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藥靈

  以前的靈沙總認為天塌下來有林舒撐著，自己有他便夠了，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隻要自己與他同甘共苦一同度過應是不會太難的，後來不知何時，一切都變了味，他也再也不是初遇他時的那個會伸手幫助自己的人。


  她就這樣看著他從那盒子裏端出那碗黑糊糊的藥，放到她麵前，麵色蒼白地對著她疑惑的眼神，道：“這是……我親自煮的墮胎藥。”


  靈沙的眼神由疑惑轉為驚訝，護著肚子向後退後了幾步，不相信地看著他，眼眶裏蓄滿淚水，帶著哭腔，道：“為什麽……為什麽，林舒……嗚嗚孩子是無辜的，我已經失去了一個，還要再失去第二個嗎？”


  林舒低著頭，神色痛苦地說：“這孩子……生來也是個怪物……母親不允許林府的後代出現妖，我與她說好了，她同意留在這飲露閣，不與她碰麵，但這孩子……必須流掉……靈沙，你現如今的身子也不適合懷胎，與其……他生下來痛苦，不如……”


  “林舒！你知道的！這孩子對我多重要，他要是沒了，我便活不下去了，所以求求你了，我會走，離得遠遠的，再也也不會出現在帝京裏……求求你們了……。”靈沙大聲哭著說，邊說邊跪在地上求饒。


  “不會的，不會的。”林舒伸手擦擦靈沙的眼淚，輕聲道。


  “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隻要你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離開的。”林舒說。


  “你要自己喝，還是我幫你，長痛不如短痛……”林舒痛苦地道。


  “不！不不不！我不喝！我不喝！”靈沙掙紮著起身，朝門口跑去。卻被林舒一把拉住，阻止她的行動。


  “來人，幫夫人喝下這碗藥……”林舒神色痛苦地說。


  門外的下人們，一把抓住了靈沙的手腳，林舒轉過身去不敢看靈沙，當那碗藥被人遞到靈沙麵前的時候，靈沙看著黑糊糊的藥，聞著那苦澀難聞的味道，掙紮著流著眼淚，道：“林舒，我會恨死你的，我會恨死的……嗚嗚嗚啊啊啊。”


  一碗藥下肚，下人們鬆開靈沙的手腳，靈沙癱倒在地，林舒正想去扶，門在王軒來報說府裏進了刺客，現可能在太太的思露苑那邊，人還未抓到，林舒一聽著急跑去處理，踏出門前，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靈沙，對著靈沙說：“你好生歇著，我去去就回。”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靈沙呆滯地看著地上，似乎被人抽空了靈魂，哭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悲痛欲絕。


  就在靈沙痛哭流涕的時候，於鳳被人扶著走了進來，對著隨同而來的秦純說：“快些，若是爺發現了，我們都得死。”


  隨後對著地上的靈沙，道：“你想不想離開這裏？”


  靈沙抬頭，看著她，篤定地說：“想！”


  “那好，便趕緊收拾些快換上這丫頭衣服，我現在帶你出去。”於鳳說。


  “那林舒……”靈沙說。


  “嗬，刺客的事是我放出去的，我低估了爺對你的重視了，聽聞你有了身孕本想自己親手了結的，沒想到爺自己動手了，那便省事多了，隻有你走了我才可以坐穩林夫人的位置，如今你什麽都沒了，何不早些離開。指不定還能救上珍珠那丫頭。若是不走便真的來不及了，思露苑那頭撐不了多久的。”於鳳沒好氣地說。


  靈沙立馬接過丫頭的服裝換上，顧不上肚子的疼，隨著秦純一路出了林府的大門，最後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看，卻鬆了口氣地轉身離去，秦純將她帶到郊外，那頭停了一輛馬車，玉鈺站在那裏著急地來回走動，看到了靈沙開心地跑過來拉著靈沙，道：“終於出來，嚇死奴婢了，以為出了什麽差錯了。”


  “夫人，我便帶你到這裏，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秦純說完，轉身離去。


  玉鈺見她離開，便哽咽地對著靈沙，道：“夫人，我的身契在爺那裏，我便不能與你一道走了，車裏有幹糧和銀子，還有夫人平日用的用具，望夫人長命百歲，照顧好自己。”說完紅著眼眶，朝靈沙跪下，拜了拜。


  靈沙紅了眼角，啞著聲音，道：“玉鈺……快起來，謝謝你……”


  “還有一件事，爺的墮胎藥，我偷偷換了，是安胎藥，夫人放心，孩子還在。”玉鈺說。


  靈沙一聽，瞬間欣喜了起來：“你說，孩子還在……太好了，謝謝你，真的……”


  “好了，快別說了，爺怕已經察覺您不見了，快些趕路吧。”玉鈺擦了擦眼淚，扶著靈沙上了馬車，最後對著靈沙道：“夫人，保重了。”


  靈沙朝她揮了揮手，道：“你也是，有緣再見。”說完放下車簾，忍住不哭出聲。


  玉鈺朝她揮揮手，看著馬車走遠後，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此次一別，不知何時可再見……


  可她卻不知，此次一別，便是永別……


  靈沙趕了五天四夜的路才到了天君山腳下，途中怕被林舒發現，不敢停留，卻不知自己早以不是那個身強體壯的有命珠的自己，終於在上天君山的半途中倒地，在快要暈過去的時候，靈沙覺得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怕是要撐不住，便用盡了靈力，輸進了肚子裏，最終靈力耗盡靈沙暈了過去。


  醒來時，自己正躺在自己從小睡到大的木床裏，環視一周，發現自己回到家自己的小窩裏，以為自己還在做夢，用手掐掐自己的臉，發現是疼的，才知道自己真的回到了天君山，一旁的山神茯苓冷眼看著她的動作，忍不住出聲道：“你這才離開了天君山多久，便這幅模樣來見我？可真是沒用，白白浪費了你三百年的靈力了。”


  隨後又拿起一顆碧綠色的珠子，放到靈沙的手裏，道：“你沒了靈力，命珠也沒了，自己小命都難保，卻還想保這個孩子，你怕是活久了，不想活了。”


  靈沙一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用嘶啞的聲音問道：“茯苓姐姐，我的孩子……”


  “你放心，那孩子還未死透，我把他魂魄鎖在這珠子裏溫養著，隻不過沒有軀體的他，能不能問世，便不是我可以做的了。”茯苓道。


  “你還未和我說呢，你去了趟人間修煉，怎麽弄成這個樣子，命珠都沒了，你可是藥靈族最後一人了，你難道忘了你母親當初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嗎？”茯苓生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