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生活再苦，也得照常去過
江浩傑懷著激動的心情跑了過去，和父親來了個擁抱：“爸！”
“哎呦小子，越來越結實了，爸都快抱不動你了。”江計發差點閃了老腰，但還是在兒子麵前保持著自在的笑容，“快下來，讓爸好好看看。”
父子兩寒暄了一陣後，把飯放下，交代村民們先過來吃飯，吃完飯下班，明天再來，然後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
“兒子，這次一共請假了幾天?”
“五天。”
“這樣，你看爸的果園現在都好了，要不這樣，你把工作辭了，來家跟著我幹，咱爺兩共同操持著這個家。盈利呢，就二一添作五，你一半，我一半。”
“爸，我目前還沒有在家待時間長的打算。畢竟我在那幹得久了，混得關係都不錯，突然間辭職，不好開口。”
“好吧，我遵從你的意思，等會飯盒不用帶了，你先走，你姐那也不好過，既然來了，就替你媽分擔一點負擔。”
“知道。”
江浩傑說完這話後，就與江計發分開，騎著自行車回去。
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以後，江計發還站在土地盡頭的過道上眺望著。
……
回到家以後，江浩傑和母親匯報了下情況，然後便拿著母親早已準備好了的飯盒，上村口等舅舅。這是他們家與姥姥家親戚慣用的溝通方式，自從母親在村子裏受了爺爺那一家子人的欺負後，姥姥他們便與爺爺斷了親家關係，但上一輩子的恩怨不牽扯到下一輩。
江計發的舅舅在這件事上，自認為還算深明大義。同時，對姐姐這一家子都很照顧。尤其是對江浩傑。在武陟縣的各個村子裏，有句老話常常將舅舅與外甥聯係在一起，那就是外甥的長相，和舅舅有一定的相似。
他看到江浩傑，就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隻不過，年輕時候的自己，比不上這孩子……
坐上了舅舅的車後，江浩傑就一直沒說話。
田楓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後視鏡中的外甥，問道：“浩傑，這次在外麵待得怎麽樣？”
“還好。”江浩傑道。
“這次回家還有沒有打算再回去？”田楓又問。
江浩傑道；“回吧，畢竟在那裏生活了一年。”
“如果不回去的話，來陝西找我。我那正好缺一名司機。”
“我給你交錢，報考駕校。”
田楓出於愛惜，說道。
因為年輕時候，自己走了不少的歪路，也吃了不少的苦。一直荒廢了十來年，才算是掙到了錢。深深體會得到，一個人在沒有關係背景罩著的情況下，打拚起來有多累。
姐姐本身已經夠苦了，不能再讓她的後代再這麽苦下去。
可是江浩傑獨來獨往慣了，再加上又天生的倔強。走一條路，不走到底，是絕對不會甘心。就算這是一條沒有結果的荊棘之路也不例外。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對得起自己的人生。
“謝謝，但我想嚐試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田楓看著後視鏡中江浩傑那雙極為堅定的眼神，猶豫了會後，笑道：“你這小子，真跟你爸一樣，死倔死倔。”
“不過我欣賞。”
“好吧，既然你有自己的追求，舅舅也不為難你。隻是等下到你姐家時，看見你姐夫，千萬不要嫌棄。你姐自尊心很強。”
江霞從小在陝西長大，可以說是他這個當舅舅的從小看著長大的，雖說平時沒什麽親密接觸，但早已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去對待。
看著她現在過得這種日子，比誰心裏都難受。
“知道了。”江浩傑說道。
……
修武縣，王村。
王濤做了植皮手術後，渾身上下的皮膚不再猶如焦炭一般，黑乎乎的，反而像奶酪一樣，白裏透黃。雖說度過了這次難關，保住了性命，但是，從此卻喪失了正常人該有的能力。走路不止要拄著拐杖，偶爾天熱時，皮膚還奇癢難止。
江霞在他重病期間，辭去了工作，給予他無微不至的關照。後來，王濤好後，就為了貼補家用，攢錢還債，在附近的磚窯廠裏麵找了份工作。
每天起早貪黑不說，還要回來照顧王濤。當然，起初，她還沒有這麽累，王文斌也會天天過來照看一下。但後來王文斌的老婆不願意他這麽做，怕他把錢都打水漂了，就阻止了他。為此，老兩口還吵了一架。
江霞不想讓文斌叔背上負擔，就主動說服了他。由此，這個家就由她一個人來承擔。有好幾次，她看著躺在旁邊的這個男人，都會偷偷抹淚。
但這些年，吃慣苦的她，往往會在哭泣後，咬一咬牙，繼續努力的麵對生活。因為是王文斌家裏的事情，磚窯廠裏麵的同事偶爾也會來照看一下。
就連廠長知道她日子難過，也破例每次讓她早下班一點，但工資和其他人一樣。
這天，江霞按照往常一樣，在快要5點的時候，給廠長打了聲招呼後，就騎著自行車回了家，脫下工裝，係上圍裙，做了幾個炒菜，又烙了幾個餅，自己卻不趕著吃一口，就去喂丈夫。
“姐，你在家嗎？”門口傳來了江浩傑的聲音。
“在。”江霞騰不開身出去迎接，隻能對著窗戶喊道。
江浩傑和田楓這才走了進去。
田楓把買的禮品放下後，就走過去搭把手，替江霞分擔，主動去喂王濤。
“小霞，你弟弟好不容易來一趟家，你們拉拉，小濤這邊有我照顧。”
江霞點了點頭，和弟弟一起，走出了院子。
家裏的錢都拿出去治病了，也沒什麽好招待的，江霞便順手從院子裏摘了幾根黃瓜，打開院子的水龍頭洗了洗，然後，走到弟弟身邊，遞給了他：“別介意哈，姐姐家庭條件有限，隻能給你這個。”
江浩傑接過，本來已經放到嘴邊了，卻怎麽也吃不下，隻是一直看著江霞，過了好一陣子後，說道：“姐，你兩離婚吧。”
“浩傑，你咋能說這話？你姐夫現在啥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麽能丟下他不管，去過自己的瀟灑日子？你也太不了解你姐我了吧？”江霞皺緊眉頭道，差點和弟弟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