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李岩眼中的李自成
高興，返回京師的確是應當高興。
可是崇禎心中，真的高興不起來。
離開的京城的時候，他步行而出，街道兩旁，店鋪林立。
可如今，這才過去了多久的時間，京師哪裏還有京師的模樣。
房屋被焚燒的痕跡處處可見，街道上堆積起來的碎石瓦片更是隨時可見。
偌大的一個京城，兩邊站定歡迎的百姓稀稀落落。
這……真的是自己以往所在的京城嘛。
“滿目蕭條，我如何能夠高興的起來，我愧對這裏的百姓，愧對大明百姓啊。”
李岩在一旁沒有說話，這段時間來，他跟隨蕭鈺一同，也算是接觸了崇禎。
這個以往在自己心中就是最大凶手的皇帝，其實並沒有想象的那麽讓人延誤。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正在吃飯，那吃的，不過是兩三碟青菜，而從侍女還有曹化淳口中得知。
吃這幾個菜，那還是來到了遼東後，若是以往在京師，吃的更為寒酸，有時候為了能夠節約一頓用於大明開銷，晚上餓了，他隻能是用茶水來進行衝擊。
皇帝是好皇帝，可是生不逢時的卻遭遇了一群根本就不顧大明安危的大臣。
如蕭鈺說的一樣，高居高牆大院，外麵發生了什麽，想要知道什麽，這不是他說能知道就能知道的。
就算有時候知道一些，也會在朝會上讓群臣之間給相互隱瞞下來。
“陛下，這不是陛下的錯。”李岩在旁邊的開口讓崇禎抬眼看了他一眼後沒有說話。
蕭鈺見狀，也是笑道；“戰亂就是這樣，能夠返回京城，這就是值得高興的事，至於發展嘛，那都是今後的，你也不用過於自責了。”
蕭鈺說完看向周圍歡迎的一些百姓；“在說了，他們一些人，不是自找的嘛，苦心等候的闖王，最終給予他們的卻是家破人亡。”
轟轟轟……
騎兵已經抵達皇城了， 城樓上隻有火炮沒有炮彈的火炮開始響起。
九九八十一聲的炮響，寓意著九五之尊重新返回了皇宮。
皇宮中已經進行了清理，而在這之前，當初埋藏起來得大量書籍還有珍貴的東西已經挖掘出來進行了擺放。
被百姓還有大順軍進行一定破壞的皇宮也進行了簡單的修繕。
帝王還都，這自然而然是少不了一次慶功宴。
而這場宴會，就設置在了乾清宮宮門外那巨大的庭院中。
參與這場宴會的，都是京城文武百官以及遼東軍高級將領。
崇禎自然是位於最高的台階上，和皇後一桌，而蕭鈺，卻是位於乾清宮下第二台階。
隨同蕭鈺一桌的，是內閣的範國粹、錢謙益、李岩、趙率教等人，在下，那就是六部官員和其餘個部門的侍郎等等。
宴會算不上是隆重，但當前，大局未定的情況下來， 能夠做出慶功宴，這已經算是不錯了。
不過，還沒有等到宴會結束，蕭鈺就和李岩趙率教幾個人離開了宴會，來到了乾清宮邊上的偏殿中。
“發生了什麽嘛？”李岩進入了偏殿中坐在了一張太師椅上抬眼問道。
坐在椅子上的蕭鈺點頭；“嗯，剛接到消息，李自成西進被阻攔後，正在往彰德府方向撤離，你們看，他這是什麽用意？”
趙率教和李岩對望了一眼。趙率教想了想拱手道；“那大帥，需要派遣兵力追擊嘛？”
追擊是要追擊，可是當前要搞清楚， 他的目的是什麽。
是要匯合彰德府的兵力後從懷慶方向撤離，還是說，他是要直接南下。
李岩 從邊上侍女哪裏接過了茶水喝了一口抬眼看向了蕭鈺。
蕭鈺有些不解的看著李岩那眼神後道；“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李岩淡然一笑的吹拂了茶杯中滾燙的茶水後喝了一口：“事實上，似乎李自成他們往什麽方向走，這始終， 還是要在你的指引下吧。”
這話怎麽說呢。
蕭鈺有些茫然的看了下李岩；“你這說的我有些迷糊了。”
迷糊嘛？
從一開始，就在你的指引中行事。
從進入京城，到進攻山海關，甚至在這後麵會發生什麽，都在你的一定掌控中。
正如同蕭鈺說的，京城不亂，也要讓他亂，利用京城百姓的死，來換取大順喪失民心。
很明顯。蕭鈺的目的達到了。
攻高唐鎮打了一天多，攻保定硬是打不下來，最終無奈撤離。
這要是在以往，根本就不會出現，城中的百姓就會幫忙，可是如今。
百姓恐怕是讓京城的一幕給嚇到了，誰還會讓你進入城中呢。
“ 我又不是神仙，又不能什麽都能預判的了。”聽說是這麽一回事，蕭鈺攤開了雙手解釋了一聲。
他側目看了下李岩片刻後往前探出身體；“你是了解李自成的，說一說，以你對於他的了解，他會采取什麽樣的行動。”
“你打算讓他如何行動？”李岩的反問讓蕭鈺嗯了聲敲擊著身邊的案桌；“我自然希望他往南走，最後往左良玉所在的武昌方向走，和他碰上，讓他們相愛相殺，為我解除這支兵力的威脅，你知道，他有將近三十萬人，而且還不怎麽聽從朝廷調遣，這可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明白了蕭鈺的打算。
李岩看向這紅色黃綢裝飾的屋頂後微微搖頭；“恐怕，你的希望是要落空了？”
一直沒有開口得趙率教一聽後看向了李岩；“李將軍的意思是？”
李岩微微抬手將茶杯放下；“他這個人，我太了解。其實他本是沒有多大野心的。”
其他人不知道，自己知道。
當初，占領西安後，他就沒有打算在往東邊走，想以潼關為界， 當他的陝西王，隻是那還是，陝西幹旱，大軍的物資無法籌集。
自己和劉宗敏等人，硬是勸說良久，利用孫傳庭在潼關，若是不打出潼關，到時候一旦反擊就有可能擋不住，還有就是河南千裏良田為誘惑，這才最終讓 他決定進攻河南等地。
而隨後一切的行動，甚至包括大同宣府京城，這些都是在拉扯和哄騙誘惑當中進行的。
“你的意思？他會撤？”蕭鈺一聽後微微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