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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一個休整點

  生活中有很多事情,你越不希望它發生,發生的幾率越大。很多人,你越不想看到,他卻經常出現在你眼前。

  前者來的時候一般都是壞事,後者一般都是你討厭的人。

  郡城。

  離入城口不遠的地方,坐落著一座三層酒樓。

  酒樓正門口左右樑柱上各有一行字,左刻「盤中盞自天上來」,右划「杯中物酣似神仙」。

  正當中一塊牌匾上書「醉仙樓」,筆畫龍飛鳳舞,剛則鐵畫,媚若銀鉤,端的是大家之風。

  酒樓每天的開門時間,跟郡城的開門時間同步。

  郡城城門打開的那一刻,城內大多數做營生的場所,如酒肆,客棧,布莊,米庄也會同一時間開門迎客。

  這不,郡城的大門才開沒一會兒,酒樓的一樓二樓三樓都已經上人。

  人不多,一樓一個,且都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放著的酒和下酒菜。

  不過他們的目光並沒有放在酒菜上,而在城門口。。

  一樓大堂,小二打著哈欠依靠在櫃檯邊上正在和掌柜說話「掌柜的,您說這都快一個月了,這些人每天開門就來,一坐就是一天。上的酒和菜一口不吃,是嫌我們做的不好吃嗎?」

  「既然這般浪費,為何還要每天來,每次都得等城門關咯才離開。」

  「您說,他們是因著啥事呀?」

  掌柜微微抬頭看了一眼一樓靠窗的位置,低頭把賬冊翻到下一頁,手上撥動的算盤不受絲毫影響。

  此刻他正在核算昨天的收入,過了一會兒,才回道:「許是在等什麼人吧」

  「您說,他們是在等什麼人嘞?這等人等的有點貴啊。」

  這酒樓的酒不便宜,一盅就要一銀錢。普通人,一年花費不過十銀罷了。

  「聒噪。」

  「還不趕緊收拾去,再過一會客人就都來了。」

  小二回了一句「好勒」,轉過頭嘟噥著嘴說道,「這才什麼時辰,往常不都得午時前後才開始上人的嗎?」

  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去收拾起桌椅板凳。心裡愈發對那早早就來的三個客人不滿,連偷懶的時間都沒了。

  掌柜似乎聽到了小二的嘟噥,想了想,事情確實像小二說的那樣。

  好吧,是自己糊塗了。掌柜搖了搖頭,無意中又看到一樓的客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城門口。

  管他呢,反正別拖欠酒錢就行。好在這些人結賬的時候足夠大方,從沒收過找零的錢,倒是便宜他了。

  算了,有錢就是爺兒。

  他們不知道的是,三樓靠窗的那人拿起酒杯裝作要喝酒的樣子。這一幕被客棧對面擺小攤賣水果的人看到了,只見他拿起蘋果咬了一口……

  離城門和酒樓都不遠的一座兩進宅院中,正有人朝著正屋上首的人稟告:「千衛大人,酒樓來報,暫無發現。」

  「讓他們盯緊了。」

  「是。」

  「陸家餘孽,一定會到郡城來參加一年一度的學員考核。他們以為只要考上了,我們就會拿他們沒辦法了嗎?呵,笑話。」被稱作千衛的人一臉不屑。

  他們正是梁破天派來唐國探查的人。在他們出發前,梁破天下了死命令,要麼他們全軍覆滅,要麼陸家餘孽被一網打盡。

  否則,以違抗軍令處置。

  至於逃跑,他們沒有想過,他們的親人,長輩可都還在梁國。

  殺學員,是萬不得已的選擇。所以,他們要在考核之前,把陸家的餘孽通通解決掉。

  這樣才能避免最壞的情況發生。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會在城門口埋伏的原因。

  「有查到陸家和郡城那位之間的聯繫嗎?」千衛在思考中突然問道。

  「報告千衛,雖然那位是梁國陸家後裔,但已經過了三代。且當初是叛出梁國,想必為了自證清白,他們不會和陸家有任何聯繫。」

  千衛語氣不善道,「去查清楚。我要的是切切實實的證據,而不是聽你在這裡給我分析。」

  「是,屬下一會就去。」

  「抓緊。」

  「對了,支援梁千衛的人派出去了嗎?」

  「嗯,屬下已派出二十人去支援梁千衛。」

  「想不到在這還能碰到端木衍這個老賊,算是意外之喜。

  想必如果能把他的首級拿下,大將軍會更開心。」

  「吩咐下去,再派十人去支援梁千衛。」

  「可是,大人,我們這裡……」

  「放心,有我在。」

  ……

  自端木衍踏入青天山脈的第一步開始算,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天。

  在這五天中,梁鷹循著端木衍留下的蹤跡一路相隨,緊隨其後的是派來支援梁鷹的二十人。

  「梁大人,休息一會吧。端木老賊身受重傷,又沒時間解毒。追上他是遲早的事。」護衛中有人提議。

  梁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身後跟著的人明顯已氣力不繼。

  「好,休息半個鐘。」

  梁鷹自從射出信號箭后,一直不敢運功逼毒,只能死死的壓制毒素的蔓延。他全神貫注的留意周圍的動靜,箭搭在弓上,準備隨時射出去。

  梁鷹知道端木衍一定在附近。就等著自己鬆懈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梁鷹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梁鷹深知,求救信號已出,支援他的人會在第一時間趕來。只要堅持到他們來,那端木衍就等著授首吧。

  只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端木衍竟然越過他,伏擊支援他的人。

  二十個來支援他的人全力以赴趕路,忽視了一丟丟的警覺。正是這個忽視,被守株待兔的端木衍偷襲成功,殺了四個,輕傷三個,重傷一個。

  好在梁鷹察覺到不對,及時趕來,才沒讓端木衍的詭計成功。

  要知道,端木衍是抱著重傷也要殺光這些支援的目的來的,最終隨著梁鷹的到來功虧一簣。

  甚至,在梁鷹到來后,剩下的人組成軍陣反狙擊端木衍,差點就要把端木衍殺死。

  端木衍使出壓箱底的絕技,最終以重傷的代價逃出生天。

  這之後,梁鷹他們一路追擊。

  端木衍途中幾次偷襲,結果偷襲失敗的他傷勢反而越來越重,只好一路逃命,再不敢偷襲梁鷹他們。

  「梁大人,我們為什麼要追殺他?我們的目標不是追查陸家人的下落嗎?」護衛中有人剛喘勻氣息,便問道。

  「是啊,梁大人,屬下也好奇。」

  梁鷹看了一圈眾人,想了想,說道:「你們可知我們為何不辭辛勞的追查陸家人?」

  「不知。」眾人不解。

  「此事說來話長,涉及到一樁陳年秘辛。

  這事有關大將軍,說不得,說不得。」梁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不過這端木衍雖然不是陸家的人,但當初正是因為他在背後搗鬼,才讓大將軍和陸家結了仇怨。」

  「原來如此。」眾兵士懂了。

  「想當初,陸家在我們梁國身為郡守,掌管一郡之地。結果怎麼著,還不是被大將軍一朝覆滅。」

  眾兵士一臉崇拜的喊道,「大將軍威武。」

  「陸家逃出了不少的餘孽,這些年陸陸續續的被找到,除掉。這次我們查到的線索,恐怕是陸家最後的殘留。」

  四十年,整整四十年。梁破天追殺了陸家整整四十年。

  在他們之前,還有無數的追查人員,有些人終身回不到梁國,連死在何處都不知道。

  梁鷹在心裡為他的前輩們默哀,也為自己的幸運感到高興。

  「好啦,大家歇息的差不多了。我們得趕緊追上端木衍,拿了他的首級去和王千衛匯合。」

  「爭取在學員考核之前殲滅陸家餘孽。風風光光的回到梁國。」梁鷹意氣風發的對著他們揮揮拳道,「到時候,大家一起晉陞。」

  「哈哈哈哈,是的,跟著梁千衛,一起升官發財。」

  「梁千衛,回到梁國后,我請你去……」

  「梁千衛,我家有……」

  新一輪的追擊再次開始。

  端木衍不斷朝著青天山脈更深處行去,此時的他神智漸漸開始變得不清晰。

  原本被壓制的毒素,在不斷的發起反攻,這讓他無暇分心去辨別具體的方位和行進方向。

  更慘的是,由於他的傷口得不到及時的包紮,血液不斷的滴落在路上。

  只是此時的他無暇顧及留下的痕迹,他得趕緊找一個地方,一個可以讓他暫時躲起來療傷的地方。

  再這樣奔逃下去,恐怕離他明年的忌日不遠了。

  端木衍心裡十分憤恨。

  他一個人好好的在醉仙樓喝酒吃菜,梁鷹這群狗腿子進了醉仙樓,看到他后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朝他發動襲擊,簡直是不可理喻。

  最近這幾十年自己老老實實的遊山玩水,周遊列國。為什麼他梁破天就放不下呢。

  追殺了他整整四十年,四十年啊。

  逃亡中的端木衍,感到腦袋一陣發昏,趕緊咬了下舌頭,不行。再這樣逃下去,恐怕都不需要他們動手,自己就會死在路上。

  端木衍感受著周圍若有若無的敵意,心裡一陣悲涼。想到自己堂堂一代武師,今日竟要葬身在這低階的一等二等蠻獸腹中。

  唉。

  端木衍提起一口氣,朝著一頭二等後期蠻獸殺去。

  端木衍一個武師級別的高手,和一頭低階蠻獸之間,差的何止是天塹。即使此時的他命懸一線。

  可是,今日他生命將絕,蠻獸們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晉級的大好機會。

  只要能夠吃到端木衍身上的一塊肉,恐怕都足夠他們晉級成高階蠻獸。

  弱肉強食,本就是大自然生存的法則。更何況,蠻獸的感知比人類更靈敏。

  在他們眼中,端木衍就是一個行走的晉級寶物。

  端木衍絲毫不費力的抓住二等蠻獸的脖子,湊到嘴裡猛吸。

  丹藥早就消耗完了,此時他身在荒山野嶺之中,只能出此下策。

  梁破天,你欺人太甚。等我恢復后,必將去你梁國攪個天翻地覆。

  得到一點補充的端木衍扔掉手上的蠻獸,再次逃亡。此刻的他迫切希望甩掉身後的追兵,找一個療傷的地方。

  可是,這荒山野嶺的,怎麼才能徹底的隱藏起來呢?

  是了,水。

  端木衍開始有目的的尋找起水源。

  此刻正帶著隊伍埋頭趕路的陸大曆,再次躍到大樹頂上查看方位。等確定方向無誤后,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點。

  快到了,緊趕慢趕,原本要七天才能走完的路程硬是被他壓縮到了五天。

  陸大曆趕緊下樹。

  「大家表現的都不錯,這五天時間裡,除了一開始還有人喊苦喊累。後面的表現簡直出乎我的預料。」陸大曆難得話多一次。

  陸三俊看到陸大曆的目光向他掃視過來,趕緊學陸南,低下頭來。

  陸三俊對陸大曆發自心底感到恐懼。人狠話不多,媽媽告訴他的果然沒錯,會咬人的狗不叫。四長老平時基本上不說話,但是,這一次,真的是嚇到陸三俊懷疑人生。

  第一天趕路,陸三俊忍了下來。第二天一早醒來,陸三俊就受不了了。可他還是咬著牙齒堅持,直到中午休息的時候抱怨了幾句。

  陸大曆二話不說,拎著他就出去了。半個鐘后回來的陸三俊,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嗷嗷』的帶頭趕路。

  從那天之後,陸三俊再沒喊哭喊累。

  陸大曆看到陸三俊躲避他的目光,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別人不清楚陸三俊經歷了什麼,作為主要經歷人之一的他怎麼會不清楚。

  他不過就是把陸三俊丟到一頭一等蠻獸的必經之路上……

  陸大曆欣慰的對所有人說道:「大家再堅持最後半天。原本需要七天走完的路程,我們五天就走完了。」

  「等到了訓練基地。我給你們放三天假,讓你們可以好好休息。」

  「謝謝四長老。」陸三俊第一個喊道。

  陸三俊明白了一個道理,該說話的時候一定要第一個說,比如說現在;不該說話的時候打死也不能說,不然真的會死人的。

  隨著陸三俊帶頭,其他人陸陸續續的說道,「謝謝四長老。」

  「謝謝四長老。」

  ……

  眾人心裏面不是沒有怨言,只不過沒說出來罷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陸三俊經歷了什麼,但從他回來之後的拚命來看,肯定不是好事。

  好在只剩下最後半天時間,他們就要解脫了。

  想到這,所有人吃東西的速度無形中快了許多。

  「出發。」

  陸大曆見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趕緊帶著隊伍繼續前進。

  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等到了訓練基地再休息不遲。

  陸大曆始終感覺到有一股危機感在向他們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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