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章：血染黃沙，今夕似何夕(2)
“邊聲迢遞，頻傳遞。可惜，你卻也永遠算不準將來的成敗。”酒不醉人人自醉，有琴璃舞笑靨如花，絕色傾城，突然讓李洛南想起冰族那漫天蔽野的雪花，般般凋落，一如滿袖飛花。
魂歸止兮，他凝視著有琴璃舞淡漠的眼，冷淡道：“你真的不怕我會殺了你？”
“我們之間還有什麽愛情可談的，那隻不過是世上最低速的東西。”揚起一抹落雪般靜氣的笑容，她的聲音依舊也是淡淡的。
“有資格談？有琴璃舞，你認為你現在還有資格和我們說別的問題？”瞳顏站在對麵，像是有淙淙泫泫的水霧隔著一般，瞳顏和李洛南的眼神竟一時難以辨清，“黃泉碧落去，這樣也好，哈哈哈……”
段妍淚卻站起身來，道：“你們想要對付她我一點意見都沒有，可你們為什麽要把我也關起來。”
像是割破一世河山的豪放聲音響起，瞳顏的笑聲越發大了：“把你關起來，就是因為怕你和她們勾結在一起，其實，要不要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何博乾的邊境已經遭到了鬼蜮的騷擾。”
一雙水藍色眼睛的生物突然從窗台一邊跳了進來，毛色雪白而透亮，帶著斑斑點點的灰色花紋，有琴璃舞定睛一看，正是幾日前撿到的兔子。
水天一色，透明澄澈，映的那兔子更加嬌小可愛。它一看到有琴璃舞便跳入了她的懷中。而瞳顏恐怖的聲音卻已先一步地響了起來：“那是什麽？那是鬼蜮的兔子啊……”
有琴璃舞一笑，眼眸流光旋轉如華麗宮闕，道：“正是……而何博乾也將會和鬼蜮站在一起來攻打這帝都。”
霜花無痕，綺全斑，今夕似何夕。越是抓不住的幸福，就如那盛夏的泡沫，越飄越遠。直到李洛南淡淡地開口道：“有琴璃舞，你真的很希望這江山易主嗎？”
“這是自然。”
“可如果我說，我江山也要，美人也要擁入懷呢？”
她抬起眼道：“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沒錯，我就是卑鄙無恥的小人。還似舊時遊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若是沒有美人在懷，放眼這大好河山，又怎可如畫？”
瞳顏淩厲的聲音響起，臉色漠然：“夠了，現在不是你們打情罵俏的時候。李洛南，你整天有時間想著怎麽勾搭這個女人，還不如想想怎麽保護你那已經開始岌岌可危的河山了吧。若是讓天滄王朝的文武百官知曉，當朝太子竟喜歡前朝公主，說出去又是怎般的貽笑大方？”
半輪雞唱五更殘，紅袖樓頭夜倚欄，天下又有多少和他們一樣的癡男怨女用著他們獨特的方式愛著，恨著呢？
“就算是貽笑大方……我也不怕……”可是李洛南的話音還未落，那隻兔子又從有琴璃舞的手掌中蹦起，發出嗚嗚的輕輕聲音，接著用著迅雷之速跑到了那層銅鏡邊角上。
“糟糕……他居然被人刺殺了，怎麽可以？”瞳顏轉身看向李洛南，細細長長的眼睛帶著嗜血般的欲望，她接著轉眼望向段妍淚懷中水靈的小姑娘，道“殺……”
“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了？”有琴璃舞有些沒緩過神來，而旁邊段妍淚的聲音卻清冷地響起來道，懷中的孩子卻因為已經瞳顏的眼神又哭了出來，“冰族之人……當最愛之人受到危難之時，其心必定心痛無比。”
有琴璃舞震驚了許久道：“難道說……瞳顏最愛的人是何博乾？”
“不錯。”段妍淚唇角微微上揚，風情萬種如同畫畔反彈琵琶的悠悠歌姬。
李洛南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李自放的語氣溫和，卻又帶著無形的威嚴：“我的孩子，你又在想些什麽呢？”
那日蘆葦蕩的偷襲，他卻依舊記得。
“黑將，我在想他？”
李自放顯然有些被嚇到了，過了很久才道：“黑將，你想他做什麽？”
瞳顏卻幽幽地說道：“自是黑將將軍幹了些不得告人的事吧。是吧，太子。”
那兔子卻一直用水藍色的瞳仁緊緊凝視著他們，李洛南卻一甩手道：“罷了，我乏了。我先走了，這裏的一切交給你們處理吧。”
……
……
而玄關的盡頭，一襲黑衣的黑將將軍卻腰別佩劍，如雕塑一般等待著來人。
“是你把秘密說出去的？”李洛南的聲音低沉得沒有一絲溫度。
黑將卻選擇了答非所問地說道：“敢問太子殿下，軒轅指言是不是曾經你的名字？”
“放肆，你搞清楚你現在在和誰說話。”
而像是故意的，黑將又機械一般用著冰冷的口吻道：“敢問太子殿下，您是不是曾經用過軒轅指言這個名字？”
沉默了半響，李洛南終於說道：“是，我是用過這個名字，可那又如何？”
“那麽就好辦了。有琴璃舞殺之，一念之間罷了。”
李洛南站起身來，淩厲開口道：“誰和你說過我想殺她的？我要她活著，誰敢讓她死，我先讓他死了先。”
不在的已經不在，為何記憶卻始終在眼前徘徊。
已記不清是第幾次默數著悲哀，已想不起離別時的表情有多無奈。
哽咽的對白，藏在心口難開的期待，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成了空白。
“若是我下輩子是一隻鳥……我也隻希望你陪我在身邊。”
“舞盡繁華自悠悠。”
“看這江山，有你才如畫。”
……
諸多的回憶拚圖，已變成了一幅完整的畫麵。
這幅畫中，有冰江的神秘星空，有夏季飛舞的螢火蟲，有華美宏偉的宮殿，還有那些來來往往的善男信女……它們都為了這幅畫的中心燦爛著，輝煌著。
主角是她，坐在對麵台階上，抱著兔子靜靜欣賞著夜色的前朝公主有琴璃舞。
我漫長人生中，唯一深愛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