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沒有如果
“好吃麽？”黎燁軒卻是這樣的問了我一句。
“嗯？”我才反應過來他問是我手裏的栗子好不好吃罷了。
他一直看著我吃的樣子，就像是在透過我看著誰一樣。給我的感覺，他的眼神是一種思念，一種很悠久的思念。
“你這麽看著我幹嘛？”難不成我嘴角沾到栗子了，我胡亂的抹了抹。最初在將軍府見到雲恒的時候我就是這般的失態。
想到雲恒，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也不知道黎燁軒有沒有發現。
不過應該是沒有，他看到我樣子卻是沒忍住笑了出來，還用手掩著自己的嘴角。
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手裏還緊緊拿著那栗子。
“就那麽貪吃嗎？”
“能吃是福。”
“你怎麽在這街上瞎晃悠。”
“……那個……我出來走走。”不好說我這是賭氣出來的吧。
“不是說出來買傘的嗎？”
“……”
得，這下子好了，忘記剛剛撒謊過了，也沒有園過去，好在他沒有再問下去。
“你很像一個人。”他移開了看著我的眼，空洞的眼神卻是望向了遠處。
“誰？”問出了口，我卻有點後悔了。看黎燁軒的樣子就知道，那個人定不會是在他身邊的，否則又怎麽會透過我去想她呢。可憐我被當作了一個替代品，黎燁軒對我所有的好都是建立在我和他日思夜想的她很像的份上。一瞬間有些失落，但我還是從心底裏感謝黎燁軒。
“和你一般喜歡吃栗子。”
“那她在何處，你怎麽不去給她送栗子。”我順手剝了一個栗子遞給了黎燁軒，他拿過卻是吃下了。
“不知道她在何處，也不知道還活不活著。”
“你見到她屍體了？見到她的墳了？”
我的話明顯讓黎燁軒的臉色不好看起來了，他肯定後悔了給我買栗子吃。
“沒有。”
“那就一定活著。”
“你怎麽就確定她還活著。”黎燁軒似乎是從我的眼中看到了希望。
我卻悠哉悠哉的吃了顆栗子，慢悠悠的說道：“她若是知道還有個你惦記著她，怎麽舍得就這麽的死掉。死要見屍，既然沒有見到，她肯定是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等著你。”
其實我根本沒有確定黎燁軒惦記的那個人還活不活著，我隻知道，若是能給黎燁軒一些希望，我都會盡力去做。就像我自己在生死邊緣掙紮的時候，雲恒和黎燁軒都給過我希望。
“謝謝你，沐凡。”
我笑著，搖了搖手裏的栗子，還調皮的吐了個笑臉。
黎燁軒又一次被我逗笑了，不過好的涵養讓他沒有大聲的笑出來。
沒有在黎燁軒麵前顯露我的傷心，反而逗著他笑。若是淚水一定要留下來，那就讓我們一起笑，逼走眼淚可好。
拒絕了黎燁軒的相送，堅持獨自回了將軍府。
以後我不會再纏在黎燁軒買栗子吃了，那是別人的專屬，不能強搶過來。不過沒關係，以後讓阿弟給我做好了，雖然他不行，不過總能練出來的。
不是不想麵對就能夠不回去的。既然我是黎燁軒眼中的替代品，那麽作為一個替代品就該知足，就該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路上，我有些想躲起來流淚。晚春，雲恒和黎燁軒，都是我成為躲藏起來的亡國之女後認識的人，談不上怨恨，卻還心存感激。怕是一個都無法用心去相處了。
我的想到有些幼稚，隻是自己還不知道。
晚春肯定是躲在房裏傷心，我也不想再去她那裏惹的自己傷心。雲恒那裏也不用我擔心，他現在有喬姨娘了，何況平日裏，很多時候我都跑遠了，不在他的身邊伺候，他也不會有什麽不習慣的吧。
失落時才發現自己無處可去，整個月華國，卻是沒有幾處認識的地方。
隻能再度回到那個魚塘邊。
一站站到了天黑。
月色高掛，晚風吹來了涼意，我抱緊了自己，傻傻的看著那些魚。
突然，有一雙手從後麵將我環抱住了，剛想掙脫開，卻是聽見了一句：別動。
是雲恒，他應該在喬姨娘的房裏，怎麽會在此處。
“將軍，請放開奴婢。”
大概是將軍和奴婢兩個詞讓他一時愣住了，我掙脫了他的懷抱，後退了兩步，行了個禮。
“見過將軍。”
“沐凡。”
他的雙手想再度將我圈入懷裏，卻是被我躲開了。
“起來吧。”
今夜的他有些不同，不再是一襲的白衣，而是換上了黑色的衣袍，沒想到他穿黑色的顏色也都那麽好看。
“將軍深夜來此，可有什麽事情。”
“沐凡，不要如此。”他的手卻是抓住了我的雙肩，逼得我與他對視。
“將軍，你弄疼奴婢了……”
我弱弱的出聲，他才放開了我。
“沐凡，我……”他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再度想開口，卻被我的聲音打斷。
“將軍不要說了。”我深吸了一口氣，“不要再說了，我猜得到你想說什麽，從前的一切我會就當作沒有過吧，將軍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沐凡隻是一個小丫鬟並沒有太大的關係的。將軍你是月華國的重臣，沐凡隻求將軍不要將我推到風尖浪口之上，我會招架不住的。我隻希望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做一個丫鬟的本分。還望將軍不要打亂我的生活。”
“我明白了……”
不等他說完，我就轉身離去了。不想讓他看見我的淚水。雲恒，你肯定不知道，如果我不是皇甫梓筠，真的好想跟了你，哪怕是個卑微的小妾，能抓住你一時的心也好，不就是在眾多的女子中爭鬥嗎，我也敢去嚐試，哪怕這是我最憎惡的。
隻可惜，沒有如果。
沒有回頭去看雲恒還在不在原地，迫使自己的腳步飛快的離去。
那一刻我知道，雲恒，我怕是要離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