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峽谷遇險

  武衛青朝左邊跑去，他怕那兩個小子沒看到自己，著急慌亂之下去找他。

  這麼多人，他們要是跑開，想找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路奔跑一路詢問，武衛青好不容易趕到放榜處，卻沒看到陸南和十一的身影。

  「十一。」「陸南。」

  「你們在哪？」

  武衛青平地一聲巨吼，著實嚇到不少人。

  「喊什麼喊，學校門前嚴禁喧嘩。」

  武衛青只能一個勁的道歉，「不好意思，我著急找人。」

  「你孩子參加考核了？」有人問道。

  「嗯，運氣好，趕上最後一批。」武衛青道，「可是他們剛踏入石子路，人就不見了。」

  「管事的說，淘汰的人都會被送到這裡。」

  剛踏入石子路，就被淘汰？這樣的潛力也來參加考核？

  「那什麼……」

  「你去看看考核榜上有沒有他兩的名字。」

  武衛青不解，「考核榜？」

  「喏，就是那裡，人最多的地方。」路人怒了努嘴，朝武衛青示意。

  武衛青順著看過去，果然在不遠的地方人都擠成了一團，哪怕是這樣，依然還有人在不斷的往裡面擠。

  一塊巨大的石碑豎立在半空中，仔細瞧去，上面竟然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一個又一個的名字。

  不時有人名從石碑上消失，隨後人群里就會傳出一陣噓寒問暖的聲音。

  哎呀，我就說嘛，以十一和陸南的潛力，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淘汰呢？嘿嘿，這麼大一塊石碑，剛才怎麼會沒看到，失誤失誤。

  武衛青仔細朝石碑看去，在石碑的最頂端依次有數字和名字往下排列：

  99909南宗淵，

  998空白，

  997空白，

  ……

  榜單實在太長，武衛青看的不耐煩，朝路人問道：

  「大哥，您貴姓？」

  「華煥春。」

  「我叫武衛青，華大哥您也是在等人？」

  武衛青看華煥春挺好說話，繼續套近乎。

  「對，你看，46709華奕生，就是我兒子。」

  「華大哥，數字是什麼意思？」

  「前面三位數是距離，後面兩個是年齡。你孩子剛考核，應該在後面。」

  距離越遠，名字越大。越大後面，名字越小。尤其榜單不時還會閃爍一下，更影響人觀察。

  武衛青凝神細看，終於在最最下面，看到了陸南和十一的名字。

  07910武十一

  06910陸南

  這也太慢了吧，照著這個速度下去，啥時候能到達石門。

  華煥春道：「找到了嗎？」

  「找到了，一個79，一個69。」

  華煥春按照武衛青說的看去，武十一，陸南，都是10歲，比他兒子大一歲。

  「不錯不錯，10歲的氣力能到這個地步，算是有天賦的人了。」

  「華大哥，這其中有什麼含義嗎？」武衛青真的是兩眼一抹黑。

  「這條石子路，從武都院開創至今，一直都是新生入學考核的必經之路。通過，就是武都院的學生。」

  「前面這一百米，前進會很快。主要看的是考核之人的氣力。一百米之後，因人而異，每個人遇到的情況都不同。」

  「照他們兩個現在的情況看，500米之前都不是問題。」

  「華大哥，一般多久會完成考核？」武衛青道。

  「這個我也說不準，看到999米處的南宗淵了嗎？他用了半天時間走到現在的位置，結果這都過去了整整兩天時間，還停在這裡。」

  「那令郎呢？」武衛青問道。

  「五百米前都快，差不過三四個時辰吧。」

  三四個時辰？武衛青在心裡計算了一番，這個時間足夠他來回一趟驛站了。他必須得回去看看才能安心。

  「華大哥，我是鏢師，這次從聖盟護鏢到梁國，很多事情來不及安排妥當。現在鏢局的人還在驛站等我，我必須回去一趟。」

  「能不能麻煩你，一會兒如果那兩小子被淘汰，幫我照看一下。」

  「行，沒問題。」華煥春一口答應。

  「多謝華大哥。」武衛青由衷感謝道，然後解下腰牌遞給華煥春，「華大哥，這是我們鏢局的身份牌，你拿著，以免一會兒他兩不相信你。」

  「那就拜託華大哥了，我儘快趕回來。對了，華大哥想吃什麼，待會我一併帶回來。」

  華煥春接過腰牌翻看了一下，連說不用不用，自己有帶吃的。

  武衛青連連道謝后，迅速離去。

  此刻在石子路上的武十一，頂著壓力，努力抬起腳一步步踏下去。此刻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通過考核，一定要考進武都院。

  只有這樣，他才有幫他爸報仇的機會。他不傻，他能看出他爸打不過呂天風。不然以他爸那個暴躁的性子，怎麼可能白白挨人一掌，早掄起拳頭打回去了。

  只有考進武都院，才能學到足夠報仇的本事。連他爸都打不過的人，實力得有多強。必須進，加油，前進……

  武十一從出生到現在，除了對吃，還從來沒有其他東西能讓他產生如此強烈的慾望。

  抱著必勝的決心，武十一瞬間突破100米。

  10410武十一。

  就在武十一突破100米的時候，一個聲音從他心底響起。

  「你為什麼活著？」

  「以前為了吃，現在為了報仇。」武十一腳下沒有絲毫停頓，大聲吼道。

  陸南落在武十一身後不遠的地方，按理說這點距離，他應該能聽到武十一的吼聲。

  然而，此時在陸南的視線中，只有一道頂天立地的石門屹立在前方。除了他以外，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更不要說聲音了。

  無處不在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壓向他，陸南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更是矮小了幾分。陸南卻像沒有感到一般，一步一步的朝著石門走去，很快，他也突破了一百米。

  「活著是為了什麼？」

  正在咬牙前進中的陸南，疑惑的看了看周圍，沒看到人啊。誰在說話？

  陸南沒說話，繼續走自己的路。

  「活著是為了什麼？」

  聲音直接在陸南的腦海里響起，他不得不停下腳步思考。

  10110陸南。

  陸南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或者說，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年齡會思考的問題。

  活著是為什麼呢？為了什麼呢？陸南想不通，只能站在原地思考。

  找媽媽？替陸家報仇？

  陸南腦子裡閃過很多答案，最終還是不確定。他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不像武十一，吃是排在第一位的。

  聲音沒有再響起，陸南抬起腳步繼續朝著石門走去。

  陸南突破200米。

  「你為什麼要報考武都院？」

  陸南這次還是沒有回答，他打算驗證一下心中的猜想。果然，沒過多久，聲音在他腦中直接響起。

  「學習。」

  300米處。

  這次聲音直接在陸南的腦海里響起，「想學習什麼？」

  「不知道，教什麼學什麼。」

  400米處。

  「恨那些欺負你的人嗎？」

  「不恨。」

  陸南朝著石門走去，一開始堅定的步伐，連續被問了四個問題之後，開始遲疑起來。

  倒不是問的有多刁鑽，而是這些問題觸及到他的內心和經歷。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他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48710武十一。

  40410陸南。

  武衛青回到驛站，發現所有人都在，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擔心呂天風會找他們的麻煩。

  大鏢頭看到武衛青一個人回來了，於是開口問道：「總鏢頭，十一他們考上了嗎？」

  「我離開的時候，他們還在考試中。我擔心大家，特地回來看看。」武衛青道：「怎麼樣，你們三個找到合適的任務了嗎？」

  「有一個，護送肉乾的，鏢金不高。」二鏢頭道。

  「其他人今天逛得怎麼樣？東西都買齊了嗎？」武衛青繼續問道。

  回答基本上都是梁都太大，看的眼花繚亂，錢不夠花之類的。

  武衛青等所有人說完，才開口說道：「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今天早上我遇到了麻煩，目前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你們。」

  「但為了以防萬一，明天一早就由大鏢頭帶隊離開梁都。至於任務，不用接了。」

  武衛青拿出一袋錢扔給大鏢頭，「這是你們三的鏢金，剩下的是大家的路費。」

  「錢不多，不夠的話等回到聖盟再補。」

  「十一他們還在考試中，我得趕緊回去。如果他們沒通過的話，明天一起回聖盟。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一切都聽大鏢頭安排。」

  武衛青說完後頭也不回的再次跑了起來。記得還有件事要做，是什麼呢？武衛青跑著跑著才發現肚子在叫。

  對了，還得給華大哥帶吃的。

  「好了，大家收拾收拾趕緊睡覺。」大鏢頭看著武衛青離開這麼快，還來不及問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遇到什麼事了？我們可以幫忙的呀。」二鏢頭道。

  「幫什麼忙。一看這架勢，惹得麻煩肯定不小。好好休息，明天跑路能快點。」三鏢頭說完關上房門，到頭就睡。

  大鏢頭和二鏢頭互相對視了一眼道，「都睡吧，明天一早就跑路。」

  有人突然說，「大鏢頭，我們真的不留下嗎？」

  「留下送死嗎？我們走的越快，就是對總鏢頭最大的幫忙。」大鏢頭道。

  「就是。總鏢頭這麼雞賊，吃不了虧的。」二鏢頭道。

  「費什麼話，讓不讓人睡了？總鏢頭英明神武，一定沒事的。」三鏢頭突然道。

  大鏢頭跟二鏢頭默默又對視了一眼。

  『啊』~『湫』剛買完吃食的武衛青打了個噴嚏，誰在想我？搖了搖頭繼續奔跑。

  跑到廣場的武衛青來不及休息，喘著粗氣問華煥春，「華大哥，他倆怎麼樣了？」

  「還不錯，武十一穩定前進，已經到了545米處。陸南就有點奇怪，自從到了404米的地方，停了有一段時間。」

  華煥春懷疑陸南應該是在淘汰的邊緣。

  「華大哥，路上來的急，隨便買了一些。你將就著吃吧。」武衛青說話間把一大堆吃的遞到華煥春手裡。

  華煥春接過一看有炒飯，飲料，水果，麵包，剩下的都是各種肉食。

  「這……」華煥春傻眼，「武兄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哈哈哈哈，沒事。華大哥你先吃，剩下的都歸我。我吃的多。」

  「武兄，一起吃吧。」華煥春不好意思一個人先吃。

  武衛青沒有客氣，面對石碑的方向一屁股坐在地上。「華大哥，你也坐。」

  華煥春看了看武衛青，又看了看地，有點不好意思的掏出兩個馬扎，「武兄，要不我們坐著吃吧。」

  「呃，華大哥有這好東西也不早說。」武衛青一把接過馬扎，剛坐上還沒等坐穩，馬扎斷了，「崩」一屁股坐在地上。

  尷尬，華煥春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倒是武衛青跟沒事人似得說道：「華大哥，你坐吧。沒事，我長得高，你坐下還沒我高呢。」

  華煥春更尷尬了。

  自知說錯話的武衛青默默拿起一隻豬蹄，啃了起來。

  已經到了545米處的武十一感覺到包圍著他的壓力更大了，想停下來歇口氣，看到石門離他還有很遠的距離，咬咬牙再次前進。

  就在這時，武十一忽然覺得壓力輕鬆了一些，抓緊機會往前趕了幾步。

  武十一，鍛體境突破到80牛。

  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陸南依然沒有想通，他內心找不到真正支撐他前進的動力。他沒辦法說服自己。也沒人告訴過他，應該做些什麼。

  要不就算了吧？那個聲音忽然在他腦海里響起。

  陸南下意識的否定，「不。」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說話。「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學習。哪怕如此，我也不會放棄前進。」

  「能讓我放棄的，只有我自己。既然你勸我放棄，我偏要前進。」

  陸南開始前進，405，406，407……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前進，雖然我不知道未來在哪裡，我能做什麼……」

  「至少我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去做。」

  「我要報仇，我要找到三俊，我要找到剩餘的人。」

  陸南終於找到了支撐自己走下去的理由。他必須前進，必須過了石門。

  「南宗淵過了。」隨著南宗淵的名字閃著金光消失，人群里想起驚呼聲。終於過了，兩天半的時間，不容易！

  而此時在786米處的卜高算，以驚人的速度朝著石門走去，821，879，954，999。眨眼間，便通過了石門。

  繼卜高算后，在734米處的蕭北，邁著堅定的步伐，同樣順利的通過了石門。

  接連三個人通過考核，原本等的疲憊的人群再次恢復活力。

  「是不是晚上的考核容易一點啊？」武衛青問道。

  「怎麼可能。一樣的。」

  「華大哥，令郎到哪了？」

  「653。」

  武衛青抬頭看了一眼，

  65309華奕生。

  58010武十一。

  43010陸南。

  好吧，看來今晚甭想睡了。武衛青看了一眼吃食，怎麼就沒買瓜子花生啤酒呢？忘記買熬夜神器了，失策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