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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因為夢,相聚一堂

  安霖魚偷瞄了一眼旁邊。


  旁邊坐著一個奇怪的人,西裝革履的,不說話不抽煙?,呆滯的盯自己的手,他的手沒什麽奇怪的,就是指尖有很多日積月累留下的老繭。


  他這個人給安霖魚第一感覺是一絲不苟,冷漠。


  醫生身邊的護士叫了他進去,不久,安霖魚就被護士叫進去了。


  安霖魚進了科室跟在護士後麵小心翼翼的,護士感到安霖魚的拘謹,溫柔的遞給安霖魚一個凳子。


  醫生從內屋出來,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根碳素筆?,坐在自己轉椅上。那個男人正好坐在醫生的對麵,醫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筆落裏屋了,找了找,讓你久等了。”


  男人不說話,微微搖頭,算是回答。醫生沒在意他不算是回答的回答,習以為常的翻找桌上的病曆,長籲了一口氣,放下,然後把那個男人的袖子挽起,很習以為常的撫摸那些錯綜複雜的傷疤。


  “今天又複發了?”醫生問,扒拉著他的胳膊。


  男人點了點頭卻不說話。


  醫生頓了頓:“按時吃藥了嗎?就我上次給你開的藥。”


  男人又點了點頭還是不說話,像一尊雕塑,提線木偶,不問不答,麵無表情。


  “……”


  醫生問了那個男人很多生活鎖事,不知從哪兒翻出了碘酒,紗布,棉簽給他處理傷口。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聊天,

  直到——


  醫生搖了搖頭,煩躁的撓了撓頭,給男人開了一些藥:“按時吃藥,按照我上次給你整理的方法調節自己。”


  醫生寫著字,沒有抬頭。寫完之後,停下手中的筆:“聽我的話,按照上次的方式調理,我會治好你的,別放棄自己。”


  男人垂了頭拿著醫生遞過來的藥單:“我能借些錢嗎?和上次一樣,月末……月末還”


  醫生從旁邊的架子上的衣服中翻出自己的錢包,留下兩張,把剩下的一遝全遞給了男人:“六千二,”


  男人擦了擦眼睛拿著錢和單子出去了。


  安霖魚皺了眉。懷疑這位醫生的爛好心。


  “下一位!”


  安霖魚坐在了醫生麵前,埋下了頭。


  醫生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整理檔案


  “十二歲……年齡挺小的,你父母呢?”看了一眼電腦,醫生問。


  “不在家。”安霖魚回答。


  “撒謊”醫生拍了拍安霖魚的腦袋

  “……”安霖魚沉默,向後看了一眼,護士又引進一名病人,

  “之前有沒有做過檢查?”醫生問。


  安霖魚答:“沒有。”


  “我們先去做個檢查?”


  安霖魚有點猶豫。


  醫生看了一眼,笑了:“怎麽,懷疑我的能力嗎?”


  安霖魚迷迷糊糊點了點頭,又慌張的搖頭:“不不不……”


  醫生笑道:“孩子,我自認為我還是不錯的心理科醫生,試試?”醫生頓了頓,露出淺淺的笑意,露出了自己光滑的手,唯一不足的是,中指和食指因為常年寫字磨起一層厚繭。


  安霖魚半信半疑。但還是和醫生去小屋子裏檢查。


  終會有個結果盛放在她的麵前,接不接受都要去證明一次。


  ……


  安霖魚一直不想相信的事變成了真的,她病了。可是在潛意識裏,這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

  安霖魚領了藥,手裏握著診斷書緩緩走出醫院。


  ……


  十五分鍾前


  他們出了小屋,陽光傾灑在窗口台上的綠蘿上,空氣中還是淡淡的消毒水味。


  四周很暖,很暖,是金色的。


  他的聲音淬了毒,直接把這暖洋洋的景象毀得一幹二淨。


  “小丫頭,下次記得帶你爸媽來,我得囑咐他們一些事。我給你開一些藥,這些藥隻能起輔助作用,你要學會調整自己的心態。”


  他很憐憫的目光在她身上遊離,把那兩張單子遞給了她。


  龍飛鳳舞的字很清楚的留下抑鬱症的模樣。


  最後的最後,安霖魚一聲不吭的走出了病房?,又看到了千奇百怪的病人,這一回,他們真的很親切。


  ……


  街上車水馬龍,馬路兩旁的花開的格外的嬌豔。


  安霖魚手握皺了診斷書,提著的塑料袋裏裝著的藥。


  坐在街角的飲品店,點了一杯果汁,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直到客人多了,安霖魚離開了。


  在街上把昨夜狐狸發過來的傳真打印填好,寄去了廈門。


  一步一步走回家,穿了半個泊川。


  回到空曠寂寥的家裏,安霖魚吐了一口氣。


  她從自己的黑皮包裏找出手機,給狐狸發了一個OK的小手勢,表示合同已經填好寄出去。


  安霖魚以為去狐狸開小差了,等了一會兒也就沒繼續等。


  廈門。


  狐狸沒空去搭理安霖魚,因為剛剛他爸爸要他公司派人去泊川交流調研,狐狸現在正找人去交流,說是交流調研倒不如說是要個人質,狐狸氣頭上去找他爸理論,他爸混跡這一行幾十年了,摸人心思一模一個準,然後文件都寄來了也沒接狐狸的電話,狐狸旗下的人誰都不願去。


  狐狸坐在椅子上慪氣,甩了一地文件,20世紀了,還玩戰國時期交換質子的那一套,可偏偏狐狸沒法拒絕,這才是最氣的。


  泊川

  閑來無事,安霖魚一股腦紮進自己的電腦,從自己的優盤裏找了一堆改好的文章然後去找狐狸說的經常在線的棲夢把這個月的一篇文章先交了,她簽合同的第三條,在一,六,七,八,十,十二月必須交一篇文章,合同最遲是下個星期的星期六批下來?,也就是合同最遲在六月十一號生效,這個月必交那篇肯定跑不過


  所以安霖魚開始研究這個月的主題,最終敲定了一篇三千字的短篇故事做卷首。


  打開QQ群


  果然如狐狸說的,QQ群裏隻有他的頭像亮著:棲夢


  “我是新來的那女的”安霖魚私戳棲夢。


  張麒夢坐在輪椅上看著電腦屏幕,黑色窗簾緊緊拉著,四周的其實很空闊,因著暗,變的逼厭。不像是辦公室,卻在微弱的光線下看到了屋內辦公室下陳設。


  剛從狐狸那兒出來,張麒夢正也挺煩躁,莫名其妙的就跑了神,可這QQ的提示音生生的把張麒夢思緒強拉了回來,他推了推自己金絲框眼鏡:“哦,怎麽?”


  “我合同已經遞給狐狸了!”


  “哦”


  “請多多指教……”


  “哦”


  安霖魚抽了抽嘴角,用得著這麽敷衍嗎?

  張麒夢也抽了抽嘴角,她想表達什麽?

  “我寫好一篇文章,現在投稿可以不?合同最遲在六月十一號生效,馬上期末考了,忘記的可能性比較大”


  張麒夢扶了扶眼鏡,暗淡的光線下,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打:“你早說嘛!害得我以為你要調戲我。”


  安霖魚嘴角不能用微微來形容抽搐的程度。她真心想說一句:你想多了。


  張麒夢是屬於急性子的人,沒有繼續和安霖魚尬聊,打開看安霖魚發過來的卷首,微亮的光襯得張麒夢很平靜,他把這篇文章上上下下翻了幾個來回?,眉頭皺在一起:“挺好……有點逼厭了吧?”


  安霖魚皺了皺眉:“不會啊……我調查了一下讀者,在初三至大學畢業生居多,他們麵臨高考,中考,就業這些問題,讓他們本就普通的青春充滿……異色,我覺得走共鳴文章要比激勵文章好一點。如果要走激勵文章,他們很難從千篇一律的文章中選中我們的文章”安霖魚很認真的在電腦一頭打字,本就不惹人喜愛的麵上有添了嚴肅,讓整個人的變的糟糕。


  張麒夢手指敲打著桌麵,一隻手單打到:“你要投B版青春欄?”


  “難不成繼續寫童話啊?”安霖魚翻了一個大白眼,她因為自己年齡小,這一年沒少寫童話,錢賺到手軟,不過大部分她捐了?,現在她不適合寫童話?,況且她也沒有想過寫一輩子童話?,就得轉型,怎麽可給A版兒童欄投稿?


  “你這篇文章不會略顯稚嫩嗎?”


  “可能吧,兩個原因,一,青春是從少年變成大人,有童真,也要有逼厭,二,我處於轉型期。”安霖魚鉤了鉤嘴角,對於這些問題她很坦然,不需要撒謊?,她的身上灑滿陽光,微弱,暗淡,卻很暖。


  張麒夢扶了扶眼鏡,沉默了一會兒:“我被說服了,這個理由或許也可以說服讀者,我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安霖魚長籲了一口氣:“我相信我自己”轉眼安霖魚看了看床上的病單,嘴角勾起一個美麗的角度,她把病單藏在了褥子下。


  “投稿以後不用找我和狐狸了,最近狐狸會忙的焦頭爛額”張麒夢給安霖魚發了一個QQ號:“這是你的助手兼職你的經紀人,按理說等你滿了十八歲,收到合同再將他分配給你的,淡狐狸估計會忘記,以後文章直接給他,他會根據你的文章選擇合適的版本。”


  “謝謝!”


  “對了,他今年大一,是過來給我們打工的?,沒事別騷擾他,我在線時?騷擾我就行”張麒夢不放心囑托,宏核是公司裏算是最年輕的經濟人,相比業績,他更關心他的學習。這是他為數不多安排經紀人的機會了,如果沒人去泊川交流,他準備去一趟。


  “知道,棲夢大神,寄合同時可不可以給我一本你的簽名書……作為您的粉絲,得到您的簽名就再好不過了”好吧,安霖魚是有私心的,她想把這本書送給阿靜,阿靜可是這位少年成名?,玄幻界風雲人物是忠實粉絲。


  張麒夢抽了抽嘴角:“好……”


  棲夢,和熙文化有限公司的副總裁,副董事長,中國著名作家,也是一個比較深居簡出的奇葩。


  安霖魚對他,算是比較欽佩的,二十小幾的年齡有這樣的成績,算是不錯了。


  或許在這個公司裏,所有人真如狐狸說的一樣好。


  或許在這裏的人 都因為夢,才相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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