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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活不到20歲

  白玨的聲音卑微有沙啞,像是一記悶錘,敲在陸曉的心上,她覺得自己難受極了,難受的渾身都在顫抖。


  白玨已經睡著了,但是緊拉著她的手沒有放開,像是被膠水狠狠的粘住了一樣,不管陸曉怎麽用力,都絲毫沒有動靜。


  她泄氣的在沙發上坐下,拿起手機,給秦桑榆發了一條消息。


  如果和蘇嬌陽發生關係的是陸涼城,你會原諒他嗎

  她現在茫然的像是一個孩子,隻能在秦桑榆這裏尋求著答案。


  秦桑榆看到這條消息,心髒突然狠狠一縮,她們都厭惡蘇嬌陽,而自己的男人和自己厭惡的人上了床,這樣的感覺比男人出軌還要難受一百倍。


  應該會吧,我知道自己對他永遠都很心軟,盡管我的心裏不舒服,但是餘下的日子那麽長,我何必為了一個死人彼此折磨相愛的人。


  其實秦桑榆打這段話的時候,心裏是有些虛的,她有讓陸曉和白玨和好的打算,如果事情真的是發生在陸涼城的身上,她想著自己也許是會原諒他的,但一定不會這麽快就原諒對方。


  陸曉看著這條消息沒有說話,滿眼的複雜,將手機放下,看著天花板開始發呆。


  白玨突然就醒了,怔怔的看著她的側臉,眼裏都是壓抑著的思戀,“曉曉,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飯吧”


  他起身,撐著醉醺醺的身體打算進廚房,但是離開沙發,腦海裏突然一片空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白玨”陸曉吃力的扶著人,心裏突然湧出了莫大的恐慌,那種恐慌緊緊的勒住她的脖子,讓她動彈不得。


  她甚至伸手去試探了一下白玨的鼻尖,還能感覺到熱乎乎的氣體,眼眶瞬間一紅,哆嗦著手拿出手機給秦桑榆打了電話。


  秦桑榆和陸涼城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看到陸曉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連忙將她扶了起來,“地板上涼。”


  陸涼城馬上將白玨攙扶著去了醫院,聽到醫生說隻是營養不良,低血糖,大家都鬆了口氣,想來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沒心情吃飯才導致的吧。


  陸曉的眼眶發紅,緊緊的靠著秦桑榆,似乎靠著這個人,自己就不用那麽害怕。


  “聽到了嗎隻是低血糖,沒事的,休息幾天就好了。”


  秦桑榆拍著她的肩膀安慰,但是陸曉的身體依舊在哆嗦,不安的咬緊自己的唇瓣,眼睛酸澀,最後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扶著牆去旁邊的病房休息。


  “對不起,我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先休息一下,秦桑榆,謝謝。”


  陸曉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災難,背影看著消瘦了不少。


  秦桑榆歎了口氣,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同樣站在走廊上的陸涼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說我們該怎麽辦這兩人要是繼續相互折磨,不知道還會整出什麽亂子。”


  陸涼城上前抱住她,看到外麵的天色已經很晚了,想要喊著對方一起離開,但是又想到白玨現在和白家斷絕關係,除了他又沒有其他的什麽朋友,要是就這麽走了,沒人在這裏守著。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等他醒來。”


  他捏了捏秦桑榆的臉,發現秦桑榆的眉頭蹙了起來,有些生氣。


  陸涼城的求生欲很強,話鋒一轉,將她拉著一起坐下,“我想你一個人回去也無聊,要不就陪我在這裏一起等吧,要是困了,就靠在我肩膀休息一下。”


  秦桑榆想著這還差不多,滿意的點頭,打了一個哈欠後,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


  這一等,兩人直接等了一夜,白玨在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臉色依舊蒼白,看到病床前隻有他們兩個,有些失望,努力伸長脖子往他們的身後看了看,像是被捏住後頸的一隻鵝。


  秦桑榆覺得有些好笑,坐在旁邊為他削水果,“她在旁邊休息,昨晚把她給嚇壞了,看到我們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白玨又是欣喜,又是愧疚,最後滿臉複雜的垂下了自己的腦袋,“謝謝。”


  秦桑榆將削好的水果切成了一小塊,放在旁邊的盤子上,然後端到了他的麵前,“好好養身體,醫生說你低血糖,估計是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吃飯吧。”


  秦桑榆滿臉輕鬆的說著,但是白玨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似乎要把肺都給咳出來。


  陸涼城和秦桑榆對視一眼,眼裏都有著旁人不懂的擔憂。


  “其實我都明白的,這個病糾纏我很久了,你們不用瞞著我,我現在二十六歲,大概還能活四年左右,早先我就知道了。”


  白玨淡淡的垂著眼睛,睫毛根根分明,明明是生死這樣的大事,但是從他的嘴裏吐出來,似乎和鵝毛一樣輕飄飄的。


  秦桑榆和陸涼城的心裏都很凝重,也沒心思削什麽水果了,“你既然知道,還這麽作踐自己的身體”


  這是遺傳病,在女人的身上沒有什麽,但是這種病似乎就是故意針對男人的,每個得了這種病的人,最多隻能活到三十歲,在症狀開始出來的時候,身體會越來越差,最後安靜的死去。


  “費曼綜合症,我成年的是就已經知道了,現在的醫學界還沒有人研究出相關的治療藥物,我對自己的生死很看得開,就是曉曉,我本想在有限的生命裏給她快樂,讓她記住我”


  白玨越說,情緒就越是低落,最後淡淡的閉上眼睛,一副拒絕交談的姿態。


  陸涼城有些惱火,揪起了他的衣領,真想一拳砸在他的臉上。“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既然成年就知道自己得了這個病要是早點告訴我我能讓他們去研究八年的時間,我就不信沒人能克服它”


  陸涼城的情緒有些激動,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兄弟,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很努力的壓抑著脾氣,粉飾太平,但是看到這個人滿不在乎的樣子,他覺得心髒像是破開了一個大洞,刺痛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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