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就算是注定好的又怎麽樣呢?”夏滄致從門外跨了進來,燭光微淡,映著他的黑發更如流水。 步央淡淡地回過頭,揚起臉看著他。夏滄致的眼神溫柔,手捏了捏她淡綠色的衣角,有些寵溺地說道:“怎麽又穿那麽少,小心著涼。” 步央轉過頭蹙了蹙眉,有些別扭地躲過了他的視線。夏滄致的手垂了下來,沉默了半響,淡淡道:“都已經這麽久了,你還是無法接受嗎?” 她垂著頭不說話,黑發如黑曜石一般耀眼地垂滿腰際,帶著碎碎亂亂的微卷,襯得臉的弧線愈發楚楚動人。 燭光爍爍,月光耀眼迷離如一大片的桔洲。 再抬起頭時,那麵具後的眼卻掩藏著如大海一般濃濃的深沉,如注滿了所有的感情,她的頭別向窗外:“我隻想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到底是怎樣的?” “沒必要問如此沒意義的問題。” “回答我。” 夏滄致摟過步央因寒冷而有些瑟瑟發抖的肩,繁複精美的紫色狐裘披風套到了她的身上,聲音低柔而麵容卻淡淡地說道:“你在我心裏的位置你應該很清楚。” 他能明顯感覺到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而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很淡定。 她勾著嘴角,聲音似是嘲諷地說道:“你所謂的清楚就是以一個琴師的身份混進了燈樓,既然你恨有琴璃舞,為什麽不殺了她?你告訴我啊,你為什麽不殺了她?分明就是你對她餘情未了。” 她以一種看穿人的凜冽眼神冷冷地看著他,夏滄致又沉默了半響才道:“有琴璃舞還有利用價值。” “你敢說你對她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夏滄致終於忍不住有些大聲說道:“夠了,你到底想怎麽逼我?” 她向她的方向跨了一步,露出了冷淡的眼神,聲音亦也是極度的冰冷:“把安柏帶來,你的意思我再清楚不過。或許對你而言,演戲根本就沒有必要。” 寒櫻繁花滿地,滾滾飄下,一如妍月花容。 像極了眼前人臉上的麵具。 夏滄致的緊握的右手關節開始發白,他還是盡力地克製平靜地說道:“無論是以什麽身份,請你相信你對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至於以夏滄致這個身份,出現在帝都,出現在燈樓,出現在天冥教,這一切的理由,你都是知道的。” “我想要鳳龍戲月珠。”步央的表情突然又變得淡淡的,在柔和的燭光、黯黑的夜幕下,泛著淡淡的海藍色,一如安謐的深夜海洋。 幽藍色的眼如一汪碧水,讓人不自覺地沉淪。 “你說的是,後日的舞蹈?”他的聲音淡淡的,一下子卻聽不出他的情緒。 “我現在是步央。”她笑了笑,“無論給誰,還不如給我,不是嗎?” 夏滄致蹙了眉,權衡了一下道:“……給你便是。” 一道細長纖細的人影從門口一閃而過,雖然速度極快,但步央和夏滄致全都看見了。 “誰?”步央突然道。 而等迅速打開門後,那道人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是一個女子。”夏滄致拾起了地上的一個香囊,似笑非笑,“剛剛她把頭發全纏起來,刻意模仿男子的身形,卻沒想到百密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