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為商不為官
京城中顧家五代為官，顧家祖上向來是堅持著為商不為官的原則，而這也是顧家一直以來都被皇帝重用的緣故，顧家世世代代清廉，更是為數不多的好官。
少時的顧長峰便是展露了他的經商頭腦，他的確也是聰明不可一世的，為人父，顧紅生自然是早早的就已經發現了，但他也知道，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是斷然不能輕易改變的。
無可奈何之下，顧紅生隻能掐斷了顧長峰為商的念想，他也不止一次的提起過，要讓顧長峰好好的跟著先生讀萬卷書，但卻不曾想，顧長峰不依，倒是一日比一日墮落了。
以至於後來，顧長峰成為了人人口中的紈絝子弟，他也整日整夜的出入煙花柳巷之地，在外人眼裏，他便是顧家上不了台麵的。
可在沒有人知曉的時候，顧長峰便是暗地裏經商，如今他名下的商鋪已經占據京城大半，隻不過表麵上看起來，這些商鋪是毫無聯係的，其原因也是顧長峰暗中叮囑分派，避免被他人發現，以此威脅了顧紅生的官職。
在顧長峰的心中，他將這一切都很好的隱藏起來了，不論是誰都不可能會想到京城中大商戶會是他，也不會有人想到看似放蕩不羈的顧長峰，能夠有這樣一番成就。
隻見墨白緩緩的站起身來，他不緊不慢的向前走了兩步，直勾勾的盯著坐在椅子上的顧長峰看，緊接著唇角微微上揚，似是勾起了一抹笑容的，可轉眼之瞬，便是消失不見了。
之後，顧長峰便是聽到墨白的聲音響起來，“三公子，同我說說吧，為何要暗地裏經商，還要在外人的麵前裝成紈絝子弟的模樣？”
早在很久以前，墨白替劉益做事的時候，便是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京城中的各個商戶，為的就是避免劉朝緊握錢財，卷土重來，但這麽一調查，墨白也是發現，看起來沒什麽過人之處的顧家三公子顧長峰，卻是大有秘密的。
顧長峰顯然是不敢相信墨白能夠調查出來這些，他微微愣了愣神，很快便是回頭神來，故作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好似並不知情，“墨相大人可是糊塗了，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我堂堂顧家的三公子，為何要出去拋頭露麵經商？再者說，我是人盡皆知的紈絝子弟，又怎麽可能會有所成就？”
一個人慌亂無章時，眼神便是會四處張望無神，此刻的顧長峰便是如此。
“三公子，你騙得了別人，可是騙不了我的。”
墨白輕輕的伸出手指敲打著桌麵，一雙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來，倒是平添了些許危險的色彩，瞧見顧長峰這副啞口無言的模樣，他還是繼續自顧自的開口說道，“三公子，若非是因為你送給傾城那美人冊，恐怕我也不會相信，你就是整個京城中的商鋪大戶。”
顧長峰的此舉可謂是弄巧成拙。
他起初是想要遂了顧傾城的願，替墨白挑選一些姿色尚且不錯的姑娘，但因為顧長峰平日裏出入最多的便是煙花柳巷之地，對於那些女子自然也是最為了解的，故此，大多畫冊中的美人，都是青衣樓的姑娘，而這青衣樓，則是顧長峰日日夜夜不舍離去的地方。
若隻是貪戀美色，顧長峰也絕不可能日夜不歸家，讓顧紅生在家中怒氣衝衝恨不得直接闖進青衣樓將那不爭氣的兒子抓回來的。
停頓了很久以後，坐在椅子上的顧長峰便是恢複了一臉的平靜，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身前的墨白，隻是輕笑一聲，與之前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也是截然相反的，“墨相大人可謂是好眼光，竟是連此事都已經調查清楚，不知道您這一次來尋我，所謂何事？”
顧長峰能夠這般直截了當的開口，倒是讓墨白感覺到有些讚賞的。
他也沒有拐彎抹角，隻是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三公子，我希望你能夠站在當今聖上的身邊，而並非是前太子劉朝。”
皇宮之間的明爭暗鬥，顧長峰自然是知曉的。
顧家一直都是堅持著站在太子劉朝的身邊，支持他，但劉朝為人平庸，除卻空有一腔勃勃野心以外，倒是沒有任何可取之處，可顧紅生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他，整個顧家上下，也始終站在前太子劉朝的身邊。
若是可以的話，顧長峰也是絕對不會站隊，畢竟不論是劉益做皇帝還是劉朝做皇帝，他該交的稅，是一分不少，他該盡的義務，也是不會少。
當顧長峰聽到了墨白說出來的這些話以後，絲毫都不在意嗤嗤了一聲，就好似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他笑夠了停下以後，又是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說道，“墨相大人莫非是在說笑？我們顧家世世代代跟隨太子殿下，再者說，我爹他一直以來都是在支持太子殿下，我又怎麽可能會去支持那人？”
雖是沒有指名道姓，但墨白也明白他的言外之意，那人實際上指的便是如今高高在上的聖上劉益。
皇室家族之間的牽扯鬥爭，並非是顧長峰想要牽扯，他寧願做一個平庸無奇的人，也不希望顧家因為站錯了陣營而斷絕。
“三公子，你的消息這般靈通，想必應該也是很清楚的吧，當今聖上同前太子劉朝之間的能力，以及二人的為政綱領，也應該是熟悉的。”
正如墨白所說的那般，顧長峰經營各處的商鋪，為的也不僅僅是做生意，實際上顧長峰最大的生意便是各個勢力的聯絡網，這些商戶一家連著一家，總會在不經意之間聽到有用的消息，那前後連貫起來，倒是成為了一條有用的消息。
而賣消息，倒是成為了一個經商之道。
可誰都不知道，真正在賣消息的人就是這看似不值一提的顧家三公子，那整個京城中出了名的紈絝子弟顧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