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急性肺炎
醫生掀了口罩,安慰的看了一眼溫暖,低聲道:“放心!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溫暖的眼底放出亮光來,“謝謝你醫生!我可以看看他嗎?”
醫生搖頭:“他得了急性病毒性肺炎,先在無菌室觀察一天,狀況良好的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
溫暖捏緊了手指,“急性肺炎?”
醫生點頭:“是的,病人應該是突然受了大量風寒,加上強烈的精神刺激,身體功能一下子垮掉了。像他這種身體好的人,平常不會輕易生病,但是一旦病發,就會來勢凶猛,偏偏病人自己沒有注意,我想,他應該此前就連續高燒了,但是自己挺著沒有就醫,導致病毒入侵,燒成急性肺炎!”
溫暖眼前晃過出門時在門口看到的那兩灘水漬,一時之間,心底很不是滋味兒。
帝爵豪他……該不是在家門口站了一晚上吧?
深秋時節本來風寒就重,昨晚下了雨,氣溫驟降十幾度,帝爵豪渾身淋透了再站在門口一晚上,就是鐵打的身子都扛不住!
他是在用這種方法懲罰自己嗎?
這個混蛋!
他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出事兒了,自己跟孩子又怎麽辦?
溫暖眼底浸出淚來,又被她吸吸鼻子,一仰頭狠狠地逼退回去。
“謝謝你了醫生,我想去看看他,就一眼,好不好?”
醫生嚴肅的搖頭,“我隻能讓你去無菌室外,隔著玻璃門看看!”
隔著玻璃門看一眼也好啊!
溫暖和徐特助在醫生的帶領下,去到無菌室,隔著寬大的玻璃門,隻見帝爵豪躺在病床上,旁邊吊著輸液瓶,鼻子裏戴著氧氣管。
他在沉睡著,五官失去了往日的淩厲,看上去線條柔和而立體,哪怕是病著,也是俊美無儔的模樣。
溫暖隔著玻璃門撫摸了一下帝爵豪的臉。心底苦澀的想:“如果自己不那麽小心眼,不跟他置氣,帝爵豪不去淋雨,不在自己門口守一晚上,他是不是就不會受這份罪?”
醫生看她哀戚的模樣,出聲安慰道:“病人生命體征已經穩定,急性肺炎來勢凶猛,但也並不是什麽大病,他身體底子好,醒來就會沒事兒的,不要太擔心!”
徐特助也從旁說道:“溫總監,去休息一下吧,別先把自己累垮了!”
溫暖深深的看了一眼帝爵豪,轉身離開。
徐特助把溫暖送到休息室後,出門去給她買東西。
早過了飯點兒,溫暖絲毫不覺得餓,但是徐特助卻知道,不照顧好她,老板醒來,第一個就會向他發飆!
溫暖坐在休息室,給方雨打了電話,告訴她帝爵豪病了,自己在醫院照顧,讓她這幾天照顧好雙胞胎,並且不要把實情告訴孩子們。多的,她便半個字都沒有說。
自己跟帝爵豪之間突然被榮梓熙一腳橫進來,感情遇到了瓶頸,但是這份苦痛,她卻隻能夠自己憋著。否則,以方雨咋咋呼呼的火爆脾氣,不定馬上就去找榮梓熙撕。她把榮梓熙撕成什麽樣無所謂,可是雙胞胎就一定會知道這件事情。
孩子們會怎麽想帝爵豪?
望著暗下去的屏幕,溫暖無聲的苦笑了一下。
事已至此,她居然還想著維護帝爵豪在孩子們心目中的形象!
可是,帝爵豪也因為這個過失,現在還躺在醫院!
在急救室門口的時候自己不是祈禱過,如果他安然無恙的醒過來自己就選擇原諒麽?
人,果然都是貪心的!
溫暖把手機丟到一邊,一頭栽倒在休息室的床上。
她太累了,帝爵豪已經病倒,為了孩子,她不能夠再倒下,一定要好好的睡一覺!
溫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把腦袋放空……
帝爵豪的身體恢複得很快,在傍晚時候就已經各項指標都轉為正常,被送出無菌室,轉入單獨的病房。
“病人已經醒過來,可以探視了,但是時間不要太長!”護師走過來說道。
溫暖拔腿就朝病房走,快要到達門口的時候,又停下來。
她這麽一個急刹車,差點兒讓跟在身後的徐特助撞到她身上。
“溫總監,你怎麽……”
“噓——”溫暖把一根指頭豎在唇邊,壓低聲音,“你進去照顧帝爵豪吧,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不要告訴他我來過。”
徐特助很不理解,為什麽之前溫總監腳踝嚴重受傷也要固執的守著帝總,可是現在帝總醒過來了她卻急著要走。不過,徐特助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點點頭,目送溫暖離開,轉身進了帝爵豪的病房。
溫暖走得很快,像是要逃避什麽似的,直到走到走廊盡頭,她又停下來,有些不舍的回頭望了一眼,見到帝爵豪的病房門虛掩著,鬼使神差的,她又倒了回去,躡手躡腳,猶如小偷一樣。
到了帝爵豪的門口,溫暖到底沒敢靠得太近,隻遠遠地看了一眼。
帝爵豪躺在床上,身上已經撤走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儀器,除了五官看上去有些消瘦之外,精神不錯。他似乎在小聲的跟徐特助談著什麽。
溫暖很想走過去撲到他懷裏痛哭一場!
但是,理智在最後關頭占了上風!
為了避免自己哭出來,她伸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轉身,走得飛快。
要是再待下去,恐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情緒,最終被帝爵豪發現。
出了榮梓熙的事情之後,她無法原諒帝爵豪,也做不到果決的放手,隻能夠就這麽痛苦的耗著,偏偏帝爵豪還生了病,令她連心底對帝爵豪的那點兒怨氣都發不出來,別提有多憋屈了!
她承認自己很沒出息,除了悄悄的看一眼之外,再也做不到其他。
溫暖腳步倉促,幾乎是落荒而逃。
可惜,她忽略了一點,帝爵豪的病房裏亮著燈光。她的影子落到病房門口,很清晰。
帝爵豪看到了落在門口的半截熟悉側影,猶豫著,遲疑著,然後晃動一下,飛快的消失,他的漆黑的眼眸也跟著黯淡下去,嘶啞著聲音道:“她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