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醉酒
不知不覺日頭升起來，要到午飯時間了，李母今天高興，親自去廚房準備飯菜，兩個媳婦打下手，沈瑜和李氏都趕不上趟，李母堅決不讓，所以就李父一個人在堂屋坐著，不過場子也沒冷掉，江寂給他倒了點酒，不時說著話，李氏也在旁邊說著，沈瑜老實地在旁邊當著聽眾。
李父酒酣時，要江寂陪喝，江寂推脫不過，也喝了點，臉上就有點顯出來了，少見的紅暈在雙頰和額頭上，還真是想給他畫下來，沈瑜記仇地想著，上次的畫她後來悄摸摸找了好久還是沒找到，氣死她了。
很明顯他不怎麽能喝酒，才喝一點就上臉了，沈瑜暗暗記在心裏，她能喝啊，到時候有他好看的，看她怎麽治他，噢，不對，是看她怎麽和他好好講講道理。
不一會，開門聲響起來了，這時候回來肯定是家裏人了，江寂作為晚輩還不忘起身，沈瑜夫唱婦隨，也跟著起身，到門口就看到兩個中年男子和四個男孩子，孩子相差不大，六到七歲的樣子，看樣子是沒在讀書，渾身髒兮兮的。
大一點的男子是普遍的農村漢子的模樣，性子略微有點悶，看到沈瑜都不敢抬頭，看起來小一點的男子就活絡多了，臉都有點鮮活起來。
“大舅，二舅！”江寂前去打招呼，沈瑜順著他的尾音也叫道。
“三郎，你來了，你娘也來了吧，我許久未見了！”
“這是你媳婦，好樣的！”話一說完就被揪了耳朵，“李二，怎麽說話的，嗯？”
“媳婦，媳婦，給我留點麵子，有人看著呢。”聽到這話來人才放開，笑著對沈瑜說，“你二舅沒別的意思，他就是這樣，老大人了，也沒個正形。”
“沒事，二舅母，舅舅沒說什麽。”沈瑜心裏給她豎了個大拇指，這才是馭夫有道，她的路還很漫長，得好好琢磨一下，眼熱地看著江寂，江寂莫名地感覺到冷，看了看天，太陽炙熱，熱得很啊。
四個孩子有點怕生，沈瑜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糖，好聲哄著他們，不到一會就收買了他們，現在變成她的小跟班了。李氏看著媳婦這麽有孩子緣，滿意地點點頭，視線熱切地看著她的肚子。
“人都齊了，現在飯也好了，快吃吧！”李母笑著開口，一家人在一起吃飯就是高興。
今天的菜色很不錯，李氏特地買了七八斤肉的，還打了一壺油，一壺酒，肉和油李母高興，酒，李父就愛這口，街上買了點桃花酥，還有打包了店裏賣的青雲糕，酸梅汁和甜水，放一起簍子裝得滿滿的。
江家每天的夥食就差不多是這樣的，好的時候比這還豐盛，三個人吃得還是比較淡定的，李家人就沒這麽好的日子了，李母想著女兒，肉放得足，他們三人沒吃多少，李家人倒是吃了個滿嘴流油，都顧不上說什麽了。
沈瑜恍然覺得回到了江家那時候，李氏看家裏人這樣滿臉心疼，心裏更感念沈瑜了，不然家裏日子肯定也和娘家一樣，沒準還更差。
吃完飯，李氏就開口說著來意，李家人聽了果然覺得開心，李母一錘定音，“老二家的幹活利索，招待客人也沒問題，就她去吧！”
“娘說的是，聽娘的。”李氏附和道，截住她那大嫂的話頭，她本意就是自己的好友，現在的二嫂，她是最適合的。
沈瑜見事情就這樣決定了，看著在一旁不敢發話的大舅母，果然是紙老虎啊，剛來時她還趾高氣揚的樣子，明顯是占優勢的那個，自我感覺良好。
看來是二舅母逗著她玩的，都讓著她，這才是整人的最高境界，看著別人在自己眼前耍猴子，看破不說破，她又學到了。
李母不是沒有看到自家大媳婦的樣子，這樣更加不能讓她去壞事了，平時二媳婦沒說什麽，她也沒幹太失格的事，李母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也不能讓她暗地裏使什麽壞招，攪的家宅不寧。
李母轉念一想，再次開口道：“老大家的，娘最近感覺有點累，這個家早晚你當家的，明兒個娘就先把鑰匙給你，你先管著家裏的糧食、吃用。”
“好，娘，你老休息休息，我一定管好。”聲音裏就聽出她的眉飛色舞了，沈瑜看到她這大舅母還得意地瞧著二舅母，二舅母一臉驚訝加羨慕地看著她，大大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沈瑜再次印證了這個想法，還有李母的高端做法，看來自家婆婆就是李母言傳身教的結果，高，果然是高，又學到了一招。
李氏也打算多留，事情商量完了，約定明天驢車轉道來這邊接人，就帶著江寂和沈瑜回去了，臨行前沈瑜不忘拿出荷包塞給兩位舅母，二舅母是不必說了，開始就喜歡沈瑜，大舅母臉上也是笑，別有深意地開口，“以後啊，有機會回家吃飯，我給你準備著。”
沈瑜也上道地回道：“拖大舅母的福，大舅母厲害。”怕她那二舅母誤會，沈瑜看向她，沒想到她反而衝自己眨眨眼，沈瑜就知道她明白的，這才放心離開，突然有點同情這個大嫂了，鬥不過人還不自知，好在她的對手是自家人，沒有壞心，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吧！
江寂穩穩當當地走著，和來時一樣，走得還更快一點。回到江家，忙活一上午，人也累了，各自回屋，等到屋裏沈瑜才發現江寂的不同，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就像個小尾巴一樣，模仿著她，仔細看了看，才看清楚他眼神的渙散，沒想到江寂喝醉了這麽好玩。
沈瑜試探這麽做動作，他也跟著做，假裝捏自己的臉，他也是，但是是實誠地捏著，臉都有點捏紅了，沈瑜就沒再做這種動作了，怕這個傻子傷到自己。
玩過之後，沈瑜才想著自己的大事，著急忙慌地去茅廁，看到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的江寂，沈瑜這下覺得不好玩了，推著他，推不動，趕也趕不走，沈瑜急中生智地親他的臉，哄著他。
“乖啊，在這裏等著，我等下就過來。”沈瑜跑走了，邊跑還邊回頭，那個傻子還在摸著自己的臉呢，也沒反應過來，終於不跟著了，等沈瑜處理好，江寂已經沒再摸自己臉了，老老實實站那等著。
沈瑜一出現就盯著她，等她路過他往前走，他也像之前那樣跟著，本來想去臥房的沈瑜想到之前的想法轉道去了書房，江寂也沒注意到有什麽不同。
沈瑜拿出畫畫工具，江寂還動手幫她擺好，沈瑜如法炮製，安撫著他，讓他坐那裏，他沒動，不管用？沈瑜仔細想了想，之前也是這樣的啊，噢，對了，親臉，沈瑜親他的臉再好聲地說著，他果然動了，依言坐在榻上。
沈瑜這才在紙上臨摹起他來，上麵臉已經畫好了，準備畫衣服，看著這人衣衫整齊的樣子，沈瑜想到自己那一席紅色寢衣，不公平，沈瑜暫時停下筆，起身圍著江寂轉起來，有注意力，沈瑜著手去解他的衣服，沒想到這人不從。
噢，忘了親了，沈瑜去親他，沒想到這下沒用了，看來他醉了還不忘保護自己的清白，沈瑜這下頭痛了，這可怎麽是好。
沈瑜想到什麽臉有點紅，到門口拉了拉門，是關好的，才走到江寂麵前，當著她的麵拉開了衣服帶子，解了兩顆扣子，衣襟微微敞開，再去解他的，果然，這些他沒阻止了，把他的衣服弄亂，沈瑜親了親他，安撫他，才又回到桌上，右手畫起來，左手想去攏衣服，但是一隻手弄不好。
等下江寂醒來不是得不償失了嘛，還是抓緊時間畫吧，沈瑜就沒再糾結衣服了，仔細畫起來，等畫完第一時間把自己的衣服腰帶係上，扣子扣好，然後才有心思半拉起來欣賞她的畫作。
好看，有一種被淩亂美，衣服微微錯亂，麵若桃花，雖然現在他身上穿的是是白衣，但是沈瑜還是給上紅色，還把家裏的桃樹畫上去了，倚著桃樹的美人，我真是天才，沈瑜暗喜道。
畫的時候不覺得，畫完才覺得累，沈瑜打打哈欠，起身拉開門，出去了，等聽到身後的關門聲，沈瑜才意識到他把這個尾巴給忘了，看他還是衣服衣衫不整的樣子，沈瑜心虛的快步走回去，果然，江寂也學她，快步走，等進門沈瑜就關上門，幫他把扣子扣上，外衣脫了，脫外衣又受到阻力，等沈瑜親身演示了一下，這才成功。
這一頓忙活真是累了，沈瑜爬上床，自顧自地埋在和她躺一起的江寂懷裏，閉眼睡過去，江寂也累了，看她睡著了，學著她之前的樣子，親了親她的臉頰才一臉滿足地睡去。
“唔……”江寂醒過來的時候有點恍然，怎麽感覺他忘了什麽事，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回來的事想不起來了，不過看到熟悉的房間，在她懷裏熟睡的人兒，放下心來，應該沒什麽大事。
輕手輕腳穿上外衣下床，江寂去書房，讀書一日不可荒廢，等他坐到桌子上，看著那一幅畫，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