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共處一室
“王爺就這麽好奇嗎，我就是沐凡啊。”
“說了不要叫我王爺，哪怕你不是沐凡。”
“難道王爺真的相信，王煥的無稽之談，認為我才是那釀葡萄酒的人不成，沐凡也沒有那麽大的福氣做公主。”
我是覺得自己是個沒福氣的人，福氣都是要靠自己才能爭取的過來的。
“我也沒有說你是長公主。聞名天下的梓筠公主怎麽會是你這樣的。”
還真是萬分的抱歉，讓你失望的，我還真的就是梓筠公主，那個聞名天下的才女公主！
“黎燁軒，你不是早就懷疑我了嗎，忍到今天才問，是不是憋的慌。果然王爺不是白當的，還真夠有忍耐力的啊。”
“哦？我有些酒癮，也不知道花那麽多銀子換來的葡萄酒滋味如何，我可要好好的嚐嚐。”說著黎燁軒作勢要走。
算你恨，我隻好拉住他。這是給阿弟的東西，就算是他也不行。
“在我告訴你之前，我想問問你，淩雲國的長公主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必須要知道。”
從黎燁軒這裏問出來的八成是準的了。
“淩雲國宮變那晚，我去了。”黎燁軒的眼神有些嚴肅，我看的很不習慣，隻聽得他接著說：“等我到長公主的宮中時，隻剩下一片的狼藉，和不少倒地的屍體。沒有長公主的屍體，我也就走了。據說在我走了很久以後，長公主焚燒了自己的寢宮。有人看見她穿著華服，手裏拿著一株芙蓉花，走進了大火之中。我也是後來才聽說，沒有證實過。”
黎燁軒的話讓我淚流滿麵。原來是有人代替我死了。走進大火裏的人不是別人，是阿蓉。
怪不得逃跑的那日隻見到了阿芙。阿蓉年紀要小一些，是阿芙的小跟班。她為我死了，我卻忘記了她。
我將她們取名為阿芙和阿蓉，那時手裏拿著的也是芙蓉花。
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堅強到忍住不哭，阿蓉為我而死，怎麽會這樣。她還沒有跨入花一樣的年紀，變成了一團灰。阿蓉，你讓我如何苟活於世界上，我沒有為你什麽，哪裏值得豁出命來保護，你好傻。阿蓉和阿芙肯定是計劃過的，老練的阿芙帶著我逃跑，而小一點的阿蓉則是替我去死。
黎燁軒站在了我的身邊，將坐著的我攬入了懷裏。
頭靠在黎燁軒的身上，我的淚水沾 濕了他的衣裳。
“你若真的不想說，我也不逼你，煩不著哭成這樣，搞得我欺負了你似的。”
“淩雲國宮變的那日，我看見你了。”
醞釀了很久的話還是說了出來。
黎燁軒放開了我，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皇甫梓筠在哪裏。”
“公主已經死了。”
我看到了黎燁軒眼中的失落。卻不知道為什麽他要失落。莫不是我這一顆巨星隕落，讓他隻能孤芳自賞了。
“那麽你。”
“我是服侍公主的丫鬟，叫阿芙。宮變時和公主走散了，被雲將軍救回來了。相信你也已經查到了。”
黎燁軒的勢力肯定是大過雲恒的，他不過是抱有一絲的幻想我是皇甫梓筠而已。
看著黎燁軒落寞離去的身影，有些衝動跑上去告訴他我就是皇甫梓筠，但我卻是關上了房門，隔絕了我們兩個人。
我始終沒有問黎燁軒是否參與了那場宮變。但我估計，是參與了的，如何解釋黎燁軒會出現在我淩雲國的皇宮中。
不想去問，也不想去知道。黎燁軒不是皇帝，就算是皇帝，這樣子的決定也不可能一個人就下的了。蘭妃敢公然反目，她的兄長慕容將軍怕是結了不少的黨羽。別說在淩雲國了，怕是月華國，北安國，無不參與了其中。
背靠著門，身子緩緩的滑落，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卻還是哭了出來。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落了多少的眼淚，隻知道地上越來越冰，身上也越來越冷，逐漸的失去了知覺……
再度睜開眼睛，黎燁軒坐在了我的床邊。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坐起了身子，看著黎燁軒。
“你哭暈了過去。”
“謝謝。”
“她有你這樣子的丫鬟，也不枉來這人世一場。”
“能伺候公主一場，是沐凡的福氣。”
“既然她已經不在了，你就留在我的身邊，做個小跟班吧，雲恒那裏，我去說。”
“為什麽？我不是公主，隻是個丫鬟而已。”
“因為你很像她。”
“是啊，公主調皮的時候跑出宮去，老讓我辦成她待在寢宮。”
這是我常做的事情。
“她，活著的時候，過的好嗎？”
“很好啊。皇上和皇後很疼她。你認識公主？”
黎燁軒歎氣說：“終究還是沒能來得及見她一眼。”
“公主若是知道還有你念著她，會開心的。”
“都過去了，以後在人前都不要再提起皇甫梓筠了，好好休息吧。”
“嗯。”
一個人的時候，我想了許多許多過去的事情，還是沒能記起，在我成為沐凡之前，到底哪裏和黎燁軒有過什麽交集。
難道真的如他所說，隻是傾慕我而已。為何這個時代的人會看上素未謀麵的人，我倒還真是不能理解了。不過我能理解的是，黎燁軒若是知道我就是皇甫梓筠的話，那估計是最失望的了。
黎燁軒已經揚言要我做他的跟班了，那麽雲恒那裏也就好交代了。將軍和王爺搶一個跟班，他們兩個可真行，也不怕別人笑話。
到飯點的時候，我在糾結要不要出去吃飯的時候，隻見店小二指揮著人搬來了不少的酒水和飯菜。
正在我納悶間，店小二又快速的領了人下去，黎燁軒和空刖霖走了進來，空刖霖的手上還抱著那壇子的葡萄酒。笑著像我走來，交到了我的手上。
沉甸甸的酒壇子被我抱著，我終於再一次觸碰到了過去的東西。原以為可以和過去完全的分離，沒想到是真的做不到。
“這個，還是交由你保管吧。”我還是交給了黎燁軒。
“不是你說想要的嗎。放心，我不收你銀子。”
“不是擔心銀子不銀子的問題，這壇子酒你還是幫我保管著吧，我現下也不想開封。如果那一日需要了，再問你拿就是了，放在你那裏，我也放心了許多。”
“好。”
最終，那壇子葡萄酒被黎燁軒送走了，據說是送回他的王府裏了，我也沒有多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交給他了，就由他做主好了。
“那麽多的菜，哪裏吃的完。”
“嗬嗬……”
三個人圍著桌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吃著。
黎燁軒不知道怎麽了，今日對酒情有獨鍾。
“燁軒，夠了，這都第幾壇了。”空刖霖和黎燁軒搶著同一壇子的酒。
說說喝了那麽多，除了臉色有點紅以外，整個人都正常的很啊。
“讓他喝吧。”我幫著黎燁軒從空刖霖手裏搶過了酒壇子。
“瘋了，真是瘋了……”空刖霖說了幾句瘋了就跑出去了。
不就是喝個酒嗎，有什麽好瘋了的，莫名其妙。
看著黎燁軒的樣子，還不是為了我皇甫梓筠而難過，雖然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還是有些心疼。
“為什麽，要喝這麽多酒。”
“梓筠……”
黎燁軒猛的向我撲過來，抱住了我。
“怎麽了。”我安撫著他的後背。
“為什麽要走，留我一個人在這世間……”
我沒有說話，隻是任由他的身子靠在我的身上。還以為他沒有醉，原來是醉的都說起胡話來了。
若是沒有遇見雲恒，黎燁軒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我不再是皇甫梓筠了，這樣子不該有的念頭，還是收起來罷。
話說，兩個男人同時向你伸出了手，而你卻猶豫了，事實是你一個都不愛。那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也是第一次後悔前世沒有談戀愛，沒有嫁人。後知後覺到這樣的地步，實在是不該，這是後話。
空刖霖又進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玉瓶。
“你們……”
黎燁軒聽到了身體，迷迷糊糊的從我的身上起來了，舉起了酒壇子。
“他有些醉了而已，你拿著什麽。”
“燁軒喝多了，身上會發紅，這是藥，想辦法給他吃下去。”
我接過了空刖霖的藥。
“他的身邊從來沒有女子，現在喝醉了也要在你的身邊，你就不要喝酒了，照顧照顧他吧。”
“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說著我感覺不大對，原來是黎燁軒的手還緊緊的拉著我一宿。
“燁軒的苦，從不再人前顯露。”
“我明白了。”
他既然在我的麵前沒有保留他的情緒，想必我也是他重要的人物。譬如現在我要大哭一場，讓我選擇要去雲恒的麵前還是黎燁軒麵前，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黎燁軒。他也是我什麽重要的人。
空刖霖一下子扶住了桌子。
“你今夜也陪著喝了不少，要不去歇著吧，我來照顧黎燁軒就好。”
“那就交給你了，若是不行就來喊我。”
“好。”
空刖霖走之前，還讓店小二來收拾了幹淨，唯獨黎燁軒手裏還抱著一壇子的酒，愣是沒有人敢去拿。
房門關上，我愣了。
現在豈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萬一黎燁軒酒後迷失了自己可怎麽辦，我打開了門，剛想跑，卻聽見後麵傳來：梓筠，不要走……
回頭看他原本的妖孽的臉楚楚可憐……
內心開始掙紮了。
算了，我是好人。
門被再度合上。
黎燁軒，你要不要喝成這樣啊，嗚嗚嗚……
可憐的我，還要照顧這個醉鬼。
不過想想當初我喝醉了還跑到他的轎子裏，被抬去了他的王府。又在那麽多次危難裏救我，照顧他也是應該的。
這樣子想，我心裏就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