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章：歌不盡亂世烽火(1)
一旁的男寵卻早已不知道說什麽，隻是呆呆地站在一邊。
寄君一曲，不問曲終人聚散。
李自放的手掌漸漸地爬上了那男寵單薄的衣服，他的臉上帶著醉酒的醺意，李自放喃喃地喚著：“湮兒，湮兒……”
那男寵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寒光，他卻沒有反抗李自放入侵的動作，還是如一個布偶玩具一般任由他擺布。
淩亂帳內，一室散亂……
——
“段妍淚的身份你們誰知道？”無含血突然開口，而這個使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之前由於有琴琉璃吃痛的關係，她們都回到了一個裝飾雄偉華麗的宮殿，紗幔垂下，風習嫋嫋，盈水展千華，飛簷亭角清鈴響。宮殿卻顯得有點空蕩蕩的，中間徒留幾個屏風。
李洛南笑道：“她有什麽問題嗎？”
“不是很有問題，是非常有問題。”
步央卻含笑地說道：“你所謂的有問題，其實含沙射影我吧，無含血。”
無含血卻選擇不說話。
整個宮殿都散發著一種人走茶涼的孤寂感，當風吹起沙幔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不知不覺，幽幽中又散發著一絲鬼魅詭異的氣氛。
“這不是當年棄妃江妃的宮殿嗎？”無含血又瞥了瞥李洛南懷中的有琴璃舞，頗有些幽然地開口。
李洛南卻笑道：“是啊，而且，它不僅是江妃住過的地方，更是衾瑟琴師住過的地方，如何？”
“與我相遇，注定了你的上窮碧落下黃泉。”有琴璃舞這才從李洛南的脖頸跳下來，一把伸手接過無含血拋過的劍，身姿靈巧地躍起，陰寒的劍氣在李洛南霜白的脖頸間擦出了一道血痕，隱隱地垂了下來，濡濕了身上的衫子，接過無含血一掌往步央的臉震去，步央臉上的寒梅麵具順勢被打飛，在地板上迸發出清脆的響聲。
麵具後的臉眉目如畫，精致至極，黑色的頭套瞬間也被打飛，露出了一頭如沐的微卷引發，一如割破孱弱的落觴。
單是望著那個如玉落浮萍般的背影，就能足以讓人無限遐想，美輪美奐。
那劍起如渺渺峰巒，遙見繁煙紛飛地墜落。
百花謝，大夢似長歌。
而當有琴璃舞和無含血望向那張臉的時候，卻有著說不出的震驚。
光縷水流，推動那女子的臉頰一如一場夢。有琴璃舞震驚地說不出話，而步央卻依舊對著自己明眸皓齒地笑著。
“瞳顏？”無含血卻先一步地吐出了這個名字。
像是萬般難以割舍地撕裂疼痛，而瞳顏卻隻是淡淡地笑了笑，走到了李洛南的身邊，做工繁複的帕子附上了他流血不止的脖頸。
她淺淺地開口，聲音清冷如同紛飛飄零的柳絮：“不錯，步央就是我，我就是步央。我的目的就是要學會迷瞳之妖。”
瞳顏的手臂卻緊緊地纏著李洛南，他們都身著著如沐的紫袍，美得卻有種灼淚的絕望。
一念無悔，情到深處誰又能留得住誰。
“那是什麽？”無含血這才急切地喊道，目光卻遠遠地落到了遠處的某個東西上。
李洛南往後看去，卻也很警惕地提防著有琴璃舞和無含血的動作，可是他卻看到了遠處的地上有一卷竹簡，旁邊還倒著一瓶開封過的藥，李洛南和瞳顏連忙跑了過去。
其實時間越久，有琴璃舞發現自己對於任何事情就越是淡漠，越是麻木。
李洛南和瞳顏翻開了竹簡，上麵刻著秀氣的小楷，字體明顯出自女子的手筆。
上麵隻是簡簡單單地寫了幾句話而已：
千秋功名，一世葬你，玲瓏社稷，可笑卻無君王命。
菱花銅鏡涼，眉添黛料香，魂飛散，隻盼望，君健在安康。
妍月花容，淚已斷。
江涉絕筆。
而李洛南卻又翻了翻那竹簡，道：“這的確是江妃的字跡，而難道說她真的是自殺的？”
瞳顏卻讀了讀這句話：“妍月花容，淚已斷。難道說段妍淚是江妃的女兒？”
李洛南的眸光複雜，最後他的眼望向了有琴璃舞：“有琴璃舞，我們來定一個條件如何？”
“和你我沒有什麽好談的。”有琴璃舞冷笑一聲，“現在我就站在這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三年之約，若是你能幫助我打下鬼蜮，我的命雙手奉上。”
瞳顏睜大了澄澈的眼，道：“你在說說什麽你知道嗎，李洛南。”
“安柏公主是你的妃子，你若是攻打下鬼蜮，不是會被天下所不恥嗎？”
李洛南笑了笑，像倒影水的輪廓，有影無蹤：“我愛的人是誰，你們所有人都知道。而鬼蜮，本來就是我一生想要打下的地方，政治聯姻，不足為恥。”
“當年江妃不是也是以鬼蜮的身份進宮來的嗎？”無含血揚了揚眉道，“難道說，段妍淚也是鬼蜮之人？”
鬼蜮，鬼蜮，其實光是這個詞在民間人口中說出來，反而越讓人心驚膽戰，雞皮疙瘩滿天飛。
“染火楓林，瓊壺歌月，長歌倚樓。歲歲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水落紅蓮，唯聞傾舞，但此情依舊。”瞳顏此時卻頗有些玩味地開口道，“還記得這詞嗎，有琴璃舞。”
“瞳顏，你夠了！”
瞳顏卻道：“我沒夠，我就是沒夠！李洛南，在你眼裏，我和安柏算什麽？你今天能把安柏殺了，而明天就是把我殺了。鬼蜮之後就是冰江，你以為我聽不出你說的意思嗎，你是太小看我還是太高估你自己了？”
接著她的眼冷冷地掃向了有琴璃舞，道：“你就是為了這個女人，變得這麽唯唯諾諾的吧。可是你們卻注定不能在一起，這也是你們給我創造的契機。你們這對癡男怨女，我真是不知道替你們感到傷心還是怎麽辦才好。”
接著，她把竹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瞳顏笑得暗月花香般襲人：“其實，我現在就能很大方地告訴你們，無論是江妃，段妍淚亦或是安柏，她們都是我的人。你們就認輸吧，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