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夕晴坐在一個亭子中,雙眼望著池中的魚,麵無表情。 池中的紅鯉魚翻騰飛舞,而她根本就提不起觀看的興致。 一個低沉動聽如同大提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麽了,心情又不好嗎?” 夕晴並沒回頭,也沒有回答他的話。 一串糖葫蘆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在陽光下泛著晶瑩耀眼的瑩紅,夕晴抬起眼,目光複雜。 “吃糖葫蘆可以讓人變得很高興哦。”夏滄致的聲音依舊是低低的,一邊再晃了下糖葫蘆。 眼淚似乎要決堤,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和心中思念的人的樣子是重疊的。夕晴忍住欲哭的衝動,把不自覺伸出的手縮了回去,抬頭淡淡地笑了笑:“謝謝,我沒什麽胃口。” 她似如想起了什麽一般,急急匆匆地站起身離開。 夏滄致手上拿著糖葫蘆,語氣冰冷地說道:“你是要去月影宮嗎?” 染寒煙迷,西風緊。 她不可置信地回頭,雙眼絞著濃濃的迷離:“你到底是誰?” 夏滄致淡淡一笑,雙手環起,聲音冷淡如臘月的薄冰:“我是誰有那麽重要嗎?” 何鬱裳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浮現:“不要和任何一個知道太多的人糾纏太久。”於是,夕晴選擇了轉身離開,盡管腦海依舊是一片複雜。 她足尖一點,如踏霧的仙子般快速離去。 她的身子輕盈自然地落在一片樹林中,林子中央有一顆巨大的大槐樹,枝杈茂密,葉子交錯。 大槐樹下的地麵覆著密密的枯槁的葉子,望過去宛若一條黃毯。 撥開地麵上密密麻麻的枯葉,下麵自別有一番天地。 古樹下的草坪中,有一個很寬的方形的深穴。一條樓道直往下蔓延,全然看不到底。。 夕晴快速地走了下去,夜明珠把這個樓道照得亮如白晝。 最後她站在一道鐵門前,鐵門口的丫鬟們還未說話,何鬱裳空靈婉轉的聲音便已響起,在空曠的大堂中卻顯得有一絲詭異。 “終於回來啦,我的大宮主。” 雖然一向知道她的說話風格,可是想起之前的事,她心中的怒火便隱隱上升。 於是,她冷淡地地回應道:“何鬱裳,你哪一天能不和我說這些尖酸刻薄的話?” 何鬱裳依舊隻是隨意地挽了挽秀發,露出了明媚的微笑,道:“璃舞,你又怎麽了?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別每次都寫在臉上。” 夜明珠的光芒照得整個大堂極為明亮,冷空氣與明光顫抖搖晃。 大堂呈圓形狀,環牆站著的都是清一色的年輕女子,她們都穿著白色簡約的衣裳,都麵無表情,如同雕塑般。 “鬱裳,有關夏滄致的資料你知道多少。”夕晴迅速地轉移了話題。 “我就知道你會問他的事,所以我早已派人去調查過了。”何鬱裳似笑非笑地答著,“事實就是呢,他的武功底子很不錯。所以把那些人都甩光光了嘍。” 聽罷,夕晴轉過身,凝視著何鬱裳的眼眸,聲線帶著些顫抖地說道:“鬱裳。他真的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他不僅知道我和月影宮的關係,而且當我站在他的旁邊時,絲毫感受不到他的內力……” “感受不到內力?看來他的武功遠遠在你之上啊。”何鬱裳的眼眸笑意褪去,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 “鬱裳,最重要的是,我總是覺得夏滄致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而且他今天給了我一串糖葫蘆……” 何鬱裳打斷他:“你總是在別人的身上尋找他的痕跡,可是他不是早就死了嗎?” 夕晴仿佛剛回過神一般,輕輕地說道:“是啊,他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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