,再加上府上幾個姑娘往後不用跟著幾個哥兒一起讀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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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一些,王氏那邊的小丫鬟過來稟報說大娘子在葳蕤軒與如蘭說了許久的話,還打砸了些東西,最後不歡而散,並罰了五姑娘禁足。
盛府的日子不若夢裡伯爵府中那般步步驚心;只是,安逸自在,卻不是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