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要是愧疚就離開吧
他的聲音也帶著幾分殺意,嘴唇抿成直線,像是要把遙悅就這樣捏成兩半。
“咳咳咳。”
遙悅笑不出聲了,隻能用力的咳嗽,她戲謔的盯著陸涼城,用手使勁兒摳著他的手。
“陸涼城,你冷靜一點。”
秦桑榆想要將陸涼城拉開,可那人的勁兒像是洶湧的海水一樣猛,她根本撼動不開分毫。
“老板!”墨雨大吼了一聲,擔憂的看著他。
陸涼城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這人隻是隨隨便便說了一個謊,他就心急害怕成這個樣子,嗬。
“咳咳咳。”
遙悅被放下來後,捂著自己的脖子用力咳嗽,喉嚨那裏火辣辣的疼,她抬頭看了一眼冷靜下來的男人。
“你殺了我有什麽用,當初你媽媽的死和我沒有關係,她是妹妹,幫我這個姐姐是應該的,畢竟啊,我生不下來孩子,想要在陸家站穩腳跟,就得靠著一個男孩,她的肚子還真是生氣,可惜是個短命鬼!”
遙悅的嘴上還是不留情,惡毒的繼續吐著詞匯。
“你要是想殺了我,是不是該連秦桑榆一同殺了?那女人的媽媽可是害你媽媽的凶手。”
“啪!!”
巴掌聲響起,在場的氣氛瞬間凝滯。
陸涼城抬頭看過去,發現秦桑榆正陰沉著一張臉,緩緩揉著手腕。
“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的話麽,遙悅,你當初那麽對你的妹妹,她死後難道就沒來找過你?”
遙悅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因為愧疚,這些年她確實一直做著噩夢,精神長期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秦桑榆的話,恰好戳中了她的痛腳。
“秦桑榆,你不信麽?哈哈,上次你失蹤的事情是白豔做的吧?!你以為白豔不殺你真的是因為仁慈麽?因為她認識你這張臉啊,你媽媽當初被她買回家,她在你媽媽眼裏,就是上帝一樣的存在,白豔說什麽,你媽媽都會聽,哪怕是殺人,哈哈哈。”
遙悅說的瘋狂,看到麵前的幾人都白了臉色,開始得意起來,“我倒要看看,你們打算撐到什麽時候,等真相浮出水麵的一天,你們隻會比現在更痛苦,更絕望”
“拖出去!!”
陸涼城的聲音暴怒的響起,門口的幾個保鏢連忙低頭進來,將還在大笑著的遙悅拖走。
秦桑榆的嘴角很僵硬,她想要跟陸涼城說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麽,當初媽媽的死因,還是陸涼城幫忙調查出來的,他現在會不會覺得老天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陸涼城”
她伸手想要揪住陸涼城的衣袖,卻被他一下子躲開了,氣氛像是被冰塊凍結,兩人的手腳都有些冰涼。
秦桑榆低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為她也不知道遙悅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隻能抱著一絲僥幸。
“我不相信她說的話,要是我媽媽真的是被白豔買回去的,陸爺爺看到我這張臉的時候,應該覺得眼熟才對”
她低頭悶悶的說道,心裏難受極了,明明還沒有被拋棄,她卻像是能預知自己的命運。
陸涼城的眼裏風起雲湧,拳頭緊緊的握了兩下後,溫柔的將秦桑榆的手牽了過來,“就算是真的,也與你無關,那是上一輩的恩怨,你是秦桑榆,不是其他任何人。”
秦桑榆的腦袋裏嗡嗡嗡的響,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瞬間在心裏開花了,短暫的遲鈍後,反手將陸涼城的手握了起來,“我已經快忘記我媽媽是個什麽樣的人了,我不敢為她擔保什麽,隻希望這件事你能查清楚。”
陸涼城點頭,看到她滿是希冀的目光,心裏溫暖,“走吧,去睡覺,還有一會兒才到早上。”
秦桑榆這個時候哪裏睡得著,她巴不得今天就查出真相,可看到陸涼城頭上的繃帶,她沒說什麽,直接跟在了他的身後。
兩人重新躺在床上,隻是橫在他們之間的溝壑似乎越來越寬了,就算傾盡全力,也夠不到對麵,陸涼城現在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可他已經送了秦桑榆戒指,給了她承諾,所以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他都會遵循內心。
兩人雖然閉著眼睛,但都沒有睡著,秦桑榆在努力回想自己小時候的場景,但無論她怎麽回想,都想不起來媽媽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隻知道她很溫柔,那樣溫柔的女人,真的會殺人麽
很快,天就亮了,秦桑榆感覺到陸涼城已經起床,手上緊緊的抓著床單,直到聽到房間門被關上,她才鬆了口氣,滿頭大汗的看著天花板。
原本她就在陸涼城的麵前很不自信,這下更是抬不起頭來,那種愧疚像是螞蟻,啃噬著她的心髒。
她在房間裏刻意逗留了很久,想著陸涼城應該已經走了,小心翼翼的打開門。
麵前突然籠罩下來一個陰影,她抬頭看去,發現陸涼城還穿著家居的服裝,手上端著一杯熱牛奶。
“你你還沒走麽我以為你上班去了。”
陸涼城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說話,他發現這個女人現在連正視他都不敢了。
“你在想些什麽?”他抓住她的手腕,無奈的問道。
秦桑榆抬頭,低垂著視線,另一隻手垂在身側,像是犯錯的孩子那樣,捏成了拳頭。
陸涼城有些惱怒,將她的手腕突然甩開,大踏步的向著書房走去,“你要是真的覺得愧疚,就離開吧,反正待在我身邊也是折磨。”
他的聲音很冷,像是冰渣子一般,在秦桑榆的心裏割裂出無數的傷口。
她的臉色突然慘白,連追上去的勇氣都沒有,是啊,陸涼城的心裏一定很責怪她吧,畢竟他媽媽的死和她的家人有關,沒人能放下這個心結。
可是換位思考,她呢,假如受傷害的是她的媽媽,他會原諒陸涼城麽?還是會告誡自己,那隻是上一輩的恩怨呢。
秦桑榆轉身,將臥室的門靜靜的關上,坐在床上思索起來,腦子裏亂糟糟的,難受極了。
良久,她才起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在門口走來走去的糾結了一會兒,才悄悄把門推開,探進去一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