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底細
雲城內柔然大軍的中賬,此番的氣氛帶著萬分的蕭殺。
正位上坐著的柔然二王子斛律傾臉色沉到了底,中賬門口處停著兩具棺木,裏麵放著他麾下最得用的將領。
此番一個身首異處,一個被洞穿了心髒,變成了兩具冰冷的屍體。
其餘的將領具是垂首站在那裏,也不敢說話。
嘩啦!斛律傾將案幾上的茶盞狠狠拂到了地麵上,冷笑了出來。
“怎麽?一個個啞巴了?”
“之前在我父皇麵前是怎麽說的,追隨本王拿下雲州那些鐵礦,打造最銳利的兵器,直接南下青州,在大晉的北邊門戶釘一顆釘子,將他們的北大門死死釘住,震懾大晉朝臣!”
“就是這麽震懾的嗎?連一個女人也打不過嗎?”
“明日再去叫陣,給本王宰了她!”
四周頓時一片死寂,叫陣?怕是叫魂吧?
大晉這是從哪兒冒出來這麽個女人?武功高得嚇人。
以前他們隻聽過大晉的兩大猛將,玄鶴和裴朝,如今怎麽又冒出來一個,令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今日陣前那個女人一劍砍下了鐵爾木的頭,這個場麵實在是太過駭人,此番二王子要他們明天叫陣的時候繼續和那個女人打,竟是所有人都覺得脖子涼颼颼的不敢出陣。
斛律傾眼底的眸色變得陰冷了起來,不知道是哪個膽子大的柔然將領小心翼翼道:“殿下,不如傳回去消息,請求主上派兵增援!”
“哦?”斛律傾唇角微翹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明明很平易近人的笑,卻讓人登時生出了幾分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個多嘴的將領登時有些後悔,可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看著斛律傾站定在自己的麵前。
隨即麵前一道劍鋒而起,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嚨。
那人痛苦的捂著喉嚨,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眸看著自己的主將。
他之所以在斛律傾麵前敢這麽廢話,就是因為平日裏很是得斛律傾看重,也算是幕僚和謀臣。
不想竟是被斛律傾說殺就給殺了,所有人都是臉色煞白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斛律傾從屬下屍體上拔出了自己的佩劍,緩緩坐回到了椅子上,拿起一塊兒幹淨的帕子輕輕擦拭著劍上的血跡。
四周鴉雀無聲,緊張的能聽得到壓抑著的呼吸聲。
斛律傾一下下擦著劍,慢條斯理道:“一個女人而已,就將你們嚇成了這個樣子,居然還要請父皇搬兵來救,簡直是我柔然的恥辱。”
“報!”一個玄衣男子疾步走進了中賬,半跪在了斛律傾的麵前。
“啟稟王爺,對方將領的底細查清楚了。”
斛律傾眸色一閃,將沾了血跡的帕子丟到了地上,手中的寶劍重新插進了劍鞘中。
嚓的一聲輕響。
“說!”
柔然可是同大晉一樣的大國,如今甚至勢頭比大晉還要猛一些,擴張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
柔然的情報網也是厲害至極,故而短短時間內就能查清楚對方主將的來龍去脈。
那玄衣男子忙道:“與我軍對陣的是新組建的大晉虎賁軍統領楚墨月。”
虎賁軍?
三個字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柔然將領的心上,一時間大家夥兒都有些發懵。
怪不得對方如此厲害,原來是虎賁軍?
可虎賁軍在十幾年前幾乎是全軍覆沒,被燒死在了回風穀中,怎麽又出現了?
看來虎賁軍團這是重建了?
“虎賁軍?”斛律傾冷冷笑了出來,仰靠在了椅背上,“不是父皇的手下敗軍嗎?當年回風穀一戰,都死光了的。”
那人繼續道:“楚墨月是楚賁將軍的女兒。”
斛律傾臉上的笑容凝在了臉上,緩緩坐了起來:“楚賁的女兒?”
他眼底掠過一抹驚訝,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怪不得那麽勇猛,虎父無犬女啊!”
“不過長的還挺好看的,就是潑辣了些!”
柔然將領們紛紛低下了頭,現在是談論敵方主將好不好看的時候嗎?
“還有什麽,都說出來。”
斛律傾對楚墨月越來越感興趣了。
玄衣人忙道:“回王爺,之前在大晉帝都楚墨月還鬧出了一些亂子。”
“便是楚墨月準備和大晉工部的一個小官成婚,不想大晉靜王爺也喜歡楚墨月,與那小官起了爭執。”
“那人便將靜王刺了一刀,被判流放烏孫邊地。”
“隨後楚墨月為了避禍離開了帝都,此後不知道去哪兒學習劍法,歸來後參加了比武大會奪取了虎賁軍番號,做了虎賁軍將軍。”
斛律傾修長的手指緩緩拂過了下巴:“等一下,那個工部的小官員,就是她要成親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曠亦!”
“曠亦?”斛律傾眉頭一挑,“你剛才說那人被發配到了哪兒?”
“回王爺,目前查到的消息是發配到了烏孫邊地。”
“烏孫邊地啊?嗬嗬,還挺遠的,”斛律傾眉眼間滲出幾分邪氣。
為何心頭有一種想要殺了曠亦的想法呢?
他此番已經有些累了,抬起手揮了揮,那些將領忙退出了斛律傾的中賬。
斛律傾緩緩起身,走出了中賬,外麵的夜色已經是漆黑一片。
他今兒心情不怎麽好,竟是走到了中賬後麵的水牢外。
倒是想起來如今水牢裏還浸泡著一個抓來的工匠,雲城郊外這一處殘破的兵營早已經被他一把火燒光了,裏麵的人都被他殺了,隻剩下了這麽個藏在地窖裏的家夥。
他沒想到的是這家夥的院子裏還翻找出了很多的寶劍還有煉製寶劍的工具,甚至還有鐵礦石。
不曾想這麽小小的一處兵營盡然還有個鑄劍師,主要是這裏的人都被他殺光了,他根本也無處打問這個鑄劍師的真實來曆。
便將他綁起來,逼迫他鍛造寶劍,不想竟是個硬骨頭,硬死不從,還不說話,估計是個啞巴。
斛律傾殺了他覺得可惜,不殺吧,這人委實硬氣得厲害。
他看著他那張俊朗的臉也有些不爽,這世上他不喜歡比他長得還好看的男人。
便命人將他丟在水牢裏泡著,倒是要磨一磨他的銳氣,一個無名小卒罷了,誰給他的臉敢和他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