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暗湧

  許府很大，三進院落，要不是管家在前頭帶路，還不知道怎麽走了，江寂坦然自若，氣質不凡，李氏和江大貴也是正著神色，目不斜視，老管家看到，心底倒是佩服的，莫欺少年窮啊，但是主人家的事，他一個下人哪裏插得上嘴，少奶奶多好的一個人啊，唉，造孽啊！

  “到了，翠兒，給客人上茶，這是少爺的嶽家，不可怠慢！”老管家對旁邊的小丫頭喊道。


  “是，許管家。”翠兒立刻給三人上茶，一板一眼地，沒有什麽情緒，看得江寂越發覺得這家子的古怪，按理說他們這種鄉下人來，盡管是丫鬟，也或多或少會有鄙夷什麽的，這很不正常。


  “江老夫人，兩位江公子，我去請我家老爺，夫人過來。”許管家說完不慌不忙地出門，等沒在江寂等人視線範圍內才加快步子，朝著書房而去。翠兒上茶完後，立於三人身後，低垂著頭，餘光看許管家走了，才鬆了口氣。


  “老爺，老爺，少奶奶娘家來人了。”許管家到書房，朝著正在看書的中年男子說道。


  “怎麽回事？消息不是封閉了嗎?怎麽這就來人了？”中年男子皺眉，本來也沒什麽事，就是家裏的老婆子，不知道從哪裏求來的方子，說是能生娃，沒成想把兒媳婦給害了，身體是越來越差，近日來更是纏綿病榻。江家人這時候來或許是天意，他對不住人家啊，好好的一個閨女給到他們家，變這副樣子。


  許家一代單傳，到他這代獨有一子，兒子死活要娶一個農家女，他倒是沒什麽意見，娶妻當娶賢，農家女子不比別人差。意外的是，自家老婆子這次倒是沒反對，偷偷和他說，這許家子嗣太單薄，聽說這農家向來子嗣多，農家女好生養。


  他有意成全兒子，順著老婆子的話說了幾句，更加堅定了她的想法，而且看過江柳本人後，比預想中好太多，還真不像是莊戶人家養出來的，唯一有決定全的許氏沒有反對，這門親就這麽結成了。


  沒想到，成親三年，兒媳婦的肚子沒有一點動靜，看大夫，說兩人還年輕，身體都康健，許是緣分未到。許氏著急啊，不過她不明著來，她誅心，對江柳比往常還殷勤，補品不要錢似地往她院子裏搬，沒日噓寒問暖，話語間皆是孩子孩子，江柳內疚更甚，鬱積於心，聽到有偏方那是毫不猶豫地喝了，瞞著許鳳安，喝了大半年，身體每況愈下，前幾日感染了風寒，一病不起，大夫說可以開始準備後事了。


  “唉，該來的還是得來，你吩咐人去叫夫人過來。”許長銘長歎一聲，放下手裏的書走出書房。


  而廳堂這邊，江寂直接轉頭向翠兒詢問，“這位姑娘，你似乎有話對我說，我大姐近來可好？”


  翠兒飛快地抬頭，然後頭垂得更低，淚在眼眶打轉，她知道這是夫人的三弟，讀書人，學問頂好，夫人以前和她講過，她剛剛一直盯著他這邊，想叫他們去救救夫人。


  都是她的錯，她對不起夫人，夫人待她那般好，她卻害了她，她真的不知道那偏方是害人的，不知道老夫人是故意讓她聽見的，還有表小姐，表小姐人慣會裝模作樣的，夫人都被她騙到了，要不是她偶然聽到她對少爺藏著那樣的心思，接近夫人都是別用居心的，表麵上是安慰夫人，實際上字字誅心，她走後，夫人每次都要呆好久，一日日清減，鬱鬱寡歡。


  她每晚都會偷偷去院裏看，夫人現在真的快不行了，本來她該以死贖罪的，想著要給夫人討個公道，求著管家讓她來前廳接待客人，想著傳遞消息出去，現在府裏都不讓人出去，連少爺都瞞著，不知道夫人的情況，少爺出去遊學已有半個多月了。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老爺、夫人應該馬上就要來了，翠兒把頭埋得低低的，江寂還待再問，聽到門口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