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相難明
夏老爺顯然也很是吃驚，他皺了皺眉頭說道：“嬤嬤這話說笑了，莫非這清荷還能自己害自己不成？怎麽會在她的屋中？”
“夏老爺是有所不知，有些巫蠱之術確是要放到要加害人的房間之中的，離的越近那效果就越好，不過若真是不幸讓奴婢言中了，那這施蠱之人也確是陰險毒辣。”
錦榮嬤嬤說著眼睛不經意地往夏妙菱的方向瞟了瞟，她入宮多年，見多了為爭寵使盡手段的，隻是還未入宮便這樣的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夏老爺知道她什麽意思，眉頭皺得更深了。
“管家，大小姐這院子也好好地檢查一遍，定要查的仔仔細細。”末了，他沉聲吩咐道。今日之事，就是為了菱兒的清白，也必須要查上一查了。
門外，管家應聲答道後，一幹下人屋裏屋外地忙活了起來。
夏妙菱隻覺得這事又是衝著自己來的，偏一時又想不出來甚法子，隻能幹著急地等著結果。
“老爺，老爺，真的搜出來了。”不一會，管家就匆匆地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稻草紮的小人，恭恭敬敬地放到了桌上。
錦榮嬤嬤也是一個膽大的人，上前來隔著帕子拿了起來，看到小人上貼的布條時麵色大變，“夏老爺，是了，是了，就是這東西害得大小姐，您看著上麵還有大小姐的名字和生辰哪。”
夏老爺的心驀地沉了下去，轉向管家沉聲問道：“這是在哪裏發現的？”
“回老爺，是在外麵的水缸底下，藏得實在是太隱秘了，若不是有個下人眼尖，看到那水缸的痕跡似乎是被人動過，還發現不了呢。”
“查，查這事到底是誰做的！”夏老爺生氣地拍了下桌子，他怎麽也沒想到在自己府裏竟然真的會有這樣的事情。
“嬤嬤，煩請您將這東西交予我仔細看看。”管家說著從錦榮嬤嬤的手裏拿過來那稻草小人，翻轉著仔細看了起來。
“老爺，奴才看這唯一的切入口就是這小人上的布條，看著倒像是最近采購入府的素雪絹哪。”
管家這話一出口，屋內眾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夏妙菱身上，隻見她今日正是穿著一件素雪絹製成的雲行千水裙。
夏老爺的臉色更差了，他自然是不相信這事是二女兒所為，“管家，去查查最近一段時間內都有哪個院子領過這素雪絹。”事到如今，隻能一查到底，方才有望還她的清白。
管家離開後，屋子裏陷入了一片安靜，感受到時不時瞟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夏妙菱微微地挺直了後背，心中饒是再著急，麵上依舊保持著冷靜之色。
這樣的時候，斷然不能先自亂了陣腳。
茲事體大，管家自然不敢怠慢，片刻的功夫便拿著賬本走了進來，隻是那麵上的神色不太自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麽話就直說，我夏府又沒甚見不得人的事。”夏老爺大喝一聲。
管家連忙點了點頭，把賬本遞了上去，“回老爺，最近十五日內，隻有，隻有二小姐院裏要過這素雪絹。”說完，他的汗已經從額頭上滴了下來。
“爹，這事絕非女兒所為，若當真是女兒要害長姐，今日何必要穿著這衣服前來，憑白招了人話柄！”夏妙菱上前一步，微微地欠了欠身子，義正言辭地說道。
見夏老爺似乎要被說動，彩蝶連忙上前一步，向著夏老爺和錦榮分別磕了個頭，抬起身時，眼淚都流了下來。
“求老爺和嬤嬤替咱們大小姐做主，這二小姐向來不喜大小姐，她做出這種事情來，還敢穿著這衣裳過來，可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嫡出的小姐，才這樣耀武揚威的嗎？”
彩蝶說得聲淚俱下，又重重地磕了下去，“大小姐就算是庶出，身份不如二小姐尊貴，可到底是要一起進宮的秀女，被人這般迫害，實在是委屈哪！”
“你這丫頭嘴巴真真是壞！”蘇嬤嬤上前也跪了下去，“老爺，老奴一直跟著二小姐，咱們二小姐從小就溫柔善良，老奴敢拿性命擔保，這絕非二小姐所為！”
“蘇嬤嬤，您是二小姐頂親近的人了，自然向著她。可現下證據確鑿，咱們府裏拿過素雪絹的隻有二小姐了，不是她，又能是哪個？”
彩蝶當真是伶牙俐齒，蘇嬤嬤氣的恨不得撕爛她的嘴，但此時還是爭取清白最重要。
“老爺，您不能隻憑這素雪絹就斷定是二小姐所為，這布料在送到咱們院子的時候不一定經過多少手了，真有那卑鄙小人作梗也不是不可能的呀！”
她說著又重重地磕了下去，“還請老爺將這事查查清楚，還咱們小姐一個清白才是！”
“請老爺替我們大小姐做主！”彩蝶也不甘示弱地磕了下去。
夏老爺的臉色變了又變，此事若真是早些日發生，他還能壓得下去，可現在當著教習嬤嬤的麵出了這事，著實難辦了一些。
“嬤嬤，此事關係到兩位秀女，茲事體大，還需慎重地查上一查，不若嬤嬤再給上老夫三日時間，暫時先不要上報可好？”
說完，他拿出一根金條放進了錦榮嬤嬤的手中。
錦榮笑著點了點頭，“夏老爺考慮的周到，正好我看大小姐恢複也需要個兩三日，姑且我們就等上一等，再仔細查探一番也是好的。”
“管家，先將二小姐帶回去吧，派人守在院外，這幾日沒我的命令，二小姐及院內三等以上的丫鬟傭人皆不可隨意出入。
夏老爺吩咐完，又走到了夏妙菱身邊，“你且回去安心待著，爹爹自會查清事情真相。”
“是，女兒相信爹爹，清者自清，女兒也沒甚的好怕的。”夏妙菱麵上依舊帶著淡淡地微笑，恭恭敬敬地朝著夏老爺和錦榮嬤嬤施了施禮，便挺著脊背走了出去。
她離開後，錦榮嬤嬤點了點頭，對夏老爺說道：“二小姐的膽識倒真讓人敬佩，倘若此事查明非二小姐所謂，那憑借這番膽識和這樣的樣貌，將來必定是前途無量。”
病榻上假意昏迷著的夏清荷聽到這話，不禁地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