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苦與甜
接連幾日，東方煜隻要得空便來妙心宮看夏妙菱。
這日清晨，他下朝過來之時卻不似往日那般高興，早膳也吃了沒幾口就吃不下去了。
“皇上可是有什麽煩心事麽？”夏妙菱輕蹙著眉心，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還是說這膳食不合您的胃口？”
東方煜搖了搖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妙菱不要多想，朕隻是今日在早朝上聽聞下撥的賑災銀兩都被層層官員盤剝之後，發到災民手中的還不及總數的十分之一，有些生氣罷了。”
“皇上是該生氣，那些無良官員確實可恨。”夏妙菱起身走到他背後，伸手幫他輕輕地揉著額角問道：“您是如何處理的此時呢？”
“自然是徹查，查出一個懲治一個，查出十個便懲治十個！”
夏妙菱笑了一下，柔聲說道：“您這樣固然是正確的，但保不齊新換的人還是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東方煜緩緩地睜開了眼，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了自己旁邊，帶著些許興味問道：“妙菱這樣說，可是有什麽好的辦法？”
“依臣妾愚見，倘若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皇上不若選派一名正直的官員，從頭到尾地盯著賑災銀兩的發放，不給那些人一點可乘之機的好。”
聽了她的話，東方煜看著她笑了起來，“妙菱，你確實是讓朕欣喜，究竟你還有多少優點等著朕去發現。你若再這樣優秀下去，朕可就要失言嘍。”
夏妙菱麵上一紅，連忙掙開自己的手，又坐到了他的對麵，“皇上若是再這樣逗妙菱，妙菱以後就什麽都不說了，隻做個花瓶讓您欣賞。”
“那也無妨，你就是隻做花瓶，朕也喜歡。”
……
那廂妙心宮中是一片喜色，這廂愛荷宮中卻是一片死氣沉沉。
“什麽？皇上今日下朝竟又去了那賤人那裏嗎？”聽到宮女的稟報，夏清荷氣得把手裏的梳子摔倒了地上，嚇得屋內的幾名宮人連忙跪了下去。
想到那日夏妙菱說要從這裏奪走所有的一切，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先出去吧，我來跟娘娘說幾句。”太監刁友仁撿起地上的梳子，撞著膽子吩咐道。
跪在地上的宮人連連點頭，紛紛魚貫而出。
待到屋內再無一其他的人，刁友仁這才上前，弓著腰說道：“娘娘，奴才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哼，若是能有辦法幫得本宮重奪皇上恩寵便說，如若不然趁早滾出去。”夏清荷捋著自己的一束頭發，看著鏡中的自己說道。
刁友仁嚇得連忙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地說道：“奴才這幾日想了想，皇上自假山那晚之後就沒再來過咱們這兒了，想來應該是還在生娘娘的氣。娘娘此時不該跟皇上僵持，反倒便宜了妙心宮的那位，假若時日長了，皇上的心真被那位勾了去，娘娘便難扳回這局了。”
夏清荷停下了捋著頭發的動作，定了定沉聲說道：“繼續說。”
“娘娘不若趁著皇上心裏還有您，先向皇上示好，待到把皇上爭取過來，您也就有機會下手除掉那些礙事的人了，不是嗎？”
聽到這裏，夏清荷才把視線放到了他身上，催促著，“有什麽辦法趕緊說。”
“是。娘娘您想皇上生您的氣，定是您那晚說話過分了，讓皇上以為娘娘您是心胸狹窄之人了。不若您當著皇上的麵呀，主動去跟那位示好。”
看到夏清荷臉色都變了，刁友仁連忙解釋道：“奴才不是讓您真的去跟她示弱，隻是讓您在皇上麵前演演戲罷了。”
“可本宮那天的話說的那麽絕對，倘若再去示好，不是反倒顯得假嗎？”她思索片刻後追問道。
“這就看娘娘找個什麽理由了，倘若娘娘也是被人蒙蔽了才冤枉了那位，那皇上自然也就不會怪您了。”
說到這裏，刁友仁把聲音壓低了一些，“那雀兒姑娘自從上次被踹了一腳之後，身子一直都不大好，現在還在炕上躺著呢，娘娘不若將責任都推與她，讓她發揮最後一點作用也算娘娘沒白疼她。”
夏清荷眼珠轉了轉，淡淡地吩咐道：“雀兒就交給你處理了，手腳幹淨點，別讓人抓了什麽把柄。”
刁友仁連連點頭，擦了擦額角汗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您看是否需要奴才叫宮女進來替您梳頭？”
“嗯，叫吧。”心情變得好了些的夏清荷，看著銅鏡中自己的容顏，嘴角又噙上了一絲笑意。
第二日晚膳前，珊兒看到桌上的膳食，眉頭都皺了起來，“小姐，您當真要皇上吃這窩頭嗎？萬一惹惱了皇上，可如何是好？”
這飯菜看起來就像他們當初在浣衣局吃的，怎麽能讓皇上吃呢？
“放心吧，皇上才不會惱哪。”夏妙菱十分篤定地笑道。
“妙菱可是又在背後說朕的壞話呢？”她的話音剛落，東方煜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臣妾拜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夏妙菱連忙迎了上去欠了欠身，站直身體後方才笑著回道：“臣妾哪敢說皇上壞話，臣妾是在誇皇上體恤宮人，願意體驗宮人的飲食。”
說著，她伸手把東方煜拉倒了桌前。
“你這哪是讓朕體驗宮人的飲食，分明就是在整朕，別以為朕不知道宮人現在吃的都是白飯。”待看到桌上的窩頭之時，東方煜伸手敲了下她的腦門。
“皇上之前不是說有些思念這樣的飯菜嗎？是以臣妾才會特地為您準備了的。”夏妙菱揉著額角，蹙眉說道。
“罷了，朕自是說不過你了。”東方煜哭笑不得地拿起一個窩頭，輕輕地咬了一口，意的香甜柔軟，遂驚訝地問道：“這味道怎是糕點的味道？”
夏妙菱得意地笑了笑，“因為這本就是糕點呀，還有這些看似粗鄙的吃食，實際上都是臣妾親手使用上等食材做出來的。皇上說想吃這樣的飯，臣妾又不舍得皇上吃苦，這才想出了這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