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一起吧
楚北檸定定看著玄昭:“當初在宮中行走,內侍的服飾最合適。”
玄昭眸色一閃:“合適嗎?為何不用護衛的服飾,看守監牢的獄卒的服飾,都可以啊!”
楚北檸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玄昭你若是今日來單純糾結這個,那你請回吧!”
玄昭緩緩站了起來,死死盯著楚北檸道:“楚北檸,你有那麽好心去救我哥?”
“我有時候覺得很奇怪,總感覺你和我們這些人都不一樣,說話做事處處透著古怪,你就是個另類。”
“你還真以為玄鶴會放過我哥?最是無情在皇家,嗬嗬!”
玄昭說罷轉身朝著正廳的門口走去,身形被門口照進來的斜陽拉出來頎長的影子,有些明暗不定。
“玄昭!”楚北檸起身喊住了那個人的去路,“是我的鍋我認,不是我的鍋我也不背!”
“殺你大哥的事情,我沒必要親自去宗人府害他,還帶著玄鶴一起去害他,你和玄鶴雖然不睦可也是兄弟,你們鬥了那麽長時間,你清楚他的手段。”
“殺你大哥,沒必要多費周折!”
“我沒有試圖改變你什麽,隻是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僅此而已!”
玄昭高挺的背影緩緩凝在了那裏,一字一頓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嗬!”
他大步走了出去,背對著楚北檸的那張妖冶的臉早已經滿是霜色暗沉。
他走得很是急促,之前靖北候府這個破地兒,是他最瞧不上的府宅。
後來因為那個楚三死瘸子,他巴不得自己將腦袋削尖了鑽進來。
如今成了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這裏藏著他一生中所有的悲喜難過,他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它。
他腳下的步子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了去,西側門外等著的心腹隨從寶山忙上前一步將玄昭扶住。
“王爺!”
玄昭一把推開了寶山,踉踉蹌蹌朝著外麵停著的馬車走去,隨即艱難的爬上了馬車。
寶山忙道:“王爺,今晚東宮那邊宴請賓客,王爺要不要去?”
玄昭疲憊的靠在了馬車車壁上,緩緩揉著眉心沉聲道:“去,怎麽不去?”
寶山倒是有些意外,還以為王爺準備一份兒禮物推托身體不舒服不去了,不想竟是願意去?
“先回王府,”玄昭放下了手,咬著牙冷冷笑道:“今晚是四哥的好日子,我得準備一份兒大禮。”
玄昭回到了靜王府,與之過去的熱鬧非凡相比此番的靜王府清冷的厲害,門可羅雀。
京城裏所有人都去玄鶴那邊討好巴結去了,他這靜王府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笙歌燕舞,他身上替大哥戴著孝,雖然沒有人給死去的廢太子守孝,但是他不能不守著。
他將王府裏所有的鶯鶯燕燕全部散出了府,坐進了書房裏,拿起筆想要學著大哥的樣子練練字兒,可提筆落下滿眼都是往日裏大哥教導他的音容笑貌。
“老七,最近是不是又不安分了?”
“老七,不可再這麽花天酒地下去。”
“來人!給靜王也醒醒酒,喝成了什麽樣子……”
“你學乖一些,大哥自然有你的好處,若是不乖,小心……”
“大哥……”玄昭死死攥著筆,筆端都狠狠紮進了雪紙中,“大哥!!”
玄昭趴在了桌子上大哭了出來,宗人府關著他沒有哭,便是見了母後那個樣子他也哭了幾聲,如今卻是寫了幾個字兒就肝顫寸斷。
剛得知大哥的死訊,沒覺得怎麽的,不想失去親人的悲傷就像是蔓延而來的潮,後勁兒很大,大到讓他難受得想吐出來。
“王爺!王爺!”外麵傳來寶山關切的聲音。
玄昭便是哭也不能哭大聲,如今父皇厭惡母後,連著他也厭惡到了骨子裏,他得兜著,裝著,所有的感情都不能外露。
他緩緩起身靠在了椅背上,兩隻手狠狠搓了搓臉,拿過了一邊的帕子擦了擦臉,吸了口氣,調整好容色。
“什麽事?”
“回王爺,烏孫那邊來人了!”
玄昭頓時坐了起來,眸色閃過一抹陰沉冷冽。
“進來!”
寶山帶著一個身穿黑袍的高大男子疾步走進了書房,那人衝玄昭躬身行禮,隨即拿出來一封書信送到了玄昭的麵前。
玄昭抬手接過打開看了幾眼,頓時臉色一變坐直了身子。
那人忙道:“我家王爺說一切都已經部署好了,王爺隻等消息便是,定然不會讓王爺失望!”
玄昭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眼底最後掠過一抹糾結,他不知道這樣對不對。
隨即卻死死攥著書信緩緩道:“既然要痛苦難受,大家一起吧!”
夜色越發深沉了幾分,楚北檸這幾天心累睡不著,躺在園子的涼亭裏乘涼賞月,懷裏抱著發財。
楚北檸被這家夥壓在了胸腹處覺得沉甸甸的,不禁笑罵道:“放眼整座府邸隻你一個自在,吃的也太胖了吧?”
“喵嗚!”發財不滿的衝楚北檸叫了一聲,換了姿勢有趴在了楚北檸的脖頸處,恨不得壓死她。
楚北檸忙將它推了下去,滿嘴的貓毛已經擦在了她嘴巴裏。
“去去去……”
“喵嗚,喵嗚……”
一人一貓在躺椅上撕扯了起來,全然沒注意到不遠處緩緩走過來的人影。
突然發財的耳朵支楞了起來,渾身的毛發都炸了,警惕的看向了已經走進亭子裏的高大男人。
他身著一襲暗紫色繡龍紋錦袍,晚風將袍角鼓蕩出了一個危險的弧度,定定站在楚北檸的麵前。
楚北檸忙坐了起來,不想玄鶴一把抱起了炸毛的發財,挨著楚北檸坐在了她身邊。
躺椅是楚北檸特地找木匠做得,花了點兒構思和時間,很是寬大,別說是坐兩個人,並排坐三個人都沒問題。
“嗷嗚……嗷嗚……嗷……”發財圓潤的屁股已經開始來回擺,爪子也有些按捺不住,準備給這個男人一爪子,不想一下子被人家擒住了後脖子。
發財……好可怕!有殺氣!
玄鶴抓著發財的後勃放在了修長的腿上,來來回回順毛。
“喵的!好舒服……不不不……不舒服……不能屈服……喵的……好舒服……”
發財終於身上炸起來的毛一點點順了下去,甚至還閉上了眼。
楚北檸沒想到這麽晚了玄鶴居然還會來,她本以為玄鶴如今很忙的,況且已經好長時間沒來過靖北候府了。
“殿下渴了吧,”楚北檸忙站了起來,親自倒了一杯解暑的花茶送到了玄鶴的麵前。
玄鶴接了過來,倒是真的渴了,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