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討債鬼
“嗯。”換來的也隻是孟雲清冷冷清清的一字回應。
孟雲清繼續推門而入，劉氏緊隨其後，孟懷玉連忙拉住門環，逮著門縫進入。
孟雲清也未曾讓劉氏阻攔，孟懷玉則是默默跟隨在她身後。
“你好好同娘說說，娘會心軟的。”
話是這麽說，但孟雲清心裏什麽想法，劉氏也不敢胡亂揣測。
“我已經被趕出家門許多日了，實在是無家可歸才來尋求娘的庇護，娘不會忍心將我拒之門外吧。”
她可是娘最喜歡的大女兒，雖然不知母親因何變了性情，對她冷冷淡淡。
但她依舊想要用言語來打通孟雲清，希望孟雲清可憐她一番兒。
縱然孟蓉蓉的事情上孟懷玉做得不對，也未曾意識過自己的錯處，但她覺得，事情還未成功，她便不算是釀成大禍，也不該被眾叛親離。
婆家回不去，孟懷玉隻能在躊躇多日以後返回孟家。
“你多次偷家中錢財，糧食救濟婆家可曾想過自家姐妹，侄女食不果腹？”
她敢斷定，孟懷玉的腦子，唯有自己的私心。
果不其然，一句話卡的孟懷玉啞口無言，孟雲清所言，句句正中下懷。
母親說的那些事情，她都真真實實做了，且未曾有過愧疚之心。
她認為，那些東西本來就是她應該得到的，為了討好婆婆和夫君，在婆家過得舒坦，孟懷玉不止一次偷取家中錢財。
她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不曾想娘親早有所知。
謊言被拆穿，席卷而來的隻有尷尬的氣氛。
劉氏也是詫異，怪不得娘對大姐如此冷淡，原是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孟懷玉不敢多看劉氏一眼，她知曉對方被她欺壓許久，如今知道她的秘密心底指不定如何看不起她。
“我若不這麽做，孟生他早晚會休了我的。”
孟懷玉哭哭啼啼，說得日子過得如何不盡人意。
孟雲清左耳朵聽著，並沒有完全入心。
孟懷玉的那些委屈與無辜全然是自身自作自受，同著她毫無關係。
“自我將著那筆錢送回去被孟生他娘知道後便對我百般羞辱，讓我不管用什麽方式都要將著錢取回來，我不肯他娘就逼迫孟生休了我。”
“可憐孟生同我夫妻多年，我對他仁至義盡，他卻因為這件事情答應了他娘的話，昨日還在外麵花天酒地被我撞個正著。”
提及這件事情孟懷玉的傷心不免流露的徹底，麵上的難過也不是假的。
她肯如此對待孟生必然對對方是有感情的，不肯相信對方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一心想著做狀元夫人的夢。
那區區七十兩銀子若是能夠買個狀元郎做，京城中也不會有那麽多人壯誌難酬了。
孟懷玉對孟生的癡情是孟雲清想不通的，但人各有誌，各有所喜，她並不多加揣摩。
“然後你就被趕出來了？”孟雲清並不同情孟懷玉，反問了對方一句。
正是提到對方傷心處，那眼淚止不住的下落，恨不得將著滿腹的委屈全部傾訴出來。
“真是天殺的一家人，心腸惡毒到這般田地！”
劉氏見狀趕忙安慰孟懷玉，方才孟懷玉的那點事情早已經被她拋諸腦後。
她是個極其容易產生共情之人，對方三言兩語便能夠叫她感動不已。
“娘，大姐她知錯了，您就原諒她吧。”
孟懷玉蹲下身子嚎啕大哭，不顧及往日形象。
劉氏也跟著蹲下身子安撫，時不時看向孟雲清，她在二者之間左右為難。
原本是同她沒有關係的事情，她硬生生給攬了下來，劉氏的這個毛病在孟雲清看來，是個大問題。
她不免反感的多看了一眼孟懷玉，那不耐煩的眼神在孟懷玉身上打著轉，孟懷玉冷不防咯噔了一下，抽泣了幾聲便戛然而止。
但情緒還是要做到位的，無家可歸也是真實的。
她手中的碎銀子這幾日已經被她虧空一光，實在是沒了去處，食不果腹才想著來尋找孟雲清的。
“宋詞，起來。”
“娘，大姐她真的很可憐。”
“那也是她自找的，你若是再替著她求情，便答應她將你孩子賣了給孟生換取功名一事。”
孩子於劉氏而言就是軟肋，果不其然，孟雲清此話一出，劉氏的話戛然而止。
“弟妹，我不會這麽做的。”孟懷玉連忙發誓，拉扯著劉氏的長袖。
事情的轉變令著孟懷玉也料想不到，她如今眾叛親離的下場也不知道該怪在誰頭上。
隻是她兩邊都得罪了，不僅沒有得到什麽好處，反而將著自己弄得十分狼狽。
“宋詞，咱們回房。”
“是。”劉氏沒了後話，也不敢再不聽從孟雲清的。
孟雲清這些日子一直將她當做親女兒來對待，教她製作毛雞蛋的秘方，安排孟懷德照顧女兒……
劉氏都看在眼裏，感受著，也記在心上。
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娘第一次對她發脾氣，卻是為了大姐的事情。
劉氏知道她不能夠再插手此事，猶豫之下隻能放棄了最初的想法。
大姐對蓉蓉的那些舉措她曆曆在目，回想之餘迫使自己狠下心來，不再去看大嫂落魄的神情。
她哪裏知道，如今的孟懷玉並不是真心想要悔改，所說的那些話也隻不過為了糊弄她同著娘。
可惜孟雲清並不吃這一套，因著清楚孟懷玉的底細才如此果斷。
孟雲清並非是原主，所做的安排也隻隨著心中所想。
她並沒有義務徹底承擔孟家所有的重擔，僅僅是因為心疼那年幼的兩個孩子和無辜的婦人。
孟懷玉緊緊死盯著孟雲清的背脊，一陣陣惡意湧來。
孟雲清此刻還未曾預料到危險就在身後，還未等她回過頭來，孟懷玉的手忽然附上她的脖子，她來不及反應。
纖細的脖子被孟懷玉的兩張大手緊緊包裹著，狠狠掐著。
劉氏連忙上前阻止孟懷玉，想要救下孟雲清，結果被孟懷玉一腳踹開，正中腹部。
她疼的在地上打轉:“夫君，懷恩，快救救娘！”
也顧不得劉氏多想，大腦一陣空白，她忍不住高喊著。
半天不見來人，隻有房內孩子的啼哭聲，劉氏才想起來兄弟二人去地裏幹活了。
四下無人，孟懷玉越發肆無忌憚，同著孟雲清扭打在一起。
“你不是我娘，你到底是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