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放開我
“操!”
正在開車的方嘉瑞低咒一聲,忍不住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心中已經把蘇沫沫這個心機女罵了一萬遍!
“變道。”傅少情冰冷死寂的聲音響起。
“我不!”
方嘉瑞死死的咬住牙,扛著傅少情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強行往機場繼續開車。
“回去!”傅少情的聲音散發著無盡的威壓,再一次逼迫方嘉瑞道。
方嘉瑞這次卻鐵了心,就算這一回要了他的命他也不能讓那個女人得逞!
見方嘉瑞一意孤行,傅少情也不廢話,伸手解掉了安全帶,按開了車門的鎖。
餘光瞟見傅少情的動作,方嘉瑞臉色大變,終於忍不住憤怒的咆吼出聲:
“你瘋了!”
傅少情手上動作不停,眼底一片死寂毫無波瀾,卻低頭喃喃道:
“我可能真是瘋了。”
他是瘋了,哪怕蘇沫沫這麽玩弄他於鼓掌間,哪怕他已經憤怒到想要掐死這個該死的女人,但一聽見她真的出事了,他卻還是心軟了!
方嘉瑞不理解眼前這個自小就薄情寡義的男人為何眼下為了一個女人命都可以不要,就在傅少情毫不猶豫的將車門打開的時候,他死死的咬住後槽牙,終究還是吼道:
“我回去!我回去還不行嗎!你他媽別作死!”
接著一個泄憤似的利落漂移,在前麵的轉彎處直接變了方向,油門一踩朝醫院開過去。
到了醫院,方嘉瑞卻沒上去,他怕看見了那個該死的女人,他會氣得心肌梗塞原地去世!
他隻能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的好兄弟失魂落魄的跑進醫院。
傅少情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蘇沫沫,往日嬌小豔麗的臉上此時沒有一絲血色,秀麗的細眉緊蹙,嘴裏不知在喃喃什麽。
傅少情寒沉著臉靠近了幾步,卻看見蘇沫沫突然閉著眼驚恐的大叫了起來,隨著她的叫聲,還在輸液的手也開始在空中亂揮舞。
傅少情臉色大變,三步做兩走上前一把抓住了蘇沫沫還在亂動的手,卻發現燙得可怕。
“她這是怎麽了?”
傅少情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沉聲問一旁的醫生。
一旁的醫生連忙匯報:“令太太受了涼,又思慮過重,就發了39.8攝氏度的高燒。”
聽見思慮過重這幾個字,傅少情眼底的譏諷之意更甚。
思慮過重?看來為了那個男人沒少操心。
他控製著蘇沫沫的手不自覺的縮緊,耳邊卻又傳來她驚恐的叫聲:
“不要!不要!你放開我!”
傅少情意識到自己用力過重後,像是握住了什麽燙手的東西一般連忙將手鬆開。
隻見蘇沫沫白皙的手腕上一道刺目的青紫於痕。
蘇沫沫恍惚間夢見了她前世臨死前的場景。
她躺在熟悉又可怕的手術台上,四肢被沉重的鐵索禁錮,而蘇淩淩此時正在生產。
傅少商那張令人心寒又厭惡的臉又出現在她麵前,麵色猙獰又無情地指揮著醫生,將蘇沫沫當作畜生似的吸著她的血!
因為過度失血而四肢冰涼的蘇沫沫眼角劃過一滴無聲的淚水,死寂的心早已掀不起半分漣漪。
在她昏昏沉沉之際,鐵門卻被猛地撞開!
坐著輪椅,麵色蒼白卻熟悉的臉自門口出現,她猛地睜開眼望向門口,心陡然跳了起來。
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的蘇沫沫臉上先是欣喜,又變成慌亂,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門口勢單力薄的傅少情喊道:
“少情,別過來!這裏危險,你快走!”
但傅少情竟然沒有一絲退卻,被殺意充斥的臉上隻有涼薄的怒火和決絕,毅然決然的朝蘇沫沫奔去!
“少情!你快走!!”
“少情!別管我……”
“少情……”
病床上,還處於昏迷狀態的蘇沫沫一聲聲清晰的叫著傅少情的名字,哪怕聲音越來越虛弱,卻還在不斷地喃喃。
傅少情脊背一僵,一時間,他以為自己幻聽了!
但蘇沫沫的聲音一聲聲真切清晰的叫著,裏麵的焦急和擔憂也顯而易見。
他緩緩地垂眸看向病床上的女人,此時女人已經沒什麽力氣,聲音已經變成了小聲的喃喃,但靠近了聽還是能聽見她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的瞳孔因為震驚而驟縮,心中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一樣起伏不定!
蘇沫沫此刻毫無意識,所以語氣中的擔憂和愛慕不可能作假,蘇沫沫是真的愛上了他!
剛剛跌落穀底的他此刻突然又被捧入了雲端,隻因為蘇沫沫的幾句話,便能讓他感到空前的喜悅。
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心中又泛起陣陣懊悔。
僅僅憑借醫生的一紙診斷書,和幾個毫無證據的推測,就直接將她所作的一切都想象成別有用心,今天的他太衝動了!
可當時他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病態的怒火和嫉妒!
他承認,哪怕這些天蘇沫沫對他甜言蜜語,百般示好,但他不敢將自己的心全心全意的交出去。
他的自卑已經刻到了骨子裏。
他怕一旦習慣了這一切奢侈的美好,等到失去的那一刻,他便無法承擔其後果。
所以在聽到隻言片語之後,他便不敢再聽蘇沫沫解釋。
他怕從蘇沫沫口中聽到什麽不可挽回的話,他怕他會忍不住將一切都摧毀!
蘇沫沫還在一遍遍喚著傅少情的名字,仿佛就是最好的良藥,將傅少情千瘡百孔的心髒迅速愈合。
傅少情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蘇沫沫,生怕他一眨眼間,眼前喜歡他的蘇沫沫又消失了,生怕這一切隻是他的幻覺!
一直如鬆柏般矗立在一旁一言不發的醫生,親眼見證了眼前這個權勢滔天,心狠手辣的傅家繼承人這一係列近乎魔幻的表情變化,心中還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眼看著小小的病房內溫情漸漸上升,醫生不自在的咳了咳,也不好意思再站在這吃狗糧,交代了傅少情幾句便去了別的病房巡查。
在蘇沫沫醒來之前,傅少情推掉了一切工作,專心的坐在病床邊守著她,伸出手像哄孩子一般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拍著蘇沫沫的腦袋。
而剛才陷入夢魘中而緊皺眉頭的蘇沫沫也終於平靜了下來,後來在夢中似乎夢見了什麽有趣的東西,甜甜的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