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冷落
“事已至此，你竟還是忘不了他，還是不願意跟朕在一起嗎！”東方煜鬆開自己的手，半坐起來盯著她冷冷地問道。
夏妙菱還是不說話，隻將身體和頭都埋進了那冰冷的錦被之中。
東方煜方壓下去不久的火氣登時又湧了上來，他伸手扯開那礙眼的錦被，欺身又壓了上去，“如若你執意要念著他，朕便讓你再無一絲力氣去念！”
她隻覺得乏累至極，昏昏欲睡，在半夢半醒間，她似乎聽到東方煜在自己耳邊的沉聲低語。
“朕不會放開你的，永遠都不會。”
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淚水。
夏妙菱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床榻已經變的冰涼，如若不是看到了身上的青紫和那隨意扔在角落的琉璃釵，她都有些懷疑昨夜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
“娘娘，您總算醒了。”
珊兒從外屋進來，看到她怔怔地坐在榻上，連忙上前拿起一件冬衣批在了她的身上。看著夏妙菱身上的青紫，她忍著眼淚抱怨道：“皇上也太狠了一些，怎地能這樣對您。”
夏妙菱的眼眶有些發燙，過了許久她才擺了擺手，小聲說道：“去準備一些熱水吧，本宮想泡一泡澡。”
“是，奴婢這就去辦。”珊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連忙走了出去。
不多時，夏妙菱就在珊兒的攙扶下，來到了屏風後麵。坐入熱水桶中，她才覺得身上的酸痛舒緩了一些。
“娘娘，您可是哪裏不舒服？珊兒幫您揉一揉吧。”看著她緊蹙的眉頭，珊兒哽咽地問道。
夏妙菱輕輕地搖了搖頭，擠出一絲笑容，“不用了，你且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待到珊兒走出去後，她才卸下了臉上的笑容，雙手捂臉，低聲地嗚咽了起來。
這一日，時間過得極慢，夏妙菱從屏風後麵出來之後，就一直坐在窗前的小榻上發呆。直到月上梢頭，確定皇上不會再過來之後，她才收回了視線，臉上的表情似是放鬆又似是失望。
“娘娘，您吃點東西吧，早膳和午膳你就什麽都不吃，這晚膳再不吃點，身體會受不了的。”珊兒上前扶著她的手腕，哽咽地說道。
“無妨，我的身體我知道，你不用過於擔心。”夏妙菱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有些虛弱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珊兒，我有些累了，你扶我去內室休息可好。”
珊兒隻覺得一陣心疼，忍著眼淚將她扶進了內室。
“珊兒，這琉璃釵你便同那古玉一同收起來了吧。”路過梳妝台時，她拿起那梅花琉璃釵遞到了珊兒的手中。
說完，她轉身徑自走到了榻前，和衣躺了下去。
如是又過了兩三日，這日，剛剛入夜，夏妙菱看著桌上的食物發呆。
珊兒心中不忍，勸道：“娘娘，你這幾日都不曾入食，還是吃一點吧……”
夏妙菱聽到了聲音，木然抬頭，拿著筷子夾了幾條土豆絲放進口中，隨後就放下，敷衍道：“都吃過了。”
“娘娘……”珊兒難過得說道，“就算皇上沒有來，您也要顧好自己的身子，這幾日越發憔悴，這樣下去，身子怎麽受得了……”
夏妙菱覺得她吵，索性說道：“你去給我弄一些白粥來吧。”
珊兒以為她終於肯吃東西了，連忙去準備。
她撐著頭看著窗外，兀自又發起呆，不知多久，隱隱地似有絲竹管弦之樂傳來，她稍稍提起了一些精神問道：“今夜宮中可是有何慶典之事嗎？”
珊兒不在室內，一名宮女欠了欠回道：“稟娘娘，今日是皇上的生辰，此時愛荷宮那邊正在舉辦慶賀生辰的宴會。”
“住嘴，在娘娘麵前胡說什麽，還不趕緊出去看看給娘娘燉的參湯好了沒有。”珊兒去而複返，就聽到這些，連忙給那宮女使了個眼色，讓她走了出去。
夏妙菱扯著嘴角苦笑了下，“這幾日渾渾噩噩，我竟忘了是他的生辰。”
“娘娘……”
“我沒事，你不用瞞著我。那廂那麽熱鬧的聲音，不就是讓我聽呢嗎？”她擺了擺手沒讓珊兒說出來下麵的話。
突地，夏妙菱想起來什麽，起身走到了榻旁的悶戶櫥旁，打開最上麵的連二櫥，從中拿出了一件繡工精美的寢衣，伸手遞給了珊兒。
“這物件現在也沒用了，你且拿去處理了吧。”
“娘娘，這可是您連著趕工了好幾天，親手給皇上繡的寢衣，怎地能隨便處理了。”珊兒捧著那衣裳，著急地說道。
“你且拿出去吧，反正他也是不會再來了，留著也是沒用。”夏妙菱擺了擺手，走回榻前坐了上去。
珊兒咬了咬下唇，徑自走到那櫥前又小心地放了回去。
“你的倔脾氣又上來了。”注意到這婢子的舉動，夏妙菱輕輕地笑了笑。
聽了這話，珊兒來到她麵前跪了下去，“還望娘娘恕罪。奴婢看娘娘實在難過，遂剛才私自做主去了一趟愛荷宮，求皇上過來看看您。”
夏妙菱掀書的動作頓了頓，開口問道：“那你可見到了皇上？”
珊兒無奈地搖了搖頭，“並未。”
“起來吧，愛荷宮的那位若能讓你見到皇上，那才是日頭打西邊出來了呢。”夏妙菱掩下心中的希望，挑了挑眉說道。
“奴婢是未見到皇上，但是奴婢見到王公公了，王公公定會將奴婢的話告訴皇上的。”珊兒說著站了起來，上前拿開了她手中的書，“娘娘還是梳洗打扮一番吧，說不準皇上一會就過來了。”
夏妙菱怔了怔，沒有說話。
“娘娘，您就聽奴婢一次吧。”珊兒知道她有些心動，頓時眉開眼笑，硬是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了梳妝台前。
看珊兒這麽高興，夏妙菱也不想掃她的興，便隨著她折騰了。
“娘娘，奴婢看來看去啊，還是您最美，這不過稍稍打扮了一番，競像那畫中走下來的仙女一般。”打扮好之後，珊兒忍不住地感歎道。
“奴婢相信，待到皇上看到娘娘這番樣子，饒是有再大的氣也會散了，到時候定會對娘娘您恢複如初的。”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容貌雖未有變化，眉眼間卻多了一些哀愁，夏妙菱歎了一口氣。
“容貌是這後宮中最靠不住的東西了，再美的容貌也有看膩或是老去的一天。倘若真讓我選擇，我寧可長相普通，隻要身邊有一個真心愛我、憐我、信我的人便足矣了。”
“本王願做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