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練武場集合
五月的夜，已有暖意。
微風陣陣，小野花隨之擺動。飽滿的花苞搖的顫顫巍巍，讓人擔心如果風再大點，會不會就此掉落。
被篝火映照的樹枝間，一個個綠點『偷偷』探出頭來打量著樹下的人們。
陸家的所有人在篝火包圍圈之內，像是在被火炙烤一般。
即使有微風拂動，亦帶不走眾人心頭的燥熱。
今夜。
月明星疏，千里無雲。
這大好時光，如果和家人在一起賞月該是多好。
誰能想到，隨著陸萬金的講述，休整點的氣氛陷入冰點。
篝火圈內，無聲無息。只剩下樹枝燃燒時的爆裂聲。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尤其在這荒山僻野之中，尤為讓人害怕。
「三爺爺，豈不是說，我們……」
「死定了。」最終還是陸三俊打破了沉默。
「不到最後一刻，我個人不會放棄，陸家不會放棄。」陸萬金一字一頓，堅定說道。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死，不過是或早或晚的事，雖懼也，吾亦勇往直前，向死而生。」
這話說的玄奧，場中能完全聽懂的人不多。不知為何，眾人心裡竟湧起一股說不清楚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們不再那麼恐懼和害怕。
陸大曆緩緩轉過頭看著陸萬金。
這個在他眼裡極度自私自利，永遠只替自己一脈考慮問題的人；一個只會跟在大長老後面拍馬屁的人。
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實在是刷新了他對陸萬金幾十年的印象。
「看什麼看？我說的不對嗎？」陸萬金看向陸大曆。
「三長老高義。」陸大曆發自內心的贊道。
「要你說？」陸萬金斜睨一眼陸大曆，一臉得意的轉回頭去。
好吧，還是熟悉的那個陸萬金，呵。裝模做樣，故作高深，虛偽。
陸三俊是一個有不懂就問的人，「三爺爺，你說的我怎麼聽不懂啊？」
「額……「
「不用懂。該懂的時候你就懂了。」
「可是……三爺爺，你能不能再說一遍，剛才我沒記住。如果到該懂的時候沒記起來，豈不是永遠都不會懂了。」
陸，三，俊。
陸萬金決定少和陸三俊對話。什麼三爺爺，咱倆有關係嗎？要真的是我親孫子，估計早就被你活活氣死。陸萬金決定不理他。
「這次出來，家族為你們所有人準備了提升實力的藥草。準備利用這三個月的時間，盡全力把你們的實力提升上來。」
「至於你們能夠提升多少，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明天，四長老會先帶你們去陸家的訓練基地，由他暫時帶領你們進行訓練。」
「等我和陸統領回來後會對你們採取地獄式的魔鬼訓練。但在這之前，我需要了解你們現在的實力。」
陸大曆和陸賁朝著陸萬金投去詢問的目光。他們原本的計劃是所有人同進同出，這樣安全性最高。
陸萬金臨時做出這樣的決定，顯然是沒有和他們兩個人商量，是不是不太合適。
「時間緊急，明天就由我和陸賁去處理其他的休整點，四長老先帶著他們開始訓練。」
陸萬金見他們兩個還看著自己，只好多補充一句：「哪有什麼萬全之策？這麼多人走在一起，反而更顯眼。
說不定梁破天派出來的人正從郡城橫穿青天山脈。到時候碰上可就真的被一鍋端了。」
陸大曆和陸賁互相對視了一眼，好吧，暫且就這麼辦吧。陸萬金說的也有道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那你們兩個一路小心。還有，注意別留下痕迹。」陸大曆說道。
「放心吧，一個人留下的痕迹比起五十多人留下的痕迹，好處理的多。」
陸萬金見說服了他們兩個人，繼續安排起來。
「好了，下面就由陸三俊開始，按順序一個個說。明天四長老就會按照你們的實力，做出針對性的特訓。」
「陸三俊，說吧，你目前氣力多大？」
陸三俊遲疑再三說道，「三長老，我，我，不是很大。」
陸萬金聽到這樂了，呦呵，還有你陸三俊不好意思的時候，難得啊。但今天我非得讓你親口說出來不可。
「猶猶豫豫，像什麼樣子。男子漢大丈夫，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做人應該大大方方，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沒什麼不好意思，再努力就是。」
「三長老……」
陸萬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治陸三俊，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被他矇混過去。
「知道不好意思，背後多努力就是。這次丟臉了，下次再撿回來。」
「三長老，我……」
陸萬金繼續挪揄，「臉不要靠別人給，靠你自己的實力去爭取過來。」
「你們都是我們陸家的希望。三俊，你現在這樣，可是擔不起家族給你的重擔啊。」
陸三俊咬咬牙，道，「30牛。」
「9歲，30牛。一般般。」
大毀滅后，武道凋敝，很多高級功法隨著大毀滅煙消雲散。
經過兩千多年的收集歸納，總結完善，現如今，武者分為六等，一二三等為低階武者，四五六等高階武者。
每一等，又分為前中後期。陸萬金是三等後期武者，陸大曆三等中期，陸賁二等後期。這等實力放在軍中，也是小隊長，什長級別。
然而，成為武者之前，還有一個鍛體境。此境界以牛來判斷習武者的天賦和未來成就。
傳說中八十一位至聖賢者，每一個在鍛體境都突破了百牛之力。
鍛體境積累的越深厚，未來的成就越高。
「記得沒錯的話，陸南你6歲的時候因為那件事測過氣力，當時就有28牛了吧。」陸萬金不對陸三俊的氣力進行評價，反而看向陸南。
陸南心想不是按順序說嗎？他前面還有一個人，怎麼突然就轉到自己這裡來了呢。
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29。」
陸萬金心說，計較這一牛幹嘛？顯示你厲害，是吧。想不到平常低調沉默的人，還在乎一牛的差別。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正是自己這突然之舉，讓陸三俊更難受。
說一大堆道理來教育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說出來，多少你也點評一下，鼓勵一下。
不鼓勵也就算了，問陸南6歲的時候是什麼意思？來寒磣自己，暗示自己不行。好吧，我承認自己不行。
陸三俊扎心了。
陸萬金不管這些，就算他此時知道陸三俊在想什麼，也不在乎。
他就是故意的，就是在報復。讓你叫的這麼親熱，三爺爺這是在激勵你，刺激你。讓你可以發奮圖強，知恥而後勇。
「那你現在多少力了？」
「不清楚。」陸南老老實實的回答。
「陸賁，把測力石拿出來。讓陸南測一下。」
陸賁剛站起來，陸萬金再次說道：「算了，算了，一個一個測。更準確點，好讓我們心裡有數。」
「來，三俊，你第一個。」陸萬金語氣『和善』的說道。
陸三俊硬著頭皮走到人群中央，握住測力石。只見從測力石中溢出一個光點，像螢火蟲一般，圍繞著測力石旋轉。
一個光點代表一牛之力。
測力石隨著天火一起降落，堅硬無比。然而最多只能測出99牛之力，再多，就會沒有任何反應。
不過自大毀滅到現在，二千多年，沒聽說有超過99牛之力的人出現。
一個接一個的光點隨著陸三俊的使勁，像是擠海綿似的從測力石中溢出。總共出現了三十一個光點，31牛。
「不錯，有進步。」陸萬金難得誇了一次陸三俊，陸三俊歡欣鼓舞的回到原地。
「好，下一個，陸南。」
陸南低著頭走到中間，握住測力石。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光點出現，大家不由自主的低聲喊了起來：29，30，31，32……
他們對陸南是陌生的，陸庄的所有人對陸南都是陌生的，同時他們對陸南又充滿著好奇。
第一次有機會親眼看到陸南展示實力，有點控制不住情緒。
陸萬金見狀沒有阻止，他十分好奇陸南現在增長到了哪一步。6歲到8歲，兩年時間，增長個10牛頂天了吧。
39牛，最多到40牛。畢竟陸南獲得的修鍊資源太少。兩年能增加10牛，已經是天賦驚人。
……
「35.」
……
「38.」
「39.」
「40.」
「41.」
……
「49.」
「49.」「49」「49.」所有人情不自禁的開始替陸南加油，期待他可以突破到50牛。
最終，陸南以49牛之力結束測試。
陸萬金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怎麼可能，兩年時間陸南怎麼可能增加20牛之力。
他有修鍊資源嗎？也許有吧，但是肯定不會太多。那他是怎麼做到的？
8歲，一個8歲的孩子，竟然能有將近50牛之力。
驚艷。
陸南的實力驚艷到了所有人。雖然陸南連武者都算不上，但是要知道在場的其他人，在8歲的時候，甚至在12歲的時候，都沒有49牛之力。
鍛體境最晚拖到13歲，就必須突破到一等武者。不然，等過了13歲之後，很難很難再成為武者。
也就是說，陸南還有5年的時間，以他一年增加10牛的速度來看，很有可能在13歲的時候，達到99牛之力。
當然，越到後面氣力增加越難，以陸南目前的情況來看，至少也會以65牛以上突破到一等武者。
只要中途不夭折，成為武師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這是天才，是陸家的希望。
未來是有希望成為武宗，成為武道的，甚至成為星師也是有可能的。
要知道，那個打算滅陸家滿門的梁破天，梁大將軍，就是星師。
至於到了什麼級別，他們不清楚。
陸萬金現在竟生出一股帶著陸南一個人跑路的衝動，不過很快就熄滅了這個不現實的想法。
要知道，武者修鍊消耗的資源大多。越到後期，需要的資源越多，他可提供不了這些。再說了，更重要的是他拿不出來高等級的功法。
陸家在逃亡之前，是有一套道級功法，三套宗級功法，和數套師級功法供他們選擇修鍊。
但是逃亡的太過突然，他們來不及收拾，加之一路上不斷有強者留下來攔截追兵，最後只剩下些修鍊師級功法的人逃脫成功。
然而他們也並非記得一整套的修鍊功法，殘缺不已。
「好了，下一個。」
「陸應乾，10歲，39牛。」
「陸念平，9歲，29牛。」
「陸慶陽，12歲，43牛。」
「陸曉茵，8歲，32牛。」
……
很快，13個人都測完了。年齡最大的陸慶陽12歲，43牛。陸南年齡最小，實力最強。
其次陸應乾，陸曉茵的潛力也都不錯。這群人除去陸南之外，普遍都在30牛上下，任務很重。
「好了，之後我們會根據大家今晚測出來的氣力，給你們制定訓練計劃。下面由陸統領來說說護衛們的情況。」
「護衛一共39人。全是低階低層一等，12個一等前期，15個一等中期，12個一等後期。」
「好，既然對大家的實力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下面我和四長老，陸統領商量一下後續安排。」
「你們可以休息了，等商量完，明天早上我們會向你們宣布具體的訓練計劃。」
「今晚由護衛進行守夜，13人一組，三組輪換休息。」
「好，休息吧。」
說完這話，陸萬金，陸大曆和陸賁三人走到篝火之外討論，以免影響了他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