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賣甜水
翌日卯時，天還是黑的，沈瑜睜開了眼睛，唉！今天早上要熬桃膠，沒有多思考的時間，沈瑜立刻起床，等站到床下才發覺到不對勁，房間裏就她一個人，難道被我嚇跑了？算了，這個事就揭過不提，昨天也樂夠了，太過了就不好了，這個分寸沈瑜還是有的。
沈瑜簡單洗漱一下就出門，看了下書房裏沒人，不知道江寂跑哪兒去了，不管了，先去灶房，這時候劉氏已經在那裏等著了，昨天說好的，沈瑜是不打算賺這個辛苦錢的，這一大早的真要命，把劉氏教會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讓劉氏把火點起來，燒滿滿一大鍋水，沈瑜就到井邊上把昨天采的桃膠的拿出來一半，清洗幹淨，“嘶……”這水真挺冷的，沈瑜想，我為這個家可付出太多了。
把洗好的桃膠放到案板上切碎，切成碎末，放入鍋裏，再放入七八顆冰糖，再控製一下火候，等半個時辰就可以熬煮好，劉氏在一旁學得認真，沈瑜說得也盡量詳細。在等待的時間裏，沈瑜淘米熬粥，現在家裏的雞蛋都沒拿出去賣了，都留著自己吃。
沈瑜拿出五個雞蛋放碗裏打散，放入鹽，等粥快好的時候倒入蛋液快速打散，最後滴幾滴香油，香蜜濃稠的雞蛋粥就做好了。這時候桃膠也熬好了，把桃膠甜水放到桶子裏蓋好，裝了滿滿的兩個桶子，放在廚房一邊。
江寂是從門外進來的，滿頭大汗的，等他洗漱完到堂屋來的時候，江家人都陸陸續續來了，沈瑜把粥放到堂屋桌子上，再把碗筷擺出來，江家人快速地吃了一個早飯。
沈瑜入族譜的事，計劃是下午進行，江老頭已經和江家族長商量好了，需要到縣裏買隻羊供奉。
今天早上沈瑜和劉氏一起坐王大貴送貨的驢車到縣門口下，就在縣門口賣甜水。等到縣門口的時候，是辰時一刻左右，這時候在縣城外麵排隊進城的人多了起來，沈瑜找了一個有樹蔭的位置叫江大貴放她們下來，從板車上搬下兩個小凳子，往地上鋪塊布，放著木桶和碗，簡易的小攤就好了，江大貴見一切妥當後就排隊進城去了。
劉氏平時確實不是個膽小的人，甚至在村子裏還稱得上潑辣，沒人能從她手裏討著便宜，但此時站在城門外，看著形形色色的人路過，還真有點膽怯，身體都是僵硬的。
沈瑜注意到了，看來大嫂確實是緊張，站在這裏起就和木頭人似的，沈瑜寬慰道：“大嫂，沒事，我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強賣強賣，講究個你情我願，結一個緣分罷了！買咱們歡迎，不買咱們也不損失什麽。”
劉氏聽後緩了緩緊張的情緒，放鬆下來，沈瑜接著道：“大嫂，你看我的，我們不能幹站著，一般沒多少人會來問，我先叫賣一下。”
“甜水，新鮮甜水，解渴飽腹，看一看，瞧一瞧！”
“二文一碗，隻需要兩文就可以喝到甜水，獨門配方！”
……
沈瑜的話聽著還真讓人心動，甜水，誰不想喝啊！有一個中年商販走上前來詢問，
“是什麽樣子的？真的是甜水？”
沈瑜忙拿碗打了一碗上來，隻見碗底晶瑩剔透的，看起來極為精致，“對的，這位大哥，你看是這樣的，不甜不收錢。”
“那給我來一碗！”看沈瑜說得真誠，而且看樣子確實不錯，爽快道。
“好咧，拿著，兩文一碗。”
中年人是走了挺遠路來的，確實是渴了，咕咚咕咚地就把一碗幹了，吃完後，嘴巴裏確實是一股甜味，砸吧砸吧舌頭。
“確實甜，再來一碗！”嗓門挺大的，不愧是商販。
沈瑜給他又打了一碗，他喝完才滿足，“下次還會在嗎？確實好喝！”說完就遞出四文錢出去，沈瑜接過，笑著道：“這是我大嫂，以後她會固定在這裏擺攤，歡迎下次再來！”
有一個人就有兩個人，陸陸續續的這個攤子裏就聚滿了人，比較多的是圍觀的人，看熱鬧的心態，但是確實是帶來了大波人流。
“甜！”
“美味！”
……
吃過的人都滿意，再說兩文錢吃一個甜還是比較劃算的，來縣裏的人一般人都吃得起，過往的馬隊一來就是十幾碗，好評如潮，圍觀的人也都漸漸的都打了一碗嚐個味，也有拿了一個自己的缽子打回去給家裏人喝的。
人就沒怎麽斷過，沈瑜和劉氏兩個人都忙得像陀螺，一個打甜水，一個收錢，過一會兒兩個人再換一下。
隨著氣溫升得越來越高，這甜水賣的也越來越快，兩個桶子都快見底了，估計還有十多碗的樣子，雖然在樹蔭下，沈瑜和劉氏還是熱得一頭汗，兩人也各喝了一碗，趁著沒人，兩人坐在凳子上歇息。
劉氏經過這麽一通忙活，越來越活絡，這時候坐在凳子上也沒忘學著沈瑜的話吆喝著，最後那幾十碗還真是陸陸續續地賣完了。
兩人揣著沉甸甸的銅板，都露出滿意的笑，沈瑜大概算了一下，賣出去快有四百碗，差不多有接近八百文錢。
江大貴送完貨就去找泥瓦匠班子，找好了四個人的一個班底，談好價格，聽他們的建議買了三車滿滿的磚，剛才讓沈瑜她們賣完東西等一下他，他運完最後的磚就返回來接她們，等下順便還要去買羊的，沈瑜、劉氏就坐在樹下等著。
不一會沈瑜就看見熟悉的驢車趕來，等到趨近才發現那人是江寂。
“大嫂！”
“娘子”
“三弟啊，你大哥呢?怎麽是你來?”
“我剛好有空，大哥要去山頭那邊忙活，你們兩在這稍等一下，我先進縣城去買羊。”
江寂趕著驢車進縣城去了，這次剛好帶來了上次抄的二十本書，三十五文一本，書肆老板結了七百文錢，江寂又拿了二十本書，挑的是自己要用到的，抄寫的時候順便複習，一舉兩得。
然後才去市場上買了一隻不是很大的羊，花了六百文，再去酒肆打了六兩酒，在街上買了四個包子、買了兩斤點心糖果，肉也買四斤，主要是瘦肉，他發現他家娘子更喜歡吃瘦肉，買完這些剛剛書肆結的錢也就隻剩下五十文了。
江寂感歎一聲，錢確實不經花，想到沈瑜之前說的寫書賺錢的事兒，難道真的要寫書，而且他看得出他家娘子確實是挺喜歡看書的。
想著還在門口等著的兩人，江寂加快了驢車前行的速度，很快到縣城門口，沈瑜、劉氏看到就著手收拾地上的東西，等江寂走近就把東西都放車裏，人坐上去，沈瑜在玩著車上綁著的小羊，小可憐，等下就要被宰了吃囉！
“大嫂、娘子，我買了四個包子，在籃子裏，你們墊墊肚子吧！”江寂邊趕著車邊說道。
忙活了一上午，還真有點餓了，沈瑜找到把包子遞給劉氏，自己也吃了起來，劉氏還是第一次吃包子呢，莊稼人誰舍得花錢去買包子啊，劉氏吃得噴香，劉氏漸漸的也有點明白錢是賺來的，賺來是用來花的。
兩個包子下肚，兩人差不多飽了，曬著太陽，也不覺得熱，反而覺得渾身暖洋洋的。江寂就在前麵充到一個工具人，他看他娘子應該是忘記了昨天的事，噓了一口氣，總算是揭過不提了。
車子很快到江家村，這次江家的動靜在村裏頭還是挺大的，前麵看江大貴拖了幾次的磚，還找了四個人工匠，現在江寂又買了一頭羊，車上還有這麽多東西，在村裏閑逛的好事者已經跟著江大貴拖磚的車到了江家買的小山頭，這想瞞也瞞不住，就任由他們說了。
現在村裏都傳開來了，但是也沒有人像之前那樣鬧事，因為他們家采的銀耳、菌子還要靠江家收購呢，也有好事者去雲來酒樓問過，人家說和江家簽了契書的，就認江家人，別的酒樓一開始倒也收，但是價格和江家給的一樣，還要大老遠送到縣裏來，劃不來，後來還幹脆不收了，其他村裏的人都羨慕他們江家村人呢。
雲來酒樓最近生意可紅火爆了，幾乎都是滿座，別家酒樓也打探過，知道是新食材，也派廚師嚐過，試著做，根本做不出那麽好的味果，反倒給雲來酒樓作了陪襯，證明他家吃食味道才是最正宗的，起得再也沒做過這個菜品。
雲掌櫃的一高興把價格提高到十文錢，銀耳十文錢一朵，菌子十文錢一斤，沈瑜聽江大貴提起，投桃報李，讓張大貴轉告給雲掌櫃限量供菜的法子，每天限定一百份，這樣吃到的人沾沾自喜，吃不到的人心尖癢癢，酒樓裏每天的人那是絡繹不絕，這一手賺得是盆滿缽滿。
村子裏這邊，沈瑜也叫江大貴今天公布了提高收購價的消息，銀耳五文一朵，菌子五文一斤，村裏人高興壞了，家裏最大的進項就是這個了，忙著采銀耳、菌子，也顧不得說閑話，村長都來江家村誇獎了一番，村子裏的風氣都好了很多，各家日子過的是紅紅火火的。
驢車停在江家門口，今天這驢子累壞了，江寂趕緊卸下板車上的東西，把羊栓好，東西放到堂屋榻上，趕驢子進棚子裏喝水吃草料，那小驢子江老頭寶貝著呢，每天都牽出去喂草，現在還沒回來。
沈瑜和劉氏兩人揣著兜裏的銅板不約而同地到堂屋榻上，對視一眼，兩人數起自己邊上這堆錢來，江寂踏進門就看到沈瑜一臉笑意地數銅板的樣子。
“大嫂，我這邊是四百零六銅板。”
“三弟妹，我這是三百六十個銅板。”
“也就是說我們今天賺了七百六十六個銅板，賣了三百八十三碗甜水。”沈瑜總結道。
江寂再一次感歎自己媳婦算賬的能力以及財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