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一身匪氣

  醫院裏麵等著，和方萬山一起呆著，心裏壓力太大，感覺要窒息，所以我去了停車場外麵。


  大大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點上一根香煙的時間，忽然身邊走來一個人，是老虎，我好驚訝：“你沒被抓？”


  老虎搖頭，指指遠處的一輛大巴：“上麵還有不少人，外麵的路麵也有不少。方先生說讓我們先不要下車，等他或者你給消息。我很擔心平頭的情況，所以下來問問。”


  “平頭……”我給他一根香煙，“暫時還沒消息。”


  “希望他能跨過這個坎。”


  “是不是大部分人都被抓了起來？”


  “對，童略，你舍友，以及百分之八十平頭叫的人，還有鄧林。不過歐陽嬌沒事，她在車裏。”


  我往遠處的車裏瞄，深色玻璃，看不見有人：“再等等吧，平頭會沒事。”


  “這件事呢？會有大麻煩嗎？”


  “大麻煩不知道，小麻煩估計無法避免，能解決，放心吧！你回去通知一下其他車輛的人，餓了渴了派人下去買。”


  老虎點頭轉身走人，我則拿出手機給蘇櫻打過去，把方萬山和我說的話，通通說了出來。


  蘇櫻和方迪還帶著高元霸在菜園的破房裏等著，聽完我的話，她道：“這背後的人到底誰啊，我們沒那麽強的仇家了吧？朋友似乎也沒有。”


  我一聲苦歎：“隻能等方叔叔查出來，然後才能做選擇。”


  “霍如勝逼得緊嗎？”


  “沒和我說這個。”


  “你自己什麽想法？”


  “我的想法……”不知如何說，我似乎不介意今晚這件事最後是什麽結果，隻要高元霸出來說清楚，霍兵的死跟我們關係不大。比較悲劇的是，現在被人一插手，我們都不能把高元霸交出去，這等於不給插手的人麵子，“我其實沒想法，所以才給你打電話，想聽聽你怎麽說。”


  “不是朋友就有可能是敵人，而敵人，哪怕幫我們，亦隻是看上去像幫，實際上是坑。”


  “交高元霸嗎？”


  “對。老爺是個很小心的人，缺乏雄心。要不我和少爺說說，如果少爺也抱這樣想法，我們交，三比一，不用管他。”


  “行。”


  我掛斷電話等著，等了三分鍾左右，蘇櫻已經來電話說方迪的意思，交。


  轉身走回手術室外麵，找到方萬山，我把我們商討的結果說了出來，方萬山聽完稍微思考了一陣才道：“沒搞清楚狀況，亂來，出了問題很麻煩。”


  我道：“方叔叔，現在已經很麻煩。”


  “你們真的這樣做？”


  “必須這樣做。”


  “我覺得可以先試探，先和霍如勝見一麵。他就在白化縣，他還不知道高元霸的情況。”


  見我同意，方萬山隨即進行安排，打了兩個電話，叫了些人進來等手術，身邊這些人帶走。


  半個多小時後的晚上十一點半，在一個小茶館的包間，我見到了霍如勝。這人絕對年輕時是個大混混，以至於人到老年還一身匪氣。對，是老年，超過六十歲，霍兵那是他的小兒子了，上麵有三個女兒，最大的已經三十多。

  他一個人進的門，有帶人，和方萬山帶的七八個人一樣，被留在外麵。


  拉開椅子坐下來，霍如勝瞪了我超過十秒鍾，期間的眼神交錯複雜，十多秒鍾以後，目光落在方萬山身上：“到底怎麽樣給句話，我這很忙。”


  方萬山說了一句我認為他不可能說的刺激人的話：“忙著辦喪事？”


  霍如勝當場暴怒：“想我給你們辦一份嗎？”


  方萬山給他倒茶：“霍先生，這就是個誤會，令公子的死和我兒子侄子沒關係，是你兒子想伏擊他們，沒成功，最後反被自己人所害。”


  “你說過這話，我不信。現在說也沒意義，我已經答應暫時不動你們。”


  “你就動不了，哪怕十三唐過來，你真以為我們怕十三唐？”


  “你敢不敢大聲說，你連華生門都不怕？”


  方萬山不敢，我敢，雖然心裏怕，但如果怕和屈服是一個意思，我不怕，因為我不會屈服：“我不怕。”


  “小毛孩，你知道個屁。”霍如勝橫了我一眼，那眼神令人很不舒服，那分明是殺過人的眼神，而且他想殺我，很想，很想，大概覺得我給霍兵陪葬才能撫平他老來失子的痛，“不是那一通電話，你們現在已經橫屍街頭。”


  “或許，不過這事一碼歸一碼，該我們的責任，我們承擔，不該我們的責任，我們絕不。”我拿出手機給蘇櫻打過去，接通後，電話另一端是高元霸，他先表明身份，然後把怎麽陰霍兵的事說了一遍，槍手是誰，叫什麽名字，他花了多少代價，包括和槍手怎麽認識的，以及這裏麵的知情人有誰，都說了一通，並且還表示了自己願意自首，結束這件事。


  電話掛斷，霍如勝繼續瞪著我：“有辦法啊，這麽短時間能把敵人變成朋友，而且還是那麽死心塌地的朋友。”


  方萬山道：“霍先生覺得高元霸說的不是事實嗎？”


  霍如勝帶著火氣反問道：“難道是事實？”


  “是事實，人隻要出來，見了警察，很容易搞清楚。”


  “即便是事實也是你們引起的爭端，你們搞我的足浴店，然後騙我兒子去健身俱樂部，如果……”


  我打斷道：“霍先生，沒有如果，現在隻有結果，就是你兒子死了，最該為他死亡負責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別人。總不能，他想坑人，反被人坑，就是別人的責任吧？你們家是上帝，隻能你們家坑人？”


  霍如勝別看年紀大，比小年輕要火爆，頓時站起來，一腳踹翻椅子，一身匪氣更是強烈，匪氣逼人道：“你們這是在談判嗎？還想不想談？”


  我抬頭和他對視，心裏稍稍害怕，嘴裏卻也是寸土必爭：“我說的話或許有些過分，但我說的是事實，你如果不接受，我要麽和你吵，要麽跟你妥協，我怎麽選，向你妥協嗎？不對，是你主動給我們打電話說這件事用談判來解決，是你的要求，不是我們的要求。”


  方萬山配合著我，接話道：“沒錯霍先生，你如果不想談，我們可以立刻走。”