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葛蘭市據點
葛蘭市，重型金屬工業帶。
一座鐵鏽闌珊的老式鐵門前，油漆塗抹的「聚鈦金屬提煉廠」標誌牌歪歪扭扭，僅剩右上角孤苦伶仃的釘扎。一陣微風過後，搖搖欲墜，像是隨時能被吹落一般。
看來，相比多財多億的貴族陣營，待遇尊崇的議會陣營，用愛發電的革命軍陣營，真的缺錢。
「砰砰砰。」
諾亞斯右手敲打在門面上，伴隨而來的是鋼鐵有些沉悶硬實的聲音。
大約半分鐘后，有陣陣腳步聲越來越近。
透過鐵門的門縫，諾亞斯看清了來人。
看門的是個經過偽裝的超凡者，全身上下髒兮兮的，穿著殘留著油污的褪色工作服與劣質的高筒鞋，與整個金屬提煉廠的環境完美契合在一起。
「諾夫姆斯·英·休斯頓，男性
超凡特性：機械學者（序列九）
魅力值 4」
片刻后，鐵門「吱呀」一聲被慢慢打開。
諾夫姆斯·英·休斯頓壓低著眉頭，打量著富含貴族氣質的生面孔，在注意到他身後空無一人後，他才發出略有些奇怪的口音，
「先生，您找哪位？」
這其實就是英格蘭的地方口音，被製作團隊設計進入了遊戲中，增進民俗風格，讓遊戲更為飽滿。
「你好，我是艾倫，找霍夫曼先生。」
「有預約嗎？」
諾亞斯搖搖頭。
「那請您稍等下。」
「好。」
等諾亞斯說完后，諾夫姆斯已經返身離開。
不多久，一個穿著黃橙橙的緊緻西服的中年男子出現，襯衫領口是開著的，西服左上方的口袋裡插著一方白底紅道的絲手帕，不過根據他身上勾勒的肌肉線條與粗糙帶有手繭的五指，很輕易能夠將人引導向一個出生貧窮的老闆形象。
「霍夫曼·德拉貢，男性
超凡特性：機械學者（序列七）
魅力值 6.5」
同樣也是一名機械學者。
「你好，艾倫先生，我是霍夫曼。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聚鈦金屬提煉廠涉及的業務範圍很小，霍夫曼·德拉貢確信自己沒有見過眼前這位青年，但他還是有禮貌地詢問。
諾亞斯環顧無人的四周，直接開門見山，背誦出心中熟記的暗號，
「布達尼的海蛇沒有蛇膽。」
聽到暗號，霍夫曼·德拉貢吃驚的神色一閃而過，
「艾倫先生，進來談吧。」 ……
廠房的面積並不大，佔地僅有三百個平方，由堆積著金屬原料的空地與正延煉金屬的單層平房構成。
兩人一路前行，進入了與平房相連的一間小型辦公室。
「嗡嗡嗡……」
機器的轟鳴聲很大，斷斷續續。
關上木門后，辦公室還是時不時會受到尖銳聲音的波及，不過這並不會影響兩人的交流。
「需要什麼？咖啡，綠茶，還是熱開水？」
「綠茶。」
「好。」
霍夫曼從櫥窗中取出兩個玻璃杯，撒上一層晒乾后的墨綠茶團，接著用熱水沖泡。
瞬間，清香瀰漫。
霍夫曼捧著熱茶杯，將其中一個遞給諾亞斯，坐在了沙發的主座上，
「艾倫先生，你是組織的新成員嗎？」
眼前是個生面孔，一般來說，舊成員很少調換負責的區域。
「不，我是奧克蘭洲的接線人。」
諾亞斯清理了一下嗓音，「霍夫曼處長，您應該知道最近那裡發生了一件大事吧。」
「當然。」
霍夫曼點點頭，「原來艾倫先生是奧克蘭洲那邊的幹部。看來，奧克蘭洲那邊已經開始變得不安全了。」
「現在駐留在奧克蘭洲的風險很大，我是率先撤離的一批，是法里處長，烏克蘇·法里舉薦過來的。」
「烏克蘇·法里？」
霍夫曼在腦海中搜尋這個名字，很快回憶起了那個稜角透著分明的冷俊，眼眸烏黑深邃的成熟男子，「聽說那傢伙現在已經晉陞到中序列，而這次故事的主角之一，就是他。」
「是的。」諾亞斯點點頭，
「秘偶魔女的威脅超乎想象，或許現在他也已經趕在了撤離途中。」
「組織的選擇很正確。
秘偶魔女的報復未必單單是武力層面的，組織的不少信息都掌握在她手中。
雖然各處據點轉移會帶來經濟上的損失，但無論如何，這都無法比從組織內部揪出一個內奸更令人擔憂。另外，落魄貴族的失蹤，也會或多或少引起貴族的重視。」
霍夫曼憂心忡忡地感慨一句，思緒發散，
「貝拉·碧昂絲，那位組織中有名的女性超凡者，沒想到她的真實身份竟然是秘偶魔女的秘偶。」
「凡事皆有兩面。」
諾亞斯喝了一口飄逸著清香的茶水，「若是從好的方面想，除掉一個內奸，組織同樣少了一個潛在的隱患。」
「或許是吧。」
霍夫曼無奈地笑著，接著岔開了話題，「那麼，艾倫先生是來葛蘭市據點報道的嗎？」
「是的，我準備在葛蘭市呆一段時間。」
革命軍陣營雖然是用愛發電，但每隔一段時間，每個組織的幹部都需要完成分配的任務。
另外，諾亞斯也沒抱其他小心思，因為想要脫離革命軍陣營可不容易。
「跟我來吧。」
霍夫曼帶頭起身，進到了廠房平層的內部。
平層大約只有一百多個方，想要容納兩台設備以及原料與成品，還是顯得比較擁擠的。
工作台前，共有四名工人，在空暇的過道間來來往往忙碌著。
在幾道眸光注視中，霍夫曼與諾亞斯走進了內部的艙室。
「轟隆」一聲，密道開通的聲音被機械聲完全掩蓋，接著，艙室的角落中，多了一個容納一人高的黑乎乎的洞口。
毫無意外，又是暗道。
諾亞斯不得不吐槽一句遊戲公司的設計方案，但不得不說，這裡也許真的很隱蔽。
霍夫曼從口袋中掏出一把機械火機，「嚓」地點亮，提供著照明。
不同於玫瑰花鎮的據點，這裡暗道的路程較短。
暗道過後，就是一個獨立空間，更像是一個封閉式的大密室。不過天花板上應該有連接地面的通道，否則無法解釋空氣的來源。
兩人一路走至最深處。
看起來，這裡的人手相對單薄一些，至少沒有遇到監控站點的守衛。
「吱呀」。
霍夫曼關上木門，走到牆壁邊緣，借著微弱的火光尋找到了壁燈的開關。接著，他迅速走到了陳列在後方的兩排木櫃前。
「稍等片刻。」
霍夫曼朝著諾亞斯開口后，在第二排木櫃的第三層翻閱起來。
諾亞斯在房間中耐心地等待著，沒有著急催促。
大約五分鐘過後，霍夫曼取了一本相當厚實的用訂書針訂在一起的資料。
「艾倫，你的接線人編號是？」
「138號。」
「好。」
霍夫曼翻閱起資料，由數字構成的編號清晰明了，他很快找到了138號所在的頁數。
「138號，阿德萊德·諾亞斯，情報部門主任……」
他念著念著，語調開始明顯變化，接著他用異樣的眼神開始打量起端坐在座椅上的人影，
「你就是阿德萊德·諾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