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敲鼓
古麗娜被這番話堵的啞口無言，要不是因為龐靖，她自然也會帶著人撤出霧之國了，沒有人會傻到，明明看起來根本勝算還把自己的一切都堵上去。
秦衝這麽幹是逼不得已，而對方確是有選擇的，繼續躲在這兒安逸下去，或者走出來拿起戰刀，告訴敵人，他們還沒死！
古麗娜本來準備了一些言辭，但這一路走進來她除了看到了遊擊兵、弓箭手等武者們，還看到了老人小孩，正挺著大肚子的女人。
這些武者很多都是這群人的親屬，他們不是本土的人，對這片土地，對這個國家沒有那種特殊的感情，被對方當麵拒絕，繼續忽悠誘因，讓她會覺得非常的齷齪羞恥。
她看向秦衝，眼睛裏流露出歉意和無奈，她想離開了。
“走之前，我想說一些肺腑之言，段前輩，不知可以嗎？”秦衝征求道。
“有什麽話，你盡管說，即便你指著我的鼻子，嘲笑我是個懦夫，我也會坦然地一笑，然後點頭承認，但我的這幫好戰的孩子們，有的可能現在不理解會在心裏嘲笑我，但過幾年，他們會想明白從而感激我。”
秦衝來之前，已經從古麗娜那裏了解到這位戰鼓王的一些情況，他是被吞並的一個國家當中，本土最大的三大部落之一的首領，武王強者，他非常好戰年輕的時候更是狂的沒邊的人物，不屈不撓，即便被滅國，依舊組建雇傭兵不斷地在各大城市製造麻煩，一心想要複國，不管他身邊還剩下多少人，隻要他敲響從部落帶出來的一麵戰鼓，所有人就會義無反顧地跟著他拚殺，他手上的戰斧砍下過上千顆人頭，沒有人敢嘲笑他是懦夫。
“各位！”秦衝環視著眾人，“你們的家園、你們的同胞、你們所珍視的一切，現在都被他人霸占著，他們用刀劍和野蠻殺死了反抗的人，奴役屈辱投降的人，從此變為二等乃至三等公民，你們不想回家嗎？不想再見到那些熟悉的人嗎？這裏是很安全，可是這種安全能夠一直持續下去嗎？你們能夠在這裏棲身，是因為這裏是兩國的交界地，可霧之國一旦滅亡，知道直接的後果是什麽嗎？南都會變大數倍，這裏將會成為風暴公爵的轄區！如果你們不是為了反抗暴力而躲藏在這裏，那麽為什麽不回去呢，回到熟悉的那片土地去，乖乖地去做二等或是三等公民，那邊比這裏反而更安逸！”
“可你們為什麽不走？段前輩，你把他們留在這兒就是對他們負責了嗎？不不不，你應該放他們離開，回到故土去，而你自己則留下來孤獨終老。”
“這兒……”戰鼓王一時間語塞了，他無法回答，對啊，這群人很多都已經繁衍了一代，都已經不是當年的罪民了，他們是可以回到故土去的，說白了被通緝無法歸返的人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而已，這裏雖然安全，能比得上故土嗎？
那裏天空海闊，城市坐落，雖然被壓榨，但至少比龜縮在這麽一個破落的山寨要好。
“我想，你們留在這兒的原因隻有一個——”秦衝高聲道，“那就是你們不願意屈服，不願意被奴役，更不願意接受不公平的待遇！那就做點什麽吧，而不是躲在這裏妄想，拿起你們的武器戰鬥！現在機會已經來了，你們不再是孤軍奮戰，希望還是有的！”
站在兩側的武者們大受鼓舞，他們從出生便聽過了家鄉被毀滅的悲慘故事，他們很多人都沒有再回去過，隻能靠想象。仇恨隔著一代是不會消亡的，反而會滋生的更加茁壯，戰鼓王從沒有降低訓練的標準，這些年輕人們很多都在憧憬著，有一天能夠殺回去，而不是用手上的獵弩射野獸，他們為戰而生。
“現在唯一能夠和你們聯合的隻剩下劍盟了，當我們也滅亡了之後，再也沒有誰能夠撼動大公國的地位。我們已經打退了敵人多次的進攻，我們守住了陣地，沒錯，是敵眾我寡，但是你們可以出去向人打聽打聽，劍盟一路的征戰哪一次不是敵眾我寡！”
“我帶著幾百個人橫掃中域，北進前往天盟總部一路受阻，半個多月最終拚剩十幾個人我還是走上了萬金山，進入了天啟聖殿拿到了凱皇的嘉獎。受眾人排擠，我一怒退出天盟，南下一舉蕩平了王室數萬大軍。我北歸，天盟又變成了一塊攔路石，我再殺凱皇。東域爆發了近百年以來最大的獸亂，我帶著幾千人平息獸亂，每一步都伴隨著艱難萬險，但我還是一步步帶領著同伴們朝前走，如果你們肯給我一個合作的機會，你們願意為自由，為尊嚴、為熟悉的那片土地上那些同袍們再搏一個機會，那就拿起武器跟我走，沒錯，大公國是這兒天，但我更相信，如果越來越多的有誌之士肯站在我這邊，我們可以捅破著天！成為這片大陸上的主人！”
靜靜旁聽的年輕人再也沉不住起了，吼叫著：“老爹，戰吧！我不想躲在這裏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
“老爹，別再猶豫了！我的家人、妹妹都在舊土，我想回家和他們團聚！”
“讓我們捅破著天！”
“我已經準好了戰死的準備，我是一名戰士，就應該死在衝鋒的戰場上！”
“號角已經吹響了，我們不能再逃避了。”
……
眾人一個比一個聲音高亢，坐在靠椅上的老者雙手緊緊地按著扶手，他已經忍不住要站起來了。
秦衝不再說一句話，看著老人渾濁的雙眼。
古麗娜心裏直讚歎，秦衝在動員這方麵真的是太有天賦了，說的自己都熱血沸騰，前路似乎出現了一絲光明。
“敲鼓吧，老爹，敲吧！”一位地位不俗的男人跪了下去。
“出戰吧，老爹，請敲鼓吧！”
“敲鼓出戰，我們厚土部還沒有滅亡！”
“敲鼓！兒子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老爹再次拿起沉重的戰斧，我們這一生都將追隨在戰鼓王的身側！”
古麗娜也半跪了下來，“請前輩敲鼓吧！我們要讓仇人們付出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