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人會變
方迪和我一起抽完一根煙才走開去，自己找個地方呆著。他手裏拿著手機，時不時打個電話，不知是不是和我一樣在做著交代後事。
我和蘇櫻繼續坐在一起，但彼此都沒有再說話，後來蘇珊給她打來電話，她也走開去，小平頭走過來。
坐在我身旁，小平頭道：“老洪在想什麽？”
我道：“沒想什麽，我給你一個任務，你回一趟北雄。”給他兩封我在佛閣那個偏僻小村裏寫的信，“如果我出什麽問題，這兩封信給林子和葉小梅。”
小平頭沒接，很痛苦的望著我：“老洪你想調走我。”
“你已經是有媳婦的人。”
“還不是。”
“時間問題，歐陽嬌，少爺會走出來的人，我希望她能盡自己的能力幫助公司，你則幫助她，保護好她。”
“有楊冰。”
“不一樣。”我把信塞給他，“我讓潘帥和你一起。”
“我不想走。”
“你要走，你手裏那些人，還有魁哥手裏那些人，我不動，不知道你們誰打誰，都掛了怎麽處理？總要有人善後。”
“我們會贏。”
“我隻是不想發生任何意外，你覺得我在想我們要輸嗎？走吧，去叫潘帥啟程。”
小平頭還想說，我伸手推了他一把，給了他一個字，滾。
不一會潘帥走過來，他也明白我要幹嘛，我在他開口前先說話，我說別等我罵你一頓再乖乖的走，現在立刻走，老子不想見到你。
潘帥走了後，安靜了，一直持續到十一點鍾，葉童跑過來：“電話來了，來了，來了。”
我拿過手機接通：“郭先生，看來我比你有耐心。”
果然對麵是郭百寧，我聽過商會錄音，對他的聲音印象深刻：“那是因為我沒有太多後備計劃吧！”
“不。”我篤定的口問道，“你隻是知道了誰都不是傻子，時間不多，尤其對你。說點正事吧，你想幹嘛我知道，如你知道我想幹嘛。”
“我們見一麵，南召大夏頂層，你從側門走路進停車場坐貨梯上來，我在上麵等你。地址我已經發去你妹的手機裏，別帶太多人，免得引人注目。”
嘟嘟嘟，電話掛斷，我趕忙看地址，直接進入地圖，不遠，十七八分鍾路程。
把蘇櫻叫過來說了一番，蘇櫻很不安，她說郭百寧不會是想擒賊先擒王吧？就算郭百寧不是這樣行，那背後的館頭呢？如果他發現了郭百寧有異心，將計就計，你這一去，那是去送死。我有想這些，我的意見是，即便龍潭虎穴，我都必須闖這一遭。因為，這是有可能兵不血刃的最直接的辦法，我真不想大麵積開戰。
當然如果很不幸，蘇櫻說的變成現實，她要做的是，錄音立刻交給莫鬆賢。然後，血拚，我死在外麵和死在裏麵，其實沒區別，如果真的都要死的話。
花了五分鍾達成共識，我可以去，我帶吳周和葉童上樓，但樓下，蘇櫻要安排兩百堅叔的人，調動這方麵，她負責。
我開的車，葉童和吳周坐後麵。
葉童對吳周道：“吳周，門主要去闖死亡關，如果很悲劇，我們還有幾十分鍾命，趁還有命，說點什麽吧！”
吳周道：“死沒那麽可怕。”
葉童頓時很無趣：“洪天仇你呢？”
我道：“這是我自己挑的路，我要去赴約，死了活該，你想我說什麽？”
葉童不言語了，目光撇向窗外，有點生氣。不過不是氣我和吳周，而是氣自己，她緊張，而且很緊張，所以才說那樣的話。
少見啊，我還以為葉童不會緊張的，不是說藝高人膽大嗎？
開了二十分鍾，南召大夏在望，這是一棟五十多層的商業大樓，耀眼的玻璃外牆，燈光亮著，遠遠就能看見它的震撼。
停了車聯係堅叔，確定他們快到位才下車，走的側門進停車場，坐貨梯直接上次頂層，然後走樓梯。
樓梯口有人在等，男人，認得我，頓時讓開道路。
走出去，沉重的大鐵門被關閉，這讓葉童和吳周神經緊張起來。我沒緊張，一步都沒停，走出寬闊的樓麵。
郭百寧在大樓正門方向，靠護欄很近，眺望著整座城市的夜景。
省城的夜景相比東雄真要美太多太多，處處霓虹燈閃爍，哪怕已經接近十二點，卻依然熱鬧不減。
聽見腳步聲到身後，郭百寧道：“省城這地方充滿著各種各樣的機遇，這是一座非常熱鬧又非常安靜的城市，沒有人希望這座城市亂起來，包括你，對吧？”
郭百寧身邊沒人，就他自己一個個孤單單站著。他的人都在四周，但亦不多，除了等我們的一對，還有五個，分布在各個角落巡邏。對我們的到來，他們不緊張，大概是郭百寧沒給他們什麽對我們不利的命令，所以不需要防備著我們。
我讓葉童和吳周留下來，自己一個人走過去，想了想才道：“我確實不想，但亦不介意，看有沒有人逼我吧！”
“我猜你會給這種答案。”
“你猜不到隻能說你笨。不過有一點，我覺得你沒去考慮。那就是，每次亂都亂在東雄和北雄或者西雄，嗯，兩天前是五水特區。省城沒亂過憑什麽？所以，如果我要死，我希望我能讓我的敵人笑不出來。”
“沒人想你死。”遞給我一盒香煙，“抽嗎？”
“嗬嗬，五葉神，你這身份抽五葉神，不對吧？”
“你的身份，不說身份，說身家，絕對比我多，你不是抽五葉神嗎？”
“我是窮苦出身。”我接過來，拿出一根點燃，“想怎麽樣說吧，你隻有十分鍾時間。我的行動已經布置好，十二點二十分正式打響。別問我會不會贏，會不會害死很多人這種問題，你們能想到，我亦能想到，就那幾個字：我不介意。”
郭百寧失望的搖頭說道：“這不是你的性格。”
“人會變，尤其是經曆過各種磨難，各種仇恨糾結以後。當然，有人會不希望我變，你在這其中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