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患得患失
我無法去怪罪黎燁軒奪了我，被下那樣子藥的人是我，不是黎燁軒。如果沒有黎燁軒，那麽我將犧牲在另一個陌生的男子身下，那無疑是要我的命。我會反抗，哪怕是無效。
可對於黎燁軒，我不知道該怎麽樣去麵對他，他的溫柔，他的好，我都看在眼裏。隻可惜我融入不到我的心裏去，也許接受真的需要很長的時間。
黎燁軒似乎越來越忙了。
日頭早早的下去了，我站在傾然居的閣樓上，看著漫漫的黑夜。
長發隨意的披到了腰間，沒有粉黛，也沒有發簪，身上是雪白的雪錦，我沒有一點點的心思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反正也不出去這傾然居，打扮給誰看，黎燁軒要是能看膩我最好了。
曾幾何時，天真無邪的我也這樣子靜下心來看過黑夜。換個地方換個心境，總是不同的，現在的白天對我而言，就像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一般，就算是現在突然長出一雙黑色的大
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走在這寂靜的黑夜中，無論我怎麽樣的歡脫，或者怎麽樣的痛苦，亦或者是怎麽樣的沉淪。這夜都不會我為亮一些。
失去了淩雲國，失去了父皇母後，失去了阿弟阿芙，失去了雲恒，不過雲恒從來也沒有屬於過我，到今天連自己都徹徹底底的失去了，我真是不知道我這樣子的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可以失去的，失去的不能再失去了……
“小姐，你該吃東西了。”黎燁軒按照我說的，沒有給予我任何的名分，大家也都叫我小姐，除了紫兒，我也一概不見別人，我的身份不能太過於招搖了 。
紫兒已經不知道來催了多少次了，晚膳已經熱了再熱，再熱下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吃。
“你撤了吧，下去休息吧。”
“小姐……”
“下去……”我的眉頭有些發皺，卻也沒有喝她。
我的眼從未遠離過黑夜，我的腳也不由自主閣樓的邊緣走去。
就像處在黑暗中的人一樣，巴不得靠近黑暗的本源，讓痛苦集結在一瞬間，一了百了罷了。
自殺在信念在我的腦中一閃而過，終究是無法主宰我的心涼，我隻想大笑。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應該是紫兒吧。
“我不是讓你下去了嗎？”
身子被人從後麵抱住。
“你想幹什麽。”
是黎燁軒。
我掙紮了幾下，還是逃不開他的懷抱。
“你想從這裏跳下去是不是，你想死是不是。”他的聲音有些發抖，我第一次發現他也會這樣。
“我沒有。”
好幾日沒有和他說話的我，深深的歎了口氣。
身子被反轉了過來，黎燁軒依舊將我扣得緊緊的，他低頭吻住了我。
一點都動彈不得，我任由黎燁軒索取。
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臉像是放大了一般在我的麵前，睫毛一動，幾乎可以掃到他的臉頰。
“乖，閉上眼睛。”
我閉上了眼睛，任由他溜進了我的口中。
快要被吻得窒息的時候，他終於放開了我的唇，我以為到這裏就結束了。
沒想到隻是一個開始。
他的吻又落了下來，臉頰上，耳邊，一路向下。
“不要拒絕我。”他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攔腰將我抱起，放到了床上，紅色的紗漫落下……
那一夜的黎燁軒像個孩子一般，一遍遍的索取，一遍遍的喊著不要離開。
黎燁軒的樣子讓我有些心疼了。他很小心也很溫柔，在我疼痛的時候哄著我。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從心頭看是綻放。
最後我整個人感覺被拆了一般，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就隻有我一個人了。邊上的位子早已冰冷一片了。
日頭已經出來了吧，黎燁軒應該有早朝要上的吧。
身上的酸楚提醒著我昨夜過的是有多麽的荒唐，到最後，我居然都沒有嚐試著去推開黎燁軒。
門吱呀的一聲被打開了，我連忙拉緊了身上的薄被。
我以為會是紫兒，沒想到卻是黎燁軒。
他走到了我的身邊坐了下來，將我攬入了懷中。
“怎麽沒有再多睡會，昨晚累著你了。”
我將臉撇到了一邊去沒有看他。
“起來吃些東西吧。”
“嗯。”
我拉攏了身上還掛著的裏衣。
應該是昨夜他給我換上的。
下了床，我一個踉蹌，被黎燁軒拉住了。
我被放在了床上。
黎燁軒親自拿了一身青色的衣裳遞給我。
“不用，我可以自己來。”讓黎燁軒幫我換衣裳，我很不好意思了。
“怕什麽，又不是沒有見過。不許動。”
拉拉扯扯，衣裳算是穿好了。
“昨夜你嚇壞了我，我以為你想死。”黎燁軒的話讓我有些發呆了。
“你太小瞧我了。”
我不會這麽傻，就這樣的去死，我可以頹廢，可以悲傷，可以絕望，但凡有活路，何必選擇死路。
“身上還疼嗎？”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以後能不能不要這麽，我有些吃不消……”
“好。”
黎燁軒吻了吻我的臉頰。
“我今天像皇兄稟明了你的存在。”
“什麽！你瘋了，我不過是個丫鬟而已。”
“無妨，我的婚事完全能夠自主。幼時，我曾代替皇兄去北安國當人質，皇兄總是以為他欠了我一般，事事都順著我，等你哪一天想開了，我就帶你進宮。”
“王爺完全沒有必要這樣，王爺錯愛沐凡了，沐凡不願意進宮。”
“那又如何，不進就不進吧，你在就好。”
我也由著黎燁軒這樣抱著，直到紫兒拿了早膳進來。
黎燁軒是完早膳才走的。
他走以後，我讓紫兒下去了，一個人待在了房間裏，手心裏已經全部是冷汗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早些年，黎燁軒的皇兄，也就是月華國的皇帝曾經出使過淩雲國。那是一次盛大的宴會，當然我也出席了，做為當時的長公主。宴席之上，我清晰的記得月華國的皇帝誇我溫柔賢淑，調侃不知誰家兒郎能抱的我這個美人歸。
父皇卻笑笑說我年紀還小。也就是那場宴會以後，母後才有了給我在朝中招婿的念頭。父皇和母後都希望我不要步姑姑的後場。這位姑姑也是一位公主，是父皇的姐姐，當年嫁去了大漠，已經失去了聯係很多年了。父皇老是念叨，當年他們姐弟的關係多麽多麽的好，母後也開始擔心，我以後會活在阿弟的念叨裏，說當年是如何如何的好。
若我跟著黎燁軒進了皇宮，難保那皇帝一眼就認出我。到時候等待我的就是陰森森的大牢活著數不盡的砍殺了。
一步錯，全盤皆輸。我不能冒一點點的險。
也許在不經意間，我對黎燁軒也慢慢的放鬆了警惕，那日我命紫兒退下了以後，就換了一身男裝，拿了黎燁軒當初給我的玉佩就出門去了。
目的很簡單，拿銀子去。
亡國的事情不可能就這樣算了，若是淩雲國隻剩下了我一個，那麽就是早死早超生。但是阿弟還在，這淩雲國的江山本就是他的，怎麽輕易的拱手讓人。
我不能沉淪在黎燁軒給的一點點溫柔裏麵，舍小家換大家，我要離開。
再度踏進金玉坊，大家看我的眼神更加的恭敬了，想必是知道了我已經是軒王的人了。
來到了後院，我負手而立，金叔和金姨站在我的身後。
“小姐……”
“想必王爺也已經和你們打過招呼了，以後這金玉坊就交給你們二老了。”我的視線掃過這裏的一切，說真的，還真是舍不得啊，雖然日子真的不長，我還記得第一天開張的時候，那樣子的熱鬧。
“是。我們會盡力。”
“說來不好意思，我是來拿銀子的，你們也知道，我需要一些銀子。”
“這是應當的，我這就給小姐去取。”
金叔退下了。
“金姨的身子可好些了？”
“小姐折煞我了。”
“什麽話，我可能極少會來這金玉坊了，我的東西，麻煩金姨都一把火燒了吧，什麽都不要留下，免得將來王爺落人家口舌。”
“好，小姐放心。”
“清梅呢？”
“被王爺帶走了。”
黎燁軒他是不是在查了，為什麽也不和我說一聲。
最後金叔給我銀票，我也沒數直接拿了。
“你們不用跟著我，我走走看看就離開了。”
金叔和金姨走了，留下了一句讓我保重。
推開曾經住的屋子，還是一片的淩亂。
沒有我的命令，果然還是沒有人敢靠近這裏。
我俯下了身子，低頭開始撿起了地上散落的衣裳，又在房中坐到了天黑，獨自從後門走了出去。
那個時候，輕易就從將軍府逃脫了，建立了這個金玉坊，我以為我可以獨立了，可以獨當一麵了，還不是都靠黎燁軒，都是笑話了。
一路的自嘲，我還是踏進了軒王府的大門。
一進門，就看見管家向我跑來。
我才發現整個軒王府亮堂的很。
還沒有搞清楚什麽事情，就被管家催促著進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的怒吼聲。
“這麽大個人都看不住，都是飯桶，養你們有何用。”
是黎燁軒，他生氣了。
“小姐你快進去吧，王爺很少這樣子暴怒。”管家在我身邊哆嗦的說著。
我示意他放心，抬腳走了進去。
“這是做什麽，發這麽大的火。”我走到了黎燁軒的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他的眼神從未離開過我的身上，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緊湊的雙眉放鬆了下來。
我看著跪滿了屋子的下人，喝到：“都杵在這裏做什麽，還不下去。”
沒有一個人敢動，我的話沒有威懾力啊。我隻好拍拍黎燁軒的肩膀。
“都給我滾！”
所有的下人都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恨不得馬上飛出了屋子。
“我以為你跑了。”黎燁軒的患得患失，讓我心虛了。
“抱歉，我隻是去趟金玉坊，忘記了，唔……”
唇被堵住。
接著就是黎燁軒直接用了輕功，帶著我從傾然居的閣樓而進。
兩人滾落在了一片旖旎的春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