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皇上的人
看著夏清荷吃驚的樣子，夏妙菱莞爾一笑，“姐姐怎麽這般不悅，看到那玉如意恢複如初，第一反應不應該是高興嗎？莫不是姐姐根本就不想看到這玉如意沒事吧？”
“沒有，當然不是了，長姐隻是太吃驚了。”夏清荷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過激了，連忙笑了笑，“畢竟這碎了的東西還能恢複，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嗎？”
說完她快走幾步，來到夏妙菱的麵前，摸了摸那玉如意，試探性地問道：“妹妹不是弄了一個假的來糊弄爹爹吧？這不是故意摔碎還有情可原，你可不要錯上加錯才是呀。”
“長姐又想多了，是不是真的，姐姐拿給爹爹看看不就知道了。”夏妙菱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把手中的玉如意遞了過去。
夏清荷下意識地去接，中途又縮回了手，“還是妹妹自己抱給爹爹吧。”
“怎麽？長姐怕我遞個壞的給你，然後賴在你身上嗎？”夏妙菱笑著收回了手，“既然這樣，還是我自己拿給爹爹吧。”
“妹，妹妹說笑了。”夏清荷眼角跳了跳，總覺得自己的心思仿若被她看透了一般。
屋裏又恢複了安靜，大家都屏息以待，等著夏老爺的鑒定結果。
“奇了，這玉如意卻是恢複如初了，就連那多年前的刮痕也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半響，夏老爺放下手中的玉如意，嘖嘖稱奇。
“菱兒，你快跟為父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這世上當真有什麽奇異之事嗎？”
夏妙菱拿著帕子掩住嘴角，輕笑出聲，“爹爹，這世上也許是真有奇異之事，但這玉如意恢複如初卻並不是甚奇異之事，隻不過是它根本就沒壞而已。”
“可我們剛才分明都看見了它確實摔壞了呀。”夏老爺還是一頭霧水。
“嬤嬤，您去把東西拿出來吧。”夏妙菱不再解釋了，笑著吩咐道。
蘇嬤嬤欠了欠身，也走到了屏風之後，片刻就拿出來剛才那破布，布裏依舊是那些碎掉的玉石。
“爹爹，其實卻有一柄玉如意打碎了，卻不是咱們府中祖傳的這一柄。這玉如意過於珍貴，女兒自然小心保管，但又知道爹爹是想讓女兒安心，遂差了嬤嬤找匠人仿了一柄。”
說著，夏妙菱斂去了唇畔的笑意，語氣變得謹慎起來。
“本想說這一兩日就把原物歸還爹爹，卻不想今日竟不知道被誰人打碎了去，也不知道那人是不小心，還是故意奔著這寶貝來的。”
說著，她停頓了一下，看了眼夏清荷，後者臉色陡變，她方才覺得暢快了一些，繼續說道：“女兒這兩日已經好多了，玉如意爹爹收回去吧，不過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夏老爺連連點頭，喊來管家對晚膳期間到過夏妙菱院子裏的人嚴加盤問後，發現廚房一小廝疑點最多，但又著實找不出來實質的證據，隻是把人遣了出去。
“那小廝打點好了嗎？”夏清荷回到房間，著急地問道。
彩蝶連連點頭，“小姐放心，他相好的是咱們院裏的四等丫頭，我跟他說過倘若這事敗露了，就把那丫頭賣到勾欄院裏，他自然不敢多說一個字的。”
“好，這次你辦的不錯，隻是可恨那夏妙菱早做了準備。”夏清荷恨恨地坐在凳子上，隻覺得心中越發地憋悶。
“原本還想趁著這事，讓爹爹不再那般寵愛她，然後再想辦法把她除掉，現在看來是不行了。這宮中的教習嬤嬤馬上就要來了，還得抓緊想辦法才是。”
那彩蝶眼珠轉了轉，低聲說道：“教習嬤嬤來了也不是什麽壞事，奴婢聽說進宮前，教習嬤嬤除了是來教小姐們宮中的規矩外，還會觀察小姐們的品德教養，其實也是小姐的機會哪。”
夏清荷心中急迫地想出掉夏妙菱，聽到她的話連忙拉住了她的手，“你有什麽辦法就盡管說，倘若成功了，便隨我入宮，待我飛黃騰達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彩蝶聽後，心中大喜，連忙湊到她耳邊，低聲耳語一番。
另一邊，夏妙菱閨房之中。
蘇嬤嬤一邊幫她摘下頭上的珍珠碧玉步搖，一邊感歎道：“小姐，多虧了您有先見之明，讓奴婢悄悄仿了一柄玉如意，否則今日可就闖了大禍了。”
“嬤嬤對這事可有什麽看法？”
“奴婢看這事跟庶出的那位脫不了幹係。”蘇嬤嬤說著歎了一口氣，“這眼看您同她要一起入宮了，在咱們府裏她都敢這樣三番五次的使壞，真不知道到了宮中怎麽禍害您呢。”
說到入宮，夏妙菱伸手覆在了胸前的古玉上，難得眼神中有著淡淡的哀愁，“嬤嬤，這入宮後，怕是再難見到想見之人了吧？”
也不知道那玉哥哥還記不記得她，會不會再來找她？
蘇嬤嬤聽了這話，連忙伸手掩住了她的嘴巴，一臉緊張之色。
“小姐，這話您隻說這一次也就罷了，以後可千萬不能再說了。從聖旨進到咱們夏府的那天，您就是皇上的人了，切不可再惦記旁人，免得招來殺身之禍呀。”
夏妙菱輕笑著拉開了她的手，“嬤嬤，我知道的，我說的想見之人也包括爹爹和娘親，還有你呀。”
她從小是跟著蘇嬤嬤長大的，感情自然深厚一些。
“小姐這樣一說，又要招的奴婢掉眼淚了，這日後沒有奴婢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可怎麽辦呢？”蘇嬤嬤說著就紅了眼眶。
“不行，趁著還有時間，奴婢一定要好好地尋摸兩個稱心、可靠、機靈的丫鬟陪著您一起入宮才行。”
“嬤嬤說的有道理，還是嬤嬤想的周到。”夏妙菱起身拍了拍蘇嬤嬤的手，謹慎地叮囑道：“府中的丫鬟還是莫考慮了，去府外尋個身家清白的便是。”
將來入宮，身邊若是沒個可心的人跟著，確實會麻煩許多。
“是，奴婢明日就去辦。”蘇嬤嬤點頭答應後，便退了下去。
長大後的煩惱果然多，也不知道長大後的玉哥哥是什麽樣子了，他曾說要娶自己為妻的話當真是孩童時的胡言亂語嗎？
握著胸前的古玉，夏妙菱不禁地惆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